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看出,这是一张军需用品的单子,从武器到衣服、被褥所需量很大,不是一下两下就能完成的。她脑子一亮,抓着宗泽翰前胸的衣服说道:“我知道要如何安排那些人了,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宗泽翰点了点头,说道:“眼下不是农耕的季节,即便是开荒地也不能解决一时的温饱问题,文家就是有再多的钱,也不可能养闲人。正好天气渐冷,我们需要这些东西,虽然一直都有人接手这项差事,但是现在不同往日,这些东西都是必不可少的,所以趁着农闲倒是可以把人召集起来为我所用。但是有个条件,吃住我们管了,工钱却很低,要是他们愿意gān就gān,不愿意gān不勉qiáng。”
眼下能吃到一顿饱饭,对那些人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相信没有多少人会计较工钱多少,毕竟相比起活命来,工钱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林倾宸这次反应很快,她问宗泽翰:“这么一来,文家就彻底bào露了,难道你就不怕吗?”
宗泽翰轻笑道:“你以为京城的那些人为何这么多年来,还以为洪州是寸糙不生的荒蛮之地呢?”
林倾宸想了想,试探地问道:“是你将事实掩藏起来,故意放出去的风声?”
宗泽翰但笑不语,可是林倾宸却知道自己猜对了。
当初,金萨国选择在远离京城最远的西五州作为最先突破的据点,肯定是有打算的,所以一番苦心经营以后,西五州的州长全部是自己的人,自然上报给朝廷的简报和公文都是由自己说了算的,弘帝自然不会想到西五州会联合起来骗了他这么多年,即便偶有朝臣提出异议,也被金萨国安cha的人给压了下来,时间一长,大家也都接受了这个说法。
所以,被弘帝疏于关注的西五州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从他的手里被夺走,更准确的说,是被完整无缺的取走了。
既然不用担心朝廷会找文家的麻烦,那这件事就值得一做了,林倾宸将纸上的物品细细看了一遍,武器这东西她压根就不懂,所以肯定不会考虑,倒是这军服和棉被值得一试。这时候的女人,只要是勤快的,哪个不会做针线活?要是借鉴现代的流水作业,一定比单做一件衣服要省时省事的多,主意一定,她指着军服和棉被对宗泽翰说道:“这些,jiāo给他们做吧。”
宗泽翰也是这个意思。
原先的军服,是他们文家暗中设置在各地的作坊加工的,后来需求量大时,也jiāo给那些签了卖身契的农户去做,就算是这样,还是有很多军士没有衣服及时更换,在这里聚集一些人加工军服,一来可以帮着妻子解围,而来也省了车马运送的麻烦。至于布匹,文家在各地都有储藏,只要拉过来就可以直接加工了。
“我想在这里办一个军需用品加工厂,你看如何?”林倾宸说出自己的打算。
“军需用品加工厂?说来听听!”宗泽翰对这个名字很感兴趣。
林倾宸解释道:“就是专门给军队生产物品的地方,像生产兵器的可以叫兵工厂,生产军服和棉被的我也没想到一个简洁的名字就直接叫军需厂吧。你看如何?”
“嗯,我看这个名字挺好,有了名字就要有场地,有了场地就要建房子,娘子,你接下来的事qíng可是不少啊,你不会gān着gān着不耐烦gān了吧?”宗泽翰眼里闪过一道jīng光。
林倾宸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胸,不服气的说道:“我啥时候半途而废过?每次都是有人出来搅局好不好?为了和亲,我的逗你玩杂货铺子、开口笑点心铺子,还有我的家具店,都被迫留在京城了,你知不知道,嫁给你我一年要损失多少银子啊?”
宗泽翰笑着握住林倾宸不老实的小手,凑上前说道:“这还不简单,只要你把我伺候舒坦了,我所有的身家,包括我这个人都是你的。”
林倾宸一面笑着接受,一面却想着:这怎么能一样?要是都像他说的那样,那世人嫁女儿就不会准备那么多嫁妆了,还不是想让女儿在婆家过的硬气一些吗?
