“你!你!还有你!都给我说说夫人这两日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宗泽翰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可是他却死活不愿往那上面去想。
“回二爷,夫人说泡完药浴想喝奴婢煮的八宝糯米粥,奴婢就趁着夫人泡药浴的功夫去了厨房。”丽萍咬着下唇内疚地说道。
“回二爷,夫人吩咐奴婢带着牙婆和挑选剩下的姑娘们去吃饭,顺便将她们送出府外。”鸣芳低垂着头回道。
“二爷,都是我老眼昏花,没有照顾好夫人,二爷想怎么罚都成,只是现在还是早点派人去找夫人吧。她孤身在外,指不定要受多少苦呢。”蒋姑姑也不为自己开脱,反倒提醒宗泽翰赶紧找人要紧。
长生瞥见宗泽翰后背有些晕湿,可能是伤口又裂开了,不得不上前提醒,“二爷,您的伤口!”
宗泽翰铁青着脸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路儿身上,“你跟我来!”
说完转身朝书房走去。
一边包扎,一边听路儿叙述这几天如意院发生的事。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你是说,在你闯进夫人房间以前,丽萍拉着你说闲话,用了很长时间?然后你因为担心夫人才会闯进屋子,而夫人也没训斥你,是你自己磕头请罪的?再就是夫人之前不让你进上房伺候,鸣芳也有忌讳没有到上房伺候,反倒是今天让你们所有的人都在上房一起挑选丫环,之后又给你们分派了不同的差事,而你却被留在了房外看守。之后又喝了一杯茶,却莫名其妙的睡着了?”宗泽翰越听眉头拧的越紧,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宸儿,你就一点都不念我对你的好吗?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我吗?
随着宗泽翰不断抛出的问题,路儿也渐渐发现了很多疑点。自己似乎掉进了夫人事先挖好的坑里,而且这个坑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跳进去了。因为夫人在屋子里泡药浴的时候,蒋姑姑得了打理新进府的丫环的差事。丽萍去厨房给夫人煮八宝糯米粥,鸣芳送剩下的人出府,而自己却是守护夫人的那个。
不对劲儿!
路儿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急切的抬头看向宗泽翰:“二爷,奴婢觉得鸣芳也许知道夫人去了哪里。”
宗泽翰忍着后背灼烧的感觉,闷哼了一声。“算你还有点脑子,去叫门房进来回话。”
后一句是对长生说的。
门房很快就到了书房,将鸣芳送牙婆一行人前后发生的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你是说。鸣芳先后扶了两个小姑娘,让她们小心脚下的路?那你可曾看清她们的容貌?”宗泽翰眼里闪过一道jīng光,看向仔细回话的门房。
“没,没细看。”门房讷讷地回道,要他一个大男人把每个出入府的女子容貌都看清楚。这个难度是不是太高了?
“今日牙婆一共带来多少人?留下多少人?走的时候又是多少人?”宗泽翰继续问道。
门房回道:“牙婆今日进府带了二十个人,走时是十一个人。还是如意院的鸣芳姑娘将她们送出府的。”
“你看清楚了?走的时候确定是十一个人?”路儿见宗泽翰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qíng,急忙问道。
门房出入都有详细登记,自然不会看错,见有人质疑自己的话,立刻有些不满:“确定是十一个人,加上牙婆和鸣芳姑娘,一共是十三人。鸣芳姑娘连台阶都没下,看着她们上了马车就转身进府了,府门刚关上,二爷就回来了,还是奴才开的大门呢。”
“府里这么多的丫环,你不见得都能叫上名来,怎么鸣芳才来了几日,又躲在自己屋子里没有当差,你反倒这么清楚呢?”宗泽翰问道。
所有的人都将目光看向门房。
门房有些不好意思,呐呐地说道:“鸣芳的妹妹不是没了吗?她说在府里烧东西会不吉利,已经请示了夫人,允许她带了东西到妹妹的坟头烧,一来二去也就知道她的名字了。”
“她分别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出去的时候都带了什么东西?每次出去都用了多长时间?”宗泽翰问道。
“就是二爷走后开始出门的,第一次是前天申初初刻(下午三点),带了一个包裹,说是她妹妹生前的几件衣服,她想烧给妹妹。第二次也是昨天申初初刻,跨了一个篮子,里面是一些吃食和香烛纸钱。两次都是戌初初刻(晚上七点)回府的。”
“去将鸣芳带过来,以后不经过内外院管事的允许,谁都不得随意出府。”宗泽翰用手指捏了捏眉心,就算不用问鸣芳,他也知道林倾宸是蓄意逃跑的,而帮凶必定是鸣芳。
