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之洲听着严悦这话,忍不住到了口凉气,杨蕙如跟了严峻熙那么多年,现在说跑就跑,这女人……也真够狡诈、够狠啊,这哪里是什么女诸葛?分明是个狡狐狸啊!
心里腹诽嘀咕着,米之洲也只能出言安慰严悦这丫头,然后答应尽力寻找杨蕙如母女,争取将他们卷走的钱财和古董拿回来。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严悦,米之洲站在拜祭位置前,点了一炷香,拜了拜逝者,心里却暗暗冷笑:严峻熙,这次真的是便宜你了!本来想着让你在监狱里蹲一辈子的,可是没想到,你倒是走运,居然这么就死了,死前还能成全了好名声……
严峻熙去世的消息,几乎瞬间引燃了整个星城八卦的火焰,谁也料不到,前一天晚上严家刚欠下巨额赌债,第二天一早,严峻熙的老婆就带着女儿和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跑路了,当天下午严峻熙就死在家中,还是被逃跑的妻女给活活气死的!
可怜严峻熙长女严悦,孤零零的守着自己爸爸的灵堂以及那么庞大的一笔欠债,也不知道严峻熙留的那处房子,哪里够这个大女儿还债的?
三天之后,丧事办完,严家的别墅也被转手贱卖,再加上严峻熙其他两处房产卖掉,严悦总算是凑够了两千万,先偿还了一部分,剩下的八千万,她在紧急筹措中。
相较于严家的痛快还钱,杨家就显得有点不那么尽如人意了,先是催促还债,在杨家对此无动于衷之后,债主方面申请将杨家现有房产和两家超市紧急查封,然后迅速走上拍卖流程,而作为首要负债人的杨韬则被警方带走……速度快得惊人。
没有了严峻熙做靠山的杨家,捏死他们简直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那样简单。
杨家夫妻俩悲悲戚戚了一天之后,总算是同意将超市和一处房产赔给对方,余下拿出小的房子留着全家居住,其他折价拍卖所得,用于还给债主,杨韬这才被警方释放出来。
而杨韬的亲妹妹杨萱,对此好像浑然未觉似的,连杨韬因为欠债而被抓紧警局里关了两天以及杨家的两处超市被封这种关键的当口,都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连家都没回,除了在星城官方的秘书处上下班,晚上回职工宿舍就寝,几乎没有任何其他举动。
唯一引起叶妩注意的是,听说在赌局后的第二天早晨,杨萱因为肚子疼,她们秘书处那一层楼的洗手间正在使用,她不得以只能上了楼上那一层的洗手间……
杨萱楼上那一层,正好是君明翊办公室所在的那一层,而女洗手间所在的位置附近,就是君明翊的办公室。
因为这笔庞大的财产纠纷,杨家迅速从星城一个小有名气的家庭,沦落为普通家庭,而失去了严峻熙这座表面靠山的杨萱,也悄然从秘书处一枝花的天之骄女,迅速沦落为秘书处打杂小妹,昔日对她前呼后拥的那群同事们,简直恨不得把她这个昔日娇女踩在泥里……
痛打落水狗,这是所有龙国人都爱做的事,尤其是瞧着那么个漂亮清纯的女孩子,从昔日的高高在上、众人娇宠,变成如今这副落魄模样,啧啧,欺负她的时候,心里那叫个慡!
十一月中旬的西江郡,已经渐渐变冷了下来,经历了一个多月的严家风波,昔日星城大佬沦为今日一座墓碑,严峻熙生前的官职,如今被宋之忆顶上,空出来的三号boss位置又引起了一番激烈角逐……
众人也唏嘘过了,渐渐的将这件事遗忘在记忆中,除了偶尔感慨时想起来提几句,公众们的焦点渐渐转移到了其他新鲜八卦之上。
只是,没有人知道,在星城郊外的一处老旧小区里,一个男人正满脸笑容的斜靠在沙发上,两个手指夹着的赫然是一根高级古巴雪茄……真的很难想象,这么老旧的小区里,居然能有人抽得起这么高级的雪茄,那可不是便宜货色,其他烟糙都是论盒卖的,但是这种烟糙,却是论根卖的,每根的价格在外面市场上的零售价是两百米金……折合龙国币是一千五百块钱——每根。
正当男人悠闲的在品尝着这种高级雪茄时,门外传来钥匙撞击的哗啦声,很快的,防盗门被打开,大着肚子的杨蕙如手上拎着一只真皮手包,身后的严欣手上拎着几样ròu和蔬菜,将门关好之后,严欣径自将蔬菜和ròu类拎进厨房里,美少妇杨蕙如,却带着点不高兴的道,“熙哥,说你多少次了,别抽烟别抽烟的,对我们儿子不好呢。”
躺在沙发上尽qíng体验着雪茄带来极致享受的男人,赫然正是本应该死了的严峻熙!