不过,这话林倾宸是不会跟宗泽翰说的,即便她相信宗泽翰说的都是真心话,她还是想凭自己的努力做一些有实际意义的事qíng来。
看着妻子伏案涂涂写写的娇俏身姿,宗泽翰眼里尽是温柔。自己亲自挑选的妻子,自己看着长大的妻子,身后没有显赫的家世可以依靠,有的只是她聪慧的头脑和不认输的韧xing。他会让她融入自己的生活,让自己走过的每一步都留下她的足迹,到时候,世间所有的女子都无法跟她争抢她心中最在乎的那些东西……
第一一九章 兑现
(感谢书友妖jīng不乖、曾经的梅子、492238718、燕子小小小小、恋梦的女孩的粉红,感谢书友落燕閑居的多次打赏,送上最美的祝福给你们!o(n_n)o~)
每个人心里都有梦想,并且是很多很多的梦想。
漫漫人生路,就是将这些梦想一一实现。
一件事,有很多种解决的办法,有时因为人、有时因为环境、还有时因为一种心境。
林倾宸知道有人给自己挖了一个坑,但是她却没有绕过这个坑,也没有简单的将这个坑填平,而是在即将填平的坑里栽种了一颗可以收获果子的树。
所以,三天以后,在文府门口等待的不仅有那天围攻她的灾民和乞丐,还有很多看热闹的百姓。
一大早,林倾宸就收拾齐整,吃过早饭之后,带着几个有武功底子的家丁,来到文府外面兑现自己的诺言。
门房早就将外面的qíng况报了进来,所以林倾宸出来时,丝毫不感到意外,平静的目光在焦急而不安的众人脸上划过,最后落在那名叫石头的少年身上。灰布的短褂,肩膀处和侧身都打着补丁,膝盖处也有两块补丁,看成色也是穿了很久了,但是却洗的很gān净,不似那天的脏污。
石头感觉到林倾宸的目光最后落在自己身上,脸色一红,可是他没忘今天是来gān什么的,所以他暗自握了一下汗湿的拳头,上前一步行礼:“文夫人,我们不是那等不讲理之人,若是文夫人给我们指一条生路,我们自当感激不尽,若是文夫人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我们也不会为难文夫人。我们有手有脚,总会找到养活自己的法子。”
林倾宸有些意外的看着石头,听他说话条理清晰,进退有度,与那天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和有理智的人说话,事qíng会进展的更顺利一些。念头一转,她对石头说道:“你且放心,男子处事最讲究‘诚信’二字,我们内宅妇人又岂能让人看笑话。既然当众允诺你们,自然就要做到。只不过如今正赶上多事之秋,灾年难过。就算是想帮你们度过这个难关,也要你们能体谅我的一片苦心才行。”
林倾宸说话的时候,文府门前一片肃静,就连围观的百姓也都认真听着。
林倾宸的这番话说的很有技巧,她明确告诉众人。她已经想到好的法子帮他们了,只不过有些难度,而这个难关是要大家一起克服的,所以最后这件事能不能办成,关键不在她身上,而是在这些张着嘴等饭吃的人身上。
石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这里有从同一个村子里逃出来的村民,也有从各地逃荒而来的灾民,此时。他们有的脸上充满了希望,也有的因为听出了林倾宸话中的意思而显得有些呆愣。石头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着比什么都qiáng。他常听村里的老人讲故事,也认得几个字,将林倾宸的一番话前后一琢磨。原本沉下去的心又渐渐活了过来。文夫人话中提到的是难关,而不是死路。所以他不能自己将这条生路掐断,横竖都是要试一下才能不枉这三天所受的煎熬。
三天前,那个人来找他们时,是自己一时气盛站了出来接了这活儿,也是自己带头将文夫人围堵在曾府门外。这几天,他的日子也不好过,有一些人怪他将到手的十两银子给推了出去,要是这头被文夫人找个借口推掉,他们就连几顿饱饭也没了。当然也有不少人开始对这位文夫人寄予希望,希望能给他们指一条明路。
“文夫人请说,我们都是地里爬泥里讨生活的人,吃苦受累难不倒我们。”石头爹怕儿子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赶紧站出来将一些老人的意思说明了。
林倾宸点了点头,对众人说道:“大家也知道,西五州现在已经脱离朝廷的管制,一切事务都由幽王管辖,至于以后这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对我们百姓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碍,我们只要过好我们的日子就行。可是眼下既不是农耕季节,也过了秋收时节,让你们开荒种地一时也解决不了温饱问题,西五州本来就不是富庶之地,存粮也不多,这么多人等着吃饭,再多的粮食也不够吃。我这里有一项差事,初始可能没有工钱,但是解决温饱却是不成问题的,你们若是同意就留下来,我让人带你们过去,要是想着大富大贵,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这个能力,一会每人领十斤白面就可以走了。也不算我失信于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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