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倾宸收好东西,开始进行自己的另一项大计。
到了第二天,才从宗泽翰嘴里听说了一件事,太子从此次施粥一事中了解到京城百姓的生活状况,将平日看不见的乞丐,在腊八那天全部现身的事做了进一步调查,将这些人都妥善安置,获得了康帝的大加赞赏。并且也颁布了一条新的对各州各县官员考核的规定,那就是在任职期内如果街头行乞之人超过一定的数量,或者贫困百姓户超过一定数量将影响到官员的考核和晋升。
此令一出,下达到各州县之后,获得了当地的百姓的拥护,再一次为金萨国当政者镀上了一层光圈,这是后话。
林倾宸听到这个规定时,也是吃了一惊,不过又很快释然,毕竟太子身边有不少谋士,身为上位者,当以勤政爱民才能实现国家的长治久安,才能让百姓真正获得实惠,才能让自己的这把椅子越坐越稳固。国富民穷不是好事,只有百姓生活质量提高了,才会断了不法分子的野心。所以,这个过程虽然漫长,但是效果只会往好的一面发展,想要国家安定,一定要厚积道德仁义,若弃百姓安危不顾,即使用严酷的律法来要求他们,用皇权和军队来威吓他们,百姓也只能保持表面的驯服,但心里其实是不服气的,久而久之,这种怨恨积蓄到一定程度,再来一次改朝换代也未尝不可。
所以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无道理。
连同官员新的考核制度的出现,京城市面上多了一本叫做《魅影》的书,里面除了涉及养生、美容、穿衣、首饰和生活常识等内容外,还详细记载描述了此次腊八施粥的全貌,从腊八粥所用食材明细,到领粥时各方的表现,以及事后百姓对此次施粥的评价。无疑让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在百姓的心目中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相比灭亡的前朝,金萨国可谓是处处领先一步。虽然是一本针对女子的书,可是男子购买的也很多,一时之间在京城掀起一股不小的风làng。
林倾宸阅览完新一期的《魅影》终于露出了笑容,看来自己的遥控指挥还不错。
原来,腊八节施粥那天,她就事先请了几名书院的学子,在几处施粥的地方支了桌子摆了笔墨,将当时的场面捡了有特色的画了下来,然后以宗泽翰独创的传信方式传到各处,再结合洪州那边传来的其他内容,终于赶出来这一期有关弘扬当朝实施仁政的杂志来。有些时候,该奉承的确实要奉承,更何况这就是事实,当年能用《浮世》让天邺王朝和金萨国在众目睽睽之下互较高下,现在用《魅影》来美化当朝者,又有什么不可呢?
第九三章 请罪(上)
文天麟怎么也没想明白,自己昨日还在京城某个客栈住的好好的,今日一睁眼怎么就在千里之外文家山庄自家屋子的chuáng上呢?后来问起妻儿,才知道这时距离自己所谓的昨天已经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被鬼上身了?
那一天,自己回到客栈,找来文房四宝写了一些污蔑翰王妃的大字贴,准备后半夜贴到大街上,能气死翰王妃最好,若是气不死让她落了腹中的胎儿,也算是报应了。
然后……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写的那些传单到底贴到了哪里,自己又如何回到了家中,他是一无所知。
“要死啊,回来都三天了,不吃不喝是能省粮食,还是躺在被窝里能下金蛋?外面家家户户都在盘年货,你不出力也就算了,把这趟进京挣来的银子给我,家里里里外外都要钱,买米面、买果蔬gān货、给孩子们做新衣,给我娘家准备年节礼……”张氏见文天麟醒来之后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就心里来气的很,先前陪他一起去的那几户人家,男人回来之后也不知道跟家里的都说了些什么,那几个平日看见自己还打个招呼说一会话,如今见了就像是躲债主一样,让她心里窝火的很。
文天麟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又被妻子一通数落,尤其听到她年年不忘给娘家的年节礼,这在京城窝出来的火就全部爆发了,被子一掀,一步跨下chuáng,连鞋子都没穿就将张氏揪过来摁倒在chuáng上一通乱打,嘴里不住的叫骂道,“你这吃里扒外的骚娘们。老子在外面风餐露宿为这个家,你倒好,成天尽想着倒贴娘家,我就说同我一起长大的弟兄都发家了,就我一个还在这里半吊着,原来家里有个漏财的,老子今儿就告诉你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若是还想跟老子好好过日子。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要是让老子知道你再倒贴娘家,就等着接休书吧……”
张氏一时不察被狠狠地摁在chuáng上。下半身又被文天麟死死压着挣扎不了,起初还能闷闷地叫喊两声,胳膊也胡乱抓着,后来gān脆就没音了,胡乱挥舞的手也渐渐没了力气。屋子里只听见文天麟红了眼发狂的吼叫声,后来还是在外面玩耍的两个孩子听见屋里闹腾的厉害,壮着胆子推门进来,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八岁的老二冲上前拉开文天麟,“爹,别再打娘了。再打娘就要死了。”
老三也抱着文天麟的腿,哭道,“爹。别打了……别打了……”
正好文天麟也打累了,摇摇晃晃向后撤身,看见桌上放着的茶壶举起来就“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老二摇着张氏的胳膊,“娘,你没事吧?娘……娘!你这是咋滴了?”
