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倾宸听了头皮就有些发麻,小腿肚也有些打转起来,“什么?她怎么这么大胆?这里离京城千里之遥,她居然大着肚子上路。我以为她一直都在洪州附近,却没想到她真的畅游五湖四海去了,怪不得连你的人都找不到她。”
“你就不用担心,弟妹自己有医术傍生,身边又跟着武功高qiáng的护卫,走到哪里都是安全的。只是苦了五弟,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做爹了。”宗泽翰苦笑道。
“他活该!谁让他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不过,这下我是真的放心了。”林倾宸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宗泽翰有些不解的问道:“放心什么?”
林倾宸先是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然后贴着宗泽翰的耳朵悄声说道,“我以为就我一个人怪,原来你们家的媳妇还有行事比我更乖张的,以后大家聚到一起就不用担心众矢之的了。”
宗泽翰眉头一挑,语气有些怪异的问道:“你希望和她们生活在一起?”
(这一卷会尽快完结的,准备开始下一卷。o(n_n)o~)
第一八五章 离别
金萨国开元元年十月,康帝与后妃百官及其家眷千余人,渡过栾海,正式踏上新的国土,途中遭遇多次袭击,索xing没有大的伤亡,但到底还是影响了预订行程,再加上天气渐冷,随行人员中生病的就慢慢多了起来。
进入十一月中旬,刚走到达州境内,就遇到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行程再次搁浅。
京城,在太子和先抵达的官员日夜整顿之下,进行了一次小规模的官员变动,提升了一些前朝有威望的官员,打压了一些反对声音,并且对留守京城的前朝四大功勋世家东詹氏、南萧氏、西卢氏、北云氏,以及后来为了牵制四大功勋世家而扶植起来的新四大家族胡氏、鲁氏、马氏和鄂氏,都给予了相似程度的赏赐,褒奖他们在金萨国大军开进天邺王朝时,给予的相应支持。并且允许他们不必在京城留人,无论是入仕还是行商,都和普通人一样行走正常的门路,不受特权的限制,好与不好自在个人心中。
至于其它方面,在康帝未正式达到以前,一切都按照原状,毕竟天邺王朝后期的很多官员,经年累月下来,早已经暗中为金萨国效力了。
太子监国有所作为,是铲除不利己因素,不作为也是因为对过往的肯定,百官如往常一样的上朝理事,让那些还抱着侥幸心理想要做点什么的皇子皇孙们也不得不熄了心思,真正做起了混吃等死的富贵闲人。
林倾宸怀孕到了七个多月的时候,肚子就跟chuī了气球一样突然大了起来,饭量也比以前大了很多,她有点担心孩子太大到时候不好生。
“夫人,您就放心吧,您是我见过的怀相最好的孕妇。这样的孩子生下来不仅身体健康,就是您自己个儿也恢复的快一些。”医婆每日都要陪着说几句话,林倾宸才能安心。
除了先前请的两个稳婆已经住到家里随时待命意外,宗泽翰又让药局培训的两个医婆也住到家里,好像只有这样做,他才能感觉到自己为未出世的孩子做了一点什么。
太子虽然没有催他立刻进京,但是日子在那里摆着,无论如何,他是看不到孩子出世了,这件事该怎么跟宸儿说?原本父皇在十月攻下京城的时候就应该向天下宣召。荣登大宝,但是临行前一刻,父皇却突然改变了主意。要在元旦前赶到京城,在新年伊始之际普天同庆、与民同乐。
“王爷,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让各处隐秘的人一路随护陛下,马车又是特制的。最多一个月就能到京城了。”风和雨进来禀报道。
“嗯,不可疏忽大意!另外调集最jīng良的三百人马,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将王妃的安全护卫周全。”宗泽翰澄澈耀眼的双眸,深沉幽暗,看似平静的眼波下不经意间会闪过锐利的锋芒,这样的气势、这样的神色。只有在作出重大决定时才会出现。
这一天,他只能拖延但是不能躲。
身为皇家子孙,有他的责任、也有他的无奈。他可以在太子监国的时候选择缺席,却不能在父皇的登基大典上缺席,否则众矢之的也不为过,只是这件事他一拖再拖,有些不愿意对林倾宸说。因为再有两个多月,他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但是都没有这第一个来的让人心悸。
那样小小的人儿,捧在自己手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难道他要错过吗?
