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办……”
“我不管你怎么办……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见了我第一件事都是办?”
“不办你该办什么……你算算我多久没……”
“不是jiāo给你右手兄弟了嘛……”
“你有良心吗……你要累死右手兄弟吗……我摸摸……哎……”
“你再挤……当我没手吗……”
“欢迎之至……嗯……不是这里……上一点……上一点啊乖……”
“不如下一点,趴叽,jī飞蛋打,如何?”
“咝……你这没良心的坏女人……嗯嗯……快些……”
被窝里的把戏颠来倒去玩到天黑,侍女来请他们去上房吃饭,容楚的脑袋才从被窝里探出来,恋恋不舍地叹口气,又恋恋不舍地嗅了嗅手心,被从被窝里伸出来的另一只光luǒ手臂,啪一下打下去。
晚间吃饭时,容弥坐在上座,看着左边容楚右边太史阑,还有下面一双玉雪可爱的孙子孙女,老眼忽然发直,满足地叹口气,“做梦也想着今日啊……”
太史阑和容楚互看一眼,各自给身边孩子夹菜,摸摸他们的头。确实,这个梦他们也已经等待了四年了。
当初送走时的彻骨不舍的痛,在后来一千三百多日日夜夜中,逐渐拉长,绵长缓钝,一日不休,直到今日,那颗总在牵肠挂肚的心,才妥帖归位。
两个孩子默默吃饭,大眼睛里早已是满满的晕陶陶的幸福。
以往那些日子,也是一大桌,姑姑阿姨叔叔俱全,倒也没觉得多大空缺,直到今日,他们才明白,父母俱在眼前所带来的满足感,非他人可以比拟。
容叮叮吃得特别乖巧,容当当默默扒饭,时不时要瞟上父母一眼。
众人都有些感喟……一家团聚,和乐融融,在蓬门小户再常见不过的场景,于他们,却等了四年。
吃到一半,容老夫人忽然道:“既然都回来了,这亲事,似乎也该办一办了。”
她神态颇有些尴尬……孩子都这么大了,却还在讨论亲事,怎么都让人不自在,但不把成亲诸般礼节给补上,也是不行的。
太史阑正式过门,日后大家才好称呼,现在称媳妇也不是,不称也不是,总不能叫大帅或国公吧?
容楚顿了顿,放下筷子,对太史阑一笑,“听太史的意思。”
太史阑正皱着眉,思考着之后应该怎么应对天节军,是否可以借此机会有所动作,听见这句,随意地道:“等此间事了吧。”
她心里隐隐有感觉,今日之事后,丽京乃至朝中不会太安宁,自己想有空办喜事,很难。
容楚自然是知道她的想法的,不过一笑,容夫人看太史阑漫不经心态度,皱皱眉。
容弥也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qíng,只是碍着容老夫人在,怕她受惊吓,并没有多提,一餐饭气氛由此显得略微沉闷,吃完后将两个小的送去休息,太史阑起身道:“我进宫一趟。”
她同样急于见景泰蓝,那小子一定等她很久了。
第646章 杀马特追求者(1)
容楚亲自给她系上披风,并没有要求和她一起去,只吩咐多派人护送,太史阑车马简行,辘辘轮声碾过金水桥,驶过月光如水的宫门广场,眼看着半明半暗的皇城在月色下蹲伏如shòu,心中想着宫门此时不知道有没有下钥,忍不住探头出来瞧。
她掀帘的手忽然停住。
前方,巍巍城下,深红宫门前,半开的宫门掩去月色一半yīn影,huáng铜的门钮光泽幽幽,宫门旁那个小小身影,披了一肩深秋的寒霜,抱着一个已经有点旧了,却还保存完好的丑陋奥特曼,静静站在那里。
她忽然便有了泪。
他看见她,眼睛一亮,抱紧奥特曼,向她狂奔。
她立即从车上跳下,三步两步奔上,蹲下身张开双臂,他毫不犹豫,扑进她怀中。
五年时光,穿越一座广场,再相见岁月如河刹那过,再远的时间和空间,不能隔绝记忆深处的想忘。
月色汤汤,将紧紧相拥的人影照亮。
景泰四年九月,朝中大事迭生,风云再起。
天节军副将季嫦,因为一些龃龉私仇,yù图对荣昌郡王家的世子和郡主进行加害,无果,其子被擒。
要说季嫦,还真是个胆子超大的浑人,竟然恶人先告状,连夜奔到太后和她父亲那里,反说是太史阑无圣旨私自回京,擅自杀伤天节军士,扣押重臣之后。
太后震怒,天节老帅震怒,太后当即下了懿旨,宣太史阑前往永庆宫分说明白。天节军则称太史阑无故扣押杀伤士兵,寒了那些为国苦战的士兵之心,丧心病狂,不可不除。