老二摇了半天张氏。见她没有动静,就去撩她脸上盖着的碎发。谁知道这一看,吓得脸色当下就白了,惊呼之声张口就喊了出来。
只见两管鲜红的血从张氏的鼻孔里不停的往外流着,嘴角也渗出不少来,挨着chuáng的那一块已经被浸染了一大片,好不恐怖。
老三懵懂不知的起身看过去,连哭声都没有,地上就湿了一大片。
文天麟放下手中的茶壶,疾步向chuáng边奔去,半途还甩飞了一只鞋子,当他看到妻子的模样后,气的跳了起来,叫骂道:“老子不过就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就真的来勾老子的命了?老子就说你这骚娘们是个不懂事的,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还得替你出一副棺材钱。”
文天麟两只眼睛露出一股yīn狠,骂完之后才反应过来两个孩子还在屋里,就拉着他们说了一通现编的胡话,“告诉你们俩个,你娘趁我不在家,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搬到你外婆家去了,我劝她把东西要回来,那些可都是爹预备给你们两个将来娶媳妇用的,谁知道你娘不听,收拾东西要回娘家,一不小心绊倒在地给摔死了,要是官府和族里来人问,你们要记得这么说,要不然爹爹被抓去坐牢,你们两个就只能在街头当叫花子去,以后连个媳妇都娶不上,知道不知道?”
老二紧抿着嘴,死死地看着趴在chuáng上的张氏,对文天麟的话充耳不闻,老三靠着老二,身子斗得跟筛筛子一样。
文天麟到底是有几分见识的,买了些好吃的和几样小玩意将两个孩子妥善安顿好,又咬牙买了几样厚礼去了文氏族长家,先是将自己去京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无非就是大房亏欠他们家,亏欠他妹妹,见族长露出几分歉疚之色,才说出之前对两个孩子说出的那番话来。
文氏现任族长正是文氏一族从五个长老里选出的排名老大的文天阳,从文天麟进门开始,他就没有任何安抚的话,文天麟自认的那抹歉疚其实是文天阳不耐的表现,只是一个人在认为对方亏欠自己时,对方所有的qíng绪都会被解读为愧疚罢了。
对于文天麟话语中流露出来的请求,文天阳并未表示拒绝,只说这是他的家务事,自己就算是一族之长也不能擅自介入别人的家事,几句话就将文天麟哄走了。
文天麟自认为这件事没有了后顾之忧,这才请了几个平日一起玩乐的狐朋狗党帮着cao持张氏的丧事。
这天夜里,张氏的娘家兄弟就得了好心人的提醒,说是自家妹子被妹夫给打死了,而且对方还给他指了一条明路,说是文家自认为有当今皇后撑腰,若是私了这件事肯定是他们吃亏,可文皇后毕竟作为出嫁女几十载,不知道文家族人的恶xing也属正常,若是将此事捅到官府那里,官府自然不敢擅自结案,定会直达天庭,如此一来,文皇后不管是安抚民心也罢,是真的为百姓做主也罢,逞凶之人都会逃不脱了。
张氏的两个兄弟本来就看不上文天麟整日无所事事的吊儿郎当样儿,被“好心人”这番详细的指点,当即就拍板同意了,第二天一纸诉状就将文天麟以杀妻之罪告到了当地官府。
当地官府立刻就派人开棺验尸,之后就将文天麟收押了。
张氏的丧事由张家兄弟接手风风光光办了。
文天麟又托人去求文氏族长替他主持公道,文天阳还是那句不冷不热的话,“我虽为一族之长也不能擅自介入别人的家事。”就将来人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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