“爷,南五州那边最近出了一本叫做《明珠》的杂志,这是第一期。”长生从外面进来,捧上一本以玉烟沧海为背景,上面用隶写了大大的“明珠”两个字的杂志。
宗泽翰的眉头挑了挑,翻看了一下里面的内容,居然跟《魅影》有相得益彰之处,但明显在诗词歌赋和女子六艺方面有所加qiáng,不似《魅影》给人的感觉那么居家和闲散。
看来,宸儿的竞争对手出现了!
“查出来是什么人做的吗?”宗泽翰继续手里翻书的动作没有停。
长生又递上来一张纸,宗泽翰扫了一眼,上面顺序排列着七八个人名,但为首之人却是再熟悉不过的一个人——曾美歌。
宗泽翰眼里闪过一道讥诮,赶在太岁头上动土,确实不容小觑,但是这种让妻子分心的事,他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历来诗词歌赋最是代表了作诗之人当时的心态,去跟那边书局的人说,我要在下一期杂志里面看到反诗,至于后面怎么做,尽管jiāo给官府去解决,不要惊动了夫人。”宗泽翰嘴角微微勾起,眼里的冷意更深了几许。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这个时候,宸儿一定是抱着肚子在屋子里散步吧?要是在这个时候说出自己离开的话,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毕竟她也是初为人母,很多事qíng都是懵懂不知的。
林倾宸正在看丫环们给孩子做的小衣小鞋小帽子,衣服比巴掌大不了多少,因为不知道是男是女,所以颜色很丰富,鞋子做的是软底子,穿上去应该很舒服。
看到这里,她对鸣芳说道:“鸣芳,把给二爷准备的衣物和鞋袜拿过来让我再看看,可别遗漏什么!”
“是!”鸣芳听命,带着小丫环搬来了两个包袱。
虽然他一直没说,但是并不代表她不知道。
当她那天无意中的一句话脱口而出时,他回答自己的那句话以及当时的神态,就已经明摆着告诉她,她担心的那些事不会有了。可是也正因为这样,有些礼数和章程就不能少。他不说是担心自己会舍不得或是生气,可是自己却不能什么都不做。
衣服、鞋袜、大氅、路上吃的、用的,哪怕是涮牙的牙具和喝水的暖壶,她都分头去让人准备了,免得到时候他突然说走,自己乱了方寸,也让他放心不下。
不就是生孩子吗?
放在现在,也有很多准爸爸因为工作原因而不能陪在妻子孩子身边,她不是不讲理的人,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时候就要适当的放一放,不能永远把他排在第一位,这样失去的会更多。
有舍有得,不舍不得,大舍大得,小舍小得。舍得是一种人生智慧和态度,舍得不是舍与得之间的日常计较,而是拥有超越境界来对已得和可得的东西进行决断的qíng怀和智慧。
舍得既是一种处世的哲学,也是一种做人做事的艺术。舍与得就如水与火、天与地、yīn与阳一样,是既对立又统一的矛盾概念,相生相克,相辅相成,存于天地,存于人世,存于心间,存于微妙的细节,囊括了万物运行的所有机理。万事万物均在舍得之中,才能达至和谐,达到统一。你若真正把握了舍与得的机理和尺度,便等于把握了人生的钥匙和成功的机遇。要知道,百年的人生,也不过就是一舍一得的重复。
如果她死巴巴将宗泽翰留下来,不仅会让他在父皇、母后、群臣、兄弟、下属中间为难,更会让自己在公婆、妯娌、众位夫人面前被人笑话。毛爷爷曾经说过: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所以人生路上的很多变数要顺势而为。
孙爷爷也说过: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所以在自己还未真正与他们见面之前,绝对不能因为这些事给自己减分。
不就是生孩子吗?
她林倾宸能从现代穿越到古代,能在万人之中牵着宗泽翰的手,生个孩子还非要老公陪吗?她没有那么矫qíng,也没有那么娇气。
可是,这脸上湿漉漉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眼前的东西也渐渐模糊起来了?心里又怎么会有酸酸的、空空的感觉?
“宸儿,对不起!”宗泽翰进来时,蒋姑姑朝他使了一个颜色,当他看到一摞摞衣服和鞋袜时,他知道妻子已经全部知道了,不仅知道了,连行装也都替自己打理好了,一种自豪而又愧疚的感觉将他的心胀的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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