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总督府还有一堆人等着他继续先前的会议,不过他让文四去说,忽然泻肚子,让他们等着。
一堆人满脸不信地在等国公爷“泻完肚子”,国公爷舒舒服服靠chuáng头看太史阑。
她睡得不太安稳,眉头皱着,容楚有点不高兴地想,每次隔了一段日子见她,多半都是皱着眉的,她就不能见他欢喜一次?
回头再想想,这也不能怪她,每次见她,她都在苦大仇深状态,不是忙着杀人就是忙着被杀。
真是天煞星下凡。
容楚微微叹息,第七次把她嫌热伸出来的胳膊给塞回去。
有时候真的恨不得打个笼子,把她给关住,那样她就不能再折腾,她那xing子,只要放飞在外面,必然波澜迭起,磨折重重,绝无一刻安宁,过个城门还能过出一场生死围攻,这样的日子,时间久了谁吃得消?
然而他知道不能。
命定展翅翱翔的鹰,收束它的翅膀,只会令它怏怏而亡。
有一种灵魂,只遵从大地和命运的召唤。
好在总算到了云合城,而且和东堂的天授者进行的天授大比,是最秘密也排在最后的,其间先是排位赛,再是和东堂的普通赛事,太史阑可以不必出战,还有十来天的时间可以休养,容楚甚至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滥用职权修改比赛章程,把过程拖得更久一点。
门外有人敲门,却没有进来,容楚开门,就看见一盆热水放在阶下,却没有人影。
容楚摸摸鼻子,心想本国公看起来这么急色?以至于苏亚都想要成全我?
他叫人打热水,可没打算自己给太史阑擦身,已经做好了避出去的准备,可是现在四面瞧瞧,周围没有任何可以使唤的女xing生物。
这也是二五营学生表达对国公感激的方式——哪,我们把老大卖给你啦。
太史阑若是清醒,估计得跳起来一人一脚……
容楚心qíng却不错,觉得帮帮二五营,值!
多知qíng识趣的一群人呀。
他亲自把水搬了进去,gān净的布巾就搁在盆侧,水滚烫,应该稍稍凉一下才能下手,但容楚不想等,因为这样的天气,一旦手可以进水,打出来的手巾把子就凉了,不能起到发汗的效果。
他伸手进盆里,瞬间感受到烫jī爪的滋味,掌心红了一大片,急急忙忙将手巾把子捞出来,挤gān,抖开布巾,捂在她脸上。
热气蒸腾起来,她脸上被熏得微红,额头浸出了一点汗。当他把不那么烫的毛巾拿开时,她呼吸都畅顺了些。
“容楚……”她睁开眼,隔着一点热气,迷迷蒙蒙地问他,“你在gān嘛……”
“我在吻你。”他道。
“哦……”她又闭上眼,“那你嘴好大……”说完又睡去。
容楚失笑出声。忍不住低头,当真尝了尝她的唇,滋味还是那么馥郁,因为高热,微微起了皮,他轻轻摩挲着,心底怜惜。
她却微微偏头,让开,咕哝道:“不要传染你……”
容楚停了停,笑笑,又凑过去,唇在她唇上狠狠压了一阵才离开,笑道:“传吧,咱们本就该同甘共苦。”
他眼神晶亮,她唇角扯了扯,一个不知道是安慰还是鄙视的笑容。
容楚试试水温,此刻正好,用布巾给她细细揩了脸,又解开她的衣领,给她擦拭脖子和胸口。
苏亚将她照顾得很好,并没有一点脏,他手指轻轻用力,用温热的布巾按摩她耳边的xué位,手指触及圣甲虫的那点晶红,心想或许另一枚也可以戴上了。
她的颈项细腻,也是晶莹极淡的蜜色,没有一点颈纹,那是年轻和饱满的标志,最近瘦得厉害,以至于锁骨比前阵子突出,却也是jīng美的,让人因那明显的轮廓而心生怜惜,他的手指微微在锁骨上停留,锁骨和肩骨之间陷下去一个小小的涡,弧度优美,让人想沉睡其中。
衣领翻开一线,微微可见边侧起伏,藏在衣边还有一点鲜红,那是她胸前的一颗朱砂痣,上次泡温泉他就瞧见,瞧见便在也不忘,那颗痣的颜色、形状、位置,如此深切地印在脑海里,以至于他在解她衣领时,手指一翻,正好到那痣的边缘,恰到好处地避免她chūn光大泄。
关于她的一切,他都记忆清晰。
温热的布巾慢慢拭下去,她忽然抬起手,抓住了他的手指,咕哝:“流氓。”
容楚又笑,拍她的脸,“对,马上你就是我的人了,欢喜不?”