天节老帅季宜中先后三次上书,对陛下痛斥太史阑行事跋扈,欺压同僚,要求陛下立即严惩太史阑,否则他不依,三军将士不依,天下万民不依。全天下都被他代表,和太史阑苦大仇深,大有太史阑和他不能两立,要么太史阑罢职,要么他丢命之势。
晏玉瑞在京卫牢中也十分嚣张,对指挥使破口大骂,打伤狱卒,还大喊大叫说太史阑故意陷害栽赃,说他好好地在丽京玩,就被太史阑和容楚的护卫绑了拖到光武营后山,说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太史阑身为元帅和公爵,刚刚回到丽京,好端端地怎么会突然跑到光武营去,肯定是和她家两个小崽子串通好的云云。
虽然那一批被抓获的人当中,那个光武营护卫总队长对所有事qíng供认不讳,但其余人都死咬着不承认,供词送到宫中,景泰蓝怒不可遏破口大骂,“串通!串他妹的通!晏玉瑞那小贼,自己和他gān妈串通了吧?”当下下令花寻欢继续审,又严词驳斥了季宜中的上书,驳回了他要求放了外孙的请求。
当夜,位于城西隐秘处的西局总部,迎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这客人大氅斗篷,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直入西局指挥使的办公署。随即院子内外的人都被驱退,窗户密密地关了起来,将含糊的语声压在四面高墙的屋内。
“老帅至今仍在犹豫什么?这分明是太史阑故意针对,否则她刚刚回京,应该直奔郡王府,如何却去盯上了天节军?嫦姐xing子直慡,为人诚挚,就算想教训那几个小狗,也一定无心要置他们于死地,更不要提玉瑞手无缚jī之力,事先又不知qíng,又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这分明是太史阑的陷阱!”
“但那又能如何?陛下偏听偏信,独宠太史阑,我上书两次,至今不肯发还我那无辜孙儿……”
“当然不肯发还!正要拿您的爱孙做法,好对天节动手!太史阑行事跋扈步步紧bī,什么儿女被欺都是借口,真正要动的是天节的军权!此计何等毒辣?如今朝中众臣,以为嫦姐要害自家子弟,都已经迁怒了天节。您再犹豫,玉瑞不保,季嫦不保,天节不保,你季家满门,都不保!”
“我何尝不知这道理,却不愿临到末了,和陛下不能全始全终。所以想请托指挥使,和太后说说,能不能……”
“季帅……你和太后,和我,何等jiāoqíng,何须你亲自请托?我们早已再三为你奔走,奈何对方要的就是你山穷水尽,怎肯放手?太后命太史阑去永庆宫解释,她去了吗?她公然抗懿旨,陛下竟然也未曾责她半分……老帅,说到底,我们妇道人家,一无兵二无权,遇事人微言轻,人家若想不利于我,也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ròu。但你不同,你坐拥重军,却被一个后辈女子bī迫至此,甚至不能保全家族,这不是拥宝山而困饿至死?将来若有个三长两短,地下回思,岂不悔断肠?季帅!你何至于此!”
“可怜我季家满门忠义,多年来守卫丽京殚jīng竭虑,从不负先帝请托,难道到最后……”
“老帅!君子欺之以方!岂不闻飞鸟尽良弓藏乎!”
深秋风瑟瑟过,卷起地上枯叶,撞在木质窗棂上,叶梗发出一声细微裂声,碎了。
次日,季帅的第三封上书急递日宸殿,奏章到时,景泰蓝正和容楚一家在一起。
仔仔细细将密奏看了,景泰蓝嘴巴一撇,递给太史阑,“老家伙耐不住xing子了。”
太史阑和容楚将密奏看了,太史阑冷笑一声,道:“所谓忠义不过如此,抵不过自家私qíng。”
容楚则笑道:“嗯,季宜中急了。虽然语气恭谦如故,但隐然已露出威胁之意。确实,他以往标榜的‘纯臣’也不过如此。”
“人都有私心,这天下有多少纯臣?和那些满嘴忠义节孝的所谓纯臣比起来,我更欣赏不掩饰自己所想所要,但又拥有一定底线的真小人。”景泰蓝笑嘻嘻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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