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弟妹能醒过来,他们夫妻的罪过才会小一些。
二人各想各的心事,屋子里一时陷入沉默之中。
“对了,皇兄可否请皇嫂来书房,臣弟有几句话想要问一下。”宗泽翰收回心神,想起今日此行的目的。
“都是一家人,何须如此客气,我这就派人去叫她。”既然能主动上门,事qíng就有转圜的余地,太子哪里有不应答的,估算了一下时间,就让人去内院请太子妃。
正好太子妃从莲花寺祈福归来,听见宗泽翰亲自上门,又请了她到书房说话,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过来了。若是细心观察,还能看到太子妃因为赶时间而略显急促的呼吸。
“二弟,请先受嫂子一拜,我这次可是犯了大错了。”太子妃刚一进门就向宗泽翰行礼。
宗泽翰自是避到一旁,又还了礼,“皇嫂不必自责,宸儿到底是年纪小不经事儿,再加上有孕在身,自己调理不当才会有此一劫。”
太子妃见宗泽翰今日主动上门,又请了她到书房说话,更是对林倾宸添了几分愧疚,“都说长嫂如母,我这个嫂嫂当得实在是不合格得很,今日去庙里为弟妹祈福,我已在佛祖面前发下重誓,只要弟妹不醒,我就日日茹素,方能解我身上的罪孽。”
宗泽翰听了连连推辞,“皇嫂快快收回此话,日日茹素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这份心意,宸儿知道了也会觉得受之有愧。”
太子却对太子妃此举深表赞同,劝宗泽翰道:“二弟就随她去吧,这样我们夫妻二人的心里也好受一些。”又见宗泽翰还要劝说,就道:“你不是有话要问你大嫂,快快问了回去陪弟妹吧。”
宗泽翰一听这话,也就顾不上太子妃茹素不茹素的问题了,他看向太子妃,“皇嫂,今日我来是有几句话要问,若是有冒犯之处还请皇嫂多担待,但求皇嫂以真话告知。”
太子妃看了太子一眼,见他脸色很是平静,于是点了点头,“二弟莫说外道话,只要是我知道的绝无隐瞒。”
“还请皇兄将锦盒中的东西拿出来。”宗泽翰看向太子。
太子自然知道宗泽翰指的是哪个锦盒。
很快,一本线装书就摆在了书案上。
正是那天林倾宸看到的那本线装书。
除了太子妃没有真正接触过这本书,太子和宗泽翰可是分别看过的,又凑在一起讨论过,除了里面奇形怪状的文字没看懂以外,至于用的什么纸张、什么墨、共有多少页,他们可是知道地清清楚楚。只是如今再拿出来看时,二人心境又有些不同。
太子是遗憾当时没有当着卧龙先生的面打开此书,要不然当时就应该问问这里面的玄机。
而宗泽翰则是心里有些了然,并伴随着一丝恐慌。了然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妻子认识书里的文字,因为这些文字,他在她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中见过。恐慌的是,妻子一定在书中发现了什么隐秘,而且这个隐秘是跟她有密切关系的,否则以她的冷静又怎么会让孩子早产,而昏迷恰恰证实了这个隐秘的重要xing。
或许解开了这个隐秘,不仅能知道妻子昏迷的原因,还能知道卧龙先生突然消失的秘密。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对不对?
第一一九章 探秘(下)
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就好了!
当年卧龙先生无端失踪的消息传来时,妻子过于平静的表现他就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可是他却选择相信妻子当时的说辞。
不过也正因为自己的大意,应验了善临法师今日的说法。
看着手中的线装书,宗泽翰心里五味杂陈。
太子和太子妃相视一眼,也不催他。
过了良久,宗泽翰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看向太子妃,“皇嫂能否将你和宸儿当时的谈话内容一字不落地说一遍,或许能让我找到宸儿昏睡不醒的答案。”
自从林倾宸出事后,太子妃已经不止一遍地向太子、皇后等人详细禀报过当时的qíng景了,虽然她自信在言语上没有失了分寸,可林倾宸早产甚至昏睡不醒她却是有着推卸不了的责任,此时听到宗泽翰这样问,她丝毫不觉得被冒犯,而是竭尽所能回忆起当时的qíng景来。
“……弟妹说这世间万事都有它的解决之道,有时候并不是没有办法,而是时候未到。别看她是我们几个妯娌中年纪最小的,可是看事qíng却是最通透的。幸亏法师说她会择日苏醒,否则我真的要愧疚一辈子了!”太子妃说完事qíng的经过不由感慨连连。
“时候未到……时候未到……好一个时候未到!”宗泽翰听完太子妃的讲述,不禁喃喃自语起来。
妻子说时候未到,善临法师说等待机缘,虽然说的不是同一件事,可道理却是想通的。
只是,不知道时候到了,会是一番怎样的光景?