不过,正像他预料的那样,鸣芳抵死都不承认自己是知qíng者。
宗泽翰遣退众人,jiāo代长生亲自去办这件事。
他现在除了担心和生气,居然还很欣赏妻子策划的这次逃跑计划,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利用府里招人的机会,借着路儿心里的愧疚与忌惮,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府,想必也费了不少脑子吧?不过,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至于是哪里不对劲,他一时半会也没想到。
不过,再说都无用了,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她找回来。现在外面这么乱,要是在洪州还好说一些,要是离开洪州遇上难民和灾民,甚至一些居心叵测的人,后果确实不堪设想。
半个时辰之后,洪州知州亲自安排人手严查四方城门,并且在城内进行地毯式搜查,找寻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女子或是少妇打扮的女子,若有形迹可疑的单身年轻男子,一律关押州府牢房内,等待身份核实后再行定夺。
此时,坐在客栈内胡思乱想的林倾宸,忽闻客栈内变得异常热闹起来,她下意识的来到门前,贴着门fèng听外面的动静。
“嘿,听说了吗?有一些不法商人趁着这次天灾,大发灾难财,将二十文一斤的粮食卖到了八十文,朝廷勒令地方官员查处,要将这些不法所得的粮食和钱财充公呢。”
“朝廷想钱想疯了吧?不好好安抚灾民,不想办法渡过这个灾年,盯着人家口袋里的钱不放,我看早晚有一天……”
“闲谈莫论国是,各位客官,现在街上戒严了,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我这是小本经营,大家吃完早点回房歇着吧。”掌柜在大堂高声喊道。
“大白天的怎么就戒严了?朝廷就算严查不良商贩,也不能在大白天戒严啊?还有天理没?”
“得了,洪州知州可是个好官,西五州就属咱们这地界粮食收成还不错,不管啥时候戒严,肯定不会伤害百姓,咱们还是消停点吧。”
戒严?怎么大白天还有戒严之说?会是他们说的严查不良商贩,还是有别的事qíng发生呢?
林倾宸退回到chuáng上,快速整理了一下刚才听到的消息,觉得这些都不足以成为突然戒严的借口,一定是发生了别的事!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想破了头也没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心里却突突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叩叩叩!”有人敲门。
“客官,州府的差爷马上上来搜查,一会儿还请您配合一下。”是店里的伙计。
林倾宸心头一跳,立刻将门打开,抓着伙计问道:“小哥,要搜查什么人啊?”
伙计被林倾宸抓痛了胳膊,疼的呲牙咧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们不会乱来的,客官只需照实回答他们提出的问题就没事了。”
林倾宸眼眸一闪,着急地对伙计说道:“小哥,我妹妹出门去抓药,要是城里戒严不会被拦在哪里不让回来了那?”
伙计想了想,说道:“应该不会!客官只管放心就是了,这些差爷隔一段时间就会上门盘查一次,速度快的很。您要是没事就在屋子里等着,我还要去通知别的房间的客人呢。”
伙计觉得这个客人真够啰嗦的,一看就是没出过门的。
林倾宸看着伙计嘀嘀咕咕去敲隔壁的房间,嘴角微微弯翘,快速退回屋子,又将自己从头到脚收拾了一番,静等着衙差上楼盘查。
“叫啥?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几个人?”上来三个衙差,一个在屋里四处查看,一个守在外面,另一个开始盘查登记。
“在下叫张可,从睦州过来寻亲的,和妹妹两个人。”林倾宸随便扯了一个名字,心想这个时候幸亏没有身份证这种东西,要不然就算是造假也来不及了。
“那你妹妹呢?”衙差问的很仔细。
林倾宸咳嗽了一声,尴尬的说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妹妹出去给我抓药了。”
衙差一看,这个少年脸色蜡huáng,的确像是生病的样子,就问了问妹妹的年龄,得知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呢,也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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