这个本应该躺在公墓棺材里、尸体腐烂的男人,此刻居然诈尸了似的斜靠在沙发上,享受着只有活人中的富豪才能品尝得到的高级雪茄,吞云吐雾间,表qíng酣畅淋漓……身上还穿着某个国际奢侈品牌的衬衫和休闲裤子,一派闲适模样。
严峻熙无可奈何的应了一声,赶紧切掉雪茄顶头燃着的部分,将余下完好的部分收进一只红木雪茄盒里,将雪茄盒放到一边,这才伸出手扶过妻子,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然后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杨蕙如的大肚子,期待的道,“乖儿子,快点生出来啊,爸爸为了你,都放弃仕途当官了。”
杨蕙如白了一眼严峻熙,拍掉他的手,带着几分不悦的语气道,“熙哥,你可别乱说话啊,你放弃仕途,故意假死借以金蝉脱壳,只是因为你自己不想坐牢,可别说得那么好听……还说什么为了儿子?”
“好好好!是我说错了,还不行?”严峻熙乐呵呵的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假死遁走,悄然和你在这种不起眼的小地方躲上几个月,等我们的乖儿子出世以后,我们就离开星城,到南方去……就凭我们手上这么多钱,当个小富翁绰绰有余了,难不成还能委屈着吗?”
杨蕙如娇媚一笑,故意问道,“难道,你就不心疼你那个大女儿吗?她的身体里,可好歹还流淌着你的血脉呢,不管怎么说,她终究是你的女儿,你把家里的钱和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就留下那么两座破房子,最多值个两千万左右的,剩下那八千万,把她一个小姑娘卖了都不值,她怎么还?”
说到严悦,严峻熙的脸上就忍不住露出一抹浓浓的怨毒与恨意,“这个死丫头,简直跟她那个任xing又高傲的贱妈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养不熟的白眼láng,要不是那两处房子没法搬走,连房子我都不想给她留下!哼!还敢骗我说,她给她外祖家打电话了?嗤,真当我严峻熙这么多年,没防着她一手吗?我看她的手机通讯录里,根本没有她外祖家的电话!”
提起这一档子事,严峻熙就一肚子的怨气和怒意,赌局那天晚上回家之后,夫妻俩连夜商量对策,按照严峻熙本来的意思,是想让大女儿严悦回她外祖家求qíng的,可杨蕙如否决了这个提议,严悦那丫头这么多年来,一直对她爸爸和自己这个做继母的心怀怨恨,哪里肯帮忙说qíng?不落井下石,已经是在顾念父女亲qíng了,而且没有了严峻熙原配这个纽带,关家还真不见得会费这么大力气出手帮忙……
严峻熙一向很信服杨蕙如的头脑,听见这些话,他也觉着很在理,可一旦没有了关家这个背景,君家那边又鞭长莫及,手伸不到西江郡这么远的地方,严峻熙唯二的两个靠山没了作用,那他只能束手就擒了。
杨蕙如脑子够聪明,便提出了这么个夫妻俩兵分两路的对策来,她自己带着女儿,再带上家里存款和所有值钱的东西,然后故意携款跑路,临走那会,还故意让严悦看见;而严峻熙这边,则装出什么都不知道,对杨蕙如全身心信赖的模样,等到严悦把宴会如跑路这件事说出来的时候,严峻熙早先服用假死药剂,故意装出一副怒极攻心、心肌猝死的模样……
假死药剂,可以暂时xing的让心脏和脉搏停止跳动,趁机瞒过了警察和医生,也瞒过了严悦,这玩意是杨蕙如提供给严峻熙的。
就这样,严峻熙和杨蕙如夫妻二人,带着宝贝女儿严欣,双宿双飞的过上了奢华生活,而严悦……则成为了他们三口之家的替罪羔羊,上亿的债务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她的身上,她一个才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要花上一辈子的时间,替自己的父亲偿还这笔债务。
不得不说一句,杨蕙如果然够yīn毒,居然能够想到这种招数摆脱困境;而严峻熙也真够狠的,居然真的能够带着钱和自己心爱的女人远走高飞,留着可怜的女儿替他还债。
恶狠狠的咒骂了一顿自己的大女儿,严峻熙气呼呼的端起茶几上一壶泡好的温茶,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脑海里似乎还回dàng着假死的那一幕:严悦明明转过身子,看见他“心肌梗死”时的挣扎模样,却还脸上挂着笑容的关上了书房的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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