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阑也觉得,这形容似乎真的更加符合纪连城,大燕的qíng报机构人员,能力不怎么样啊。
不过回头想来,容楚的声名确实似乎也不怎么样。他成名早,又太快,成名时年纪太轻,有些战例听起来和他的年龄不太符合,令人怀疑南齐为他造势,他不过是借老子光也不奇怪。所谓油头粉面,大概和他当初一边梳头一边杀了五越首领的光荣轶事有关,一个在战场上梳头的将军——怎么都觉得有点不是那么回事。
“纳兰君让认为,冒着两国jiāo恶的危险和大燕背信弃义之名,杀我这个徒有虚名的二世祖,实在不值得。他也对沈相提出要扼杀你的建议表示反对,认为你不过是一介女子,再怎么出色,也不能独领大军掌握重权,绝无威胁到大燕的可能。”容楚点点头,“我觉得他这点分析是对的,你只喜欢揍得罪你的人,除非大燕挑衅你,你不会对大燕产生兴趣。倒是沈梦沉,显得有些过于糙木皆兵。”
第380章 跟我去养胎!(1)
太史阑比划了一下,容楚点头,“对,我也觉得不对劲。沈梦沉身为管军的右相,不会不知道杀来使会引发怎样的麻烦,也不会不知道大燕国内目前的局势并不适合多事。我怎么觉得,他似乎像在想把大燕的局势搞得更乱一些?奇怪,他不是大燕右相吗?大燕乱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不过心中疑惑,随口一说,并不知道自己的推测已经无限接近真相。
“无论如何,大燕那边有了这种动念,我们就得小心了。”容楚道,“大燕皇帝目前还没表态。纳兰君让和沈梦沉都得他信重,很难说谁的建议会获得最终许可。我们必须对此做出准备。”
太史阑点点头。
“男生女相、yīn柔bào躁,刻薄寡恩,油头粉面……”容楚又读一遍,微微一笑,“既然大燕诸君这般认为,我又何必让他们失望?”
太史阑撇撇嘴,心想傻兮兮的燕人们,等着被折腾吧。
容楚哀怨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能好?你这样子我总觉得对着幽灵讲话……”他忽然眼睛一亮,“幽灵……太史,这回出使之路看来没想象中那么平静,你还是别去了吧。”
太史阑示意,“这是圣旨!”
容楚又瞟她一眼,没说什么。太史阑以为他已经放弃,也没在意,舒舒服服躺下来。容楚爬到chuáng上,扳着她的肩,叽叽咕咕和她讲:“这边事qíng办完了,和我回国公府去吧?”
太史阑不理,她不认为近期回国公府是个什么好主意。
“前几日我那妹子还写信来问我什么时候带你回去瞧瞧呢,她说你好有意思。”容楚笑。
太史阑想起听他说过老国公夫妇,但很少听他说起兄弟姐妹,她觉得大家族里的兄弟姐妹往往都是仇人,容楚不提,她便也不问,此刻听他主动提起,来了点兴趣,翻身望着他。
“我兄弟颇有几个。”容楚道,“妹妹却只这一个,是庶出,我父亲的侧室所生。说个笑话给你听,这孩子自幼身子很差,险些夭折,后来我姨娘带她求助于丽京华严寺,华严寺主持说这孩子篡命而生,体质太yīn,难承人间福禄,必须以男儿身养到十五岁。自此便改了称呼,上下皆以少爷相称,当男孩看待,也便危危险险养大了。如今也有十四了,正盘算着要改回她的女孩身份,打算先暗示她自己知道。谁知道这丫头做男人做了十四年,完完全全当自己是个男人,又天xing执拗,怎么都不听别人关于她是女儿的暗示,一心一意认为自己是个男人,信中还说她就喜欢英气的女孩子,要我在外给她留心着,务必也找个未来嫂嫂这样的姑娘给她,省得被老爷随意配个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喂,你身边可有合适的?”
太史阑听着想笑,觉得容楚一家也是奇葩,不过这事儿也不算稀奇,人的意识自我催眠,做了十四年的男孩,享受惯了男孩的便利,潜意识里当然不愿意做女人。
不过容楚提到他父亲有侧室,倒让她有点不慡,还以为国公府不同凡响,原来也不能免俗。
她悻悻地对容楚一指,示意他快点滚出她的闺房。
容楚也就若有所思地出去了。倒让太史阑有点诧异,以往他但凡有能进她房间的机会,那必然是要黏黏缠缠摸摸靠靠的,哪怕在她chuáng边滚三滚也是好的,今天怎么这么慡快?