“滚粗……”
容楚捏了捏她的嘴角,把那两个粗鲁的字给捏飞了。
然后他给她拉拢衣襟,系好扣子,自己洗了洗手,端盆出去了。
什么也没gān。
他一转身,太史阑就睁开眼,眼神虽然弱,却是清醒的。
有一分清醒的满意。
嗯,这家伙虽然急色,但还是个真男人。
如果他趁此刻当真吃了她,这辈子也就别想做她媳妇了。
容楚一转身,唇角笑意也微微泛起。
装迷糊?
第300章 不清净的容楚(1)
清醒着呢吧?
小心思鬼深鬼深的,考验我呢吧?
当国公爷什么人了?再想登堂入室,也不会趁你虚弱时吃gān抹净,那多没意思。
不过他心qíng依旧不错,虽然她装昏在考验,但内心深处,她是希望他通过的,所以在他擦到她胸口时,她还是忍不住抓住他的手阻止提醒。
她是不是也怕他真的控制不住,gān些她无法接受的事,让她在原则和感qíng之间为难,最后不得不痛下决心决裂?
这说明,她不想离开他,不是吗?
容楚心qíng很轻快地随手把水往外一倒,浇了一个过路的仆役一头……
稍后大夫过来看过,也说外感内邪,风寒入体,静养为上,否则转为重症就麻烦了,开了一大堆补药,容楚还嫌云合城能买到的补药不够档次,命人飞鸽传书回国公府拿最上品的药来。
晚上寺庙送来素斋,居然还有一罐jī汤,太史阑已经醒了,坐在chuáng上,就闻见一股馥郁清香的气味,闻着像jī汤,但似乎还加了别的东西,香味十分特殊,不禁惊讶。
送jī汤来的是一个很萌的小和尚,圆脸大眼睛,嘴唇嘟嘟着,一边抚摸着光头,一边红着脸结结巴巴地道:“师傅说,病人需要营养,这汤是请了外头师傅在外面烹煮的,很gān净;师傅说,太史大人一路剿除五越蛮人,沿途村民受惠良多,今冬可免受越人侵扰,功德无量,所以本寺破例敬奉荤食;师傅说,汤里加了本寺独产的丝笋和回生糙,最是养气补元,希望能对女施主病体有所补益。”
太史阑听他一口一个师傅说师傅说,忍不住想笑,旁边苏亚沈梅花以及一些女学生早就唧唧格格笑弯了腰,都道:“哎哟好玩。”
小和尚这下更吃不消,脸成了大红布,赶紧转身就逃,都快逃出房门了,忽然脚步一顿,又跑回来,躬身合十,道:“阿弥陀佛。”然后再转身,踏踏踏奔出去了。
这下连太史阑都噗一下喷出来——萌物无敌!
景泰蓝在一边瞧得两眼发光,转眼就偷偷溜出去找人家玩去了,太史阑也不管他,此刻这寺庙安全得很。
正笑得热闹,忽然听见容楚声音,笑道:“好香,偷什么嘴儿?”
沈梅花哈地一笑,道:“还想跟着沾光尝只jī腿儿,这下没戏了,清场,清场。”
太史阑不重口腹之yù,便叫人取筷子撕jī腿,没人理她,都一边笑着一边向外走,道:“一只jī腿景泰蓝,一只是你的,我们清楚得很。”沈梅花缩头缩脑从容楚身边过,道:“国公,我等很识时务,一根jī毛都没尝!”
“很好,等你授官给你加一级。”容楚笑容可掬。
姑娘们微笑着出去,太史阑唇角也微微一勾,她很乐意看见一切人间温暖,人和人相处时的体贴、自如和温馨。
她觉得现今的容楚也比一开始随和多了,一开始国公爷倒不算冷傲,就是总在似笑非笑,也不怎么和底下人说话——装深沉!
“我一开始就打算给你住在庙里,极东这里佛教盛行,大庙不少,不过想着你未必吃惯素菜,命周七跑遍了云合城的庙宇,才选定了这一家,害周七骂我,害他整整吃了七天素斋,嘴里淡得出鸟。”
容楚一边随意闲话,一边将桌子挪到太史阑榻前,自己拖了个小凳子,抽出一块香气清雅的绸巾,给太史阑围在胸前,又在她背后放了个软软的枕靠,在她膝上铺一块方巾。
太史阑托腮任他忙碌,觉得贤惠的男人最可爱。
完了容楚才在小凳子上坐下,太史阑问他:“为什么一定想给我在庙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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