宗泽翰垂眸,再次将视线落到手中的书上。
“皇兄。皇嫂,不管你们信不信宸儿的话,反正我是相信的。既然我们兄弟这么长时间都无法参透其中的内qíng。不妨听从卧龙先生的吩咐,将东西呈给父皇保管。说不定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宗泽翰以前不觉得什么,如今经历了林倾宸昏睡不醒这件事,直觉这本书握在手中实在是烫手的很。
其实,宗泽翰的话正是太子此时的心qíng,可是正因为如此,他反倒更加苦恼了。
宗泽浩这些日子也没少因为这本书而折腾,之前由他倡议的税收政策正是他和宗泽翰根据卧龙先生留下的书中关于有关税收政策的内容。再结合金萨国的现状而制定实施的一项有力的措施,虽然时间尚短,可收到的效果缺很显著,从刚刚收上来的部分税银数额和老百姓对新的税后政策的反应都能看出来。
虽然他有心为朝廷和老百姓做些实事。可是到底差了几分火候,对卧龙先生留下的书稿无法全面汇通,正所谓心有余而力不足说的就是他此刻的状况吧。
若是以前,他凡事拉上宗泽翰,总归有解决的办法。可是现在……
若不是翰王妃的昏睡不醒,他恐怕还没有意识到他如今的行事章程已经有些偏离了作为一个合格的储君和兄长的的轨道,也有悖于卧龙先生对他的谆谆教导,这件事倒是给他敲响了一记警钟。
只是,父皇的态度却让他有些捉摸不透。他明明已经要准备将卧龙先生留下的书呈现出来,可几次话头刚一挑起来,就被父皇岔开了,甚至在他昨日从城外亲自查看京郊几个县城的税后qíng况后直接进宫上早朝,之后在御书房已经将《国家》一书举到胸前准备拿出来时,父皇却又突然让他回府休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父皇就已经先行离开御书房回寝宫了。
真正是让他觉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甚至一度怀疑父皇是因为害怕睹物思人而选择了逃避,可这个念头一起,就被他摒弃了。
这怎么可能呢?
父皇不仅是九五之尊,更是一个胸怀大志的男人,他怎么会有这些荒谬的想法呢?
可除了这个原因,他又实在想不出来别的原因。
倒真的和宗泽翰的想法不谋而合了:这本书握在手中却是是烫手的很啊。
兄弟俩把话题敞开了说,再加上善临法师的断言,让压在太子和宗泽翰心头多日的yīn霾消散了不少,而宗泽翰从太子妃这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也就不再làng费时间了,当即就离开了太子府。
而太子虽然解决了兄弟之间的隔阂问题,可看着面前的金丝檀木锦盒,却觉得头顶刚刚消散的乌云又回来了。
且不说由于林倾宸的昏睡不醒对宫外各方人士的影响,就是对宫里诸多人士的心qíng也有着不容忽视的gān扰。
比如说文皇后此时正在qiáng压着心里的怒气接待怡王妃。
要说这个怡王妃可真是有股锲而不舍的jīng神,就连御史谏言也没她有耐力。前段时间将自己的两个gān女儿德州守备庄大人的掌上明珠庄小姐和娘家妹妹的庶女张小姐大张旗鼓的送进翰王府,后来又被灰溜溜退回来之后,如今还不死心,又举荐了两个据说德才貌兼备的妙龄女子请她过目定夺,明面上是送到翰王府为翰王妃侍疾,可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个时候送去分明就是给儿子暖chuáng的。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
别说翰儿今天刚让人送了消息进宫,说是高僧断言宸儿醒来指日可待,就算宸儿永远不醒来,她也不会现在就去gān涉翰儿府中的事,至于以后怎么样那就另说吧,毕竟一个皇子府没有一个主事的女主人也是说不过去的,更可况还有三个孩子也不能没有人照看。
“……总之,娘娘您就放一百个心,只要她们去了翰王府,别说是将翰王妃伺候的妥妥帖帖的,就是连三个孩子都照顾的好好的,至于翰王那里也好说,若是翰王看上她们直接收房就是,只要翰王府中上下一团和气,给不给名分都不重要,若是翰王没看中,那也只能说明她们没有这个造化。”怡王妃自打进来就滔滔不绝地讲着,将两个姑娘夸得那是天上有地下无,丝毫没注意到文皇后早就跑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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