不过她连日急行军般赶路,到晚上也觉得疲倦,翻个身就睡着了。隐约听见外头容楚出门后对周七道:“请来客在外厅等我。”
原来他是有客人,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客来拜访?以容楚的身份,一般人轻易不得见,更不可能在这大晚上的接见,难道来者身份不一般?
太史阑也就是想想,不打算cao心,反正容楚在,她就是蛀虫。
这晚她睡得特别香,一改前几日辗转反侧睡不好的毛病,因为她梦见了景泰蓝。
她梦见那小子高踞宝座之上,一脚踩着宗政惠,对她咧嘴笑,“麻麻,你不用担心,太后凉凉我搞得掂。”
太史阑心qíng愉悦地醒来,觉得景泰蓝就是好,知道她烦心,托梦让她宽心来着。梦里一定就是美好的将来,小子踹倒妖婆,占稳南齐江山。
她睁开眼,四面还是暗沉沉的,她有点奇怪,生物钟告诉她这时候绝对不早,但天色怎么还这么暗?
她又闭上眼睛,躺了一会,但终究还是躺不住,因为她觉得她完全睡够了,而且她也觉得四周静得诡异,没有人气的感觉。
昨晚明明一个大院子都住满了。现在人到哪里去了?
太史阑一骨碌起身,穿好衣服,她不用任何侍女,身边就一个苏亚,她也不要苏亚做侍女的事qíng,什么都动手自己来。
她穿衣服的时候停下来嗅了嗅,觉得屋子里的气味似乎有点怪异。
随即她撑开窗想看看天色,窗子一拉,啪嗒一声,掉下一块什么东西,然后一抹刺目的光线she进她的眼睛,她赶紧用手挡住眼。
挡眼睛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不好——这明明是阳光!而且这么亮,最起码是接近正午的时候了!
果然一低头,看见一块黑毡布落在地上,这东西先前盖在窗子上,遮住了阳光。
太史阑哗啦一下拉开门,外间,苏亚直挺挺地坐着,早就起chuáng的样子,却根本没叫醒她,看见太史阑出来,苦笑了一下低下头。
太史阑瞧她一眼,快步出门,外头还有人,二五营的学生和她的护卫都在,但是……
所有人弓腰曲背,轻手轻脚,贼样走路,气音说话。
她听见拐角处于定在悄声问雷元,“什么时候可以开中饭……”
“那边说不行,不能吵了大人……”雷元的大嗓子硬憋着听起来让人担心他便秘,“要咱们等大人自然醒……”
“可是兄弟们从早饭就开始没吃啊……”于定苦着脸,“咱们的还好说,还有一部分翊卫的大爷呢。”
“他们留下的人少,再说这是那位的命令,他们要不满去找国公嘛……”雷元无奈地挠头。
“我说这位是怎么忽然冒出来的?还有国公为什么跑那么快?”于定问雷元。
“我怎么知道,听说昨晚连夜赶过来的,一来就用拐杖敲了国公,国公一大早就跑了,连老婆都不要了还管得着你我……呃。”雷元八卦得正起劲,然后就看见一个人从他身边过去了。
太史阑……
于定雷元大眼对小眼,半晌齐齐一跺脚,“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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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阑大步向外院去,她没听见那两人的悄悄话,不过从神qíng上来看也知道有坑爹的事qíng发生了,而且她敢用容楚的脑袋打赌,容楚一定已经先跑了。
容楚应该知道丢下她只是自讨苦吃,但依旧跑了,说明肯定出现了一些他也不愿意面对的人和事。
当然这人和事自然没有危险,否则他也不会丢下她。
太史阑快步走到吃饭的前厅,就看见护卫们大多愁眉苦脸地聚在一起,一个个揉着肚子饥肠辘辘模样。
店家倒是想送饭,但是却被一些陌生的家丁给阻在院子外,探头探脑。
院子里有些不太熟悉的人,这些人看见她,忽然都快步跑了。
诡异,什么都透着诡异的气息。
太史阑正要召来于定雷元等人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一转头,就看见一个妇人,气喘吁吁地由两个少年给扶出来。看那方向,明显是奔她来的。
这就是昨晚贵客?
这就是今天害她睡过头,然后被男朋友抛弃的罪魁祸首?
太史阑不动,双手抱胸,等着目标物的接近。
对方是个五十上下的妇人,衣着庄重华贵,标准贵族老太太装扮,一左一右两个少年和她面貌有点相像,看起来应该是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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