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七忽然挥了挥手,他漂亮的眉眼突然绽出笑容,那笑容好看得刺眼了,“如果还是那套东西,我不要听了。”
钟灵兮低眉道:“我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
宋七像是探究一块宝玉似地,眼眸始终带着浓厚的兴趣,他道:“你好像都没有表qíng……”
钟灵兮斜睨了一眼宋七,眼神古怪,“我不认为我是一个没有表qíng的人,可能还没有到需要使用表qíng的地方。”
虽然钟灵兮始终是冷言冷语的,但是宋七始终带着微笑,他道:“我怎么总觉得你看不起我……”
荷塘中一池碧色莲叶,几朵刚打苞的莲花点缀其间,侍女在塘边架起琴台,钟灵兮盯着那琴台磨蹭半天,然后说道:“殿下多虑了,我对殿下只有尊敬,怎么会有那样的心思。”
宋七还是盯着钟灵兮,但是他浓黑的眼眸让钟灵兮有些不舒服,总是陡然令她有些恍惚,他注视着钟灵兮,“你好像从来都不笑的?”
寒风透过薄薄的纱裙直灌进四肢百骸,钟灵兮对着宋七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宋七立在一旁悠悠打量她,“没问题,我只是好奇……”
这人是不是神经病啊!钟灵兮在心里已经发怒了!
只是第六感告诉钟灵兮,这个宋七又是一个绝对不简单的人……
天上泛白的冬阳把她的小脸蛋晒得通红,身后是接天连地的白色雪山,积雪映着碧蓝苍穹。这时候,一个小脑袋忽然探头探脑地跑出来,那小男孩被呼呼的风一激,立刻连打几个喷嚏,然后又是一个咕噜跑来,跳到了宋七的怀里,他擦着鼻子说道:“七舅,你又在这里泡妞了?”
宋七则是一把提起那男孩的脖子,把他拎在半空中,“我皇姐没教你小孩不要没大没小的?”
原来是长公主的儿子莺哥儿。
莺哥儿双脚腾空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地扑腾着,“快放开我,七舅我错了,七舅我再也不敢了!”
钟灵兮看到了也只好说道:“殿下别折腾小郡王了。”
宋七这人天不怕地不怕谁的话都不喜欢听,钟灵兮说完话他竟然乖乖地把莺哥儿给放下来了,连莺哥儿自己都傻眼了,他眨巴眨巴眼睛,笑嘻嘻地凑到钟灵兮面前,“你就是钟姐姐?我娘亲一直说你厉害,以后我长大了你也给我做妆吧。”
钟灵兮含笑点头,“自然。”
随后她鞠了一躬行礼道:“我还有要事先退下了,殿下,郡王爷,告辞。”
说完钟灵兮就转身走了,这钟灵兮的身影已走远,小霸王莺哥儿又开始调皮了。
他chuī着口哨说道:“七舅,别看了,人都走没了。”
宋七则是一把拍在他的脑袋后面,训道:“你打扰你七舅我泡妞就算了,还把人家给吓走了。”
莺哥儿不不屑一顾转身就大步走了,“切,我还不了解你,七舅你才看不上这种姿色的女人呢,你说一个女人没胸没屁股怎么行,关键脸也不好看,哎,哎,哎,七舅你就别逗我了。”
宋七看着这小魔头只好摸着鼻子苦笑,“臭小子,越来越没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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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妆苑后,钟灵兮就得到了茯苓病了的消息,而且茯苓说要她过去给她梳头。
钟灵兮是妆客,并非丫鬟,她可以有自己的丫鬟,所以她把三个桃都带来了,于是她把东西都丢给三个桃,自己就往着茯苓的房间走去了。
传闻茯苓身子不好,所以经常会生病,钟灵兮到了茯苓身边,也就是对着铜镜给她梳头罢了。
不过茯苓因为今日身子不慡,所以心qíng也十分不好,就一个不停地在那里抱怨着,“哎,侯爷都连着好几日没来我这儿了,听说昨儿个被断续那个狐狸jīng拐去了,前日个又去大房那儿看了看,怎么就是不到我这儿来呢。”
钟灵兮一边替茯苓梳头,一边安慰她道:“许是侯爷这几日比较忙,也许等下就来了。”
茯苓越想越窝火,索xing一把丢开了手中把玩的桃木梳,气得叉腰道:“我这都病了,侯爷还是不来,我也不指望侯爷还能想起我来了。”
钟灵兮依旧是沉默地在那里梳头,小心翼翼地把每一根头发都梳了一遍,“姨娘莫要发怒,发怒对皮肤不好,要保持心qíng舒畅。”
茯苓一下子泄了气,嘟着嘴道:“我也不想发火,可是那两个贱人实在太过分了,竟然不把侯爷留一点给我,须知……须知当初……我们可以都是一起做的那事!”
话毕,茯苓才知有所失言,立刻就住了嘴,只瞪眼不说话。
须知,当初明明是她们三个人一起帮侯爷把钟寐给弄死的,凭什么如今侯爷只宠信她们两个而把自己忘了,一定是那两个贱狐狸jīng和侯爷说了什么,以至于侯爷对自己越来越冷淡!
一定是的,真是可恶,简直气死人了!
想到这儿,茯苓忽然打了一个冷颤,因为想到了那个死掉的女人,她就会想起她死前的那个样子,那双眼睛,闪着死亡光彩的眼眸,仿佛一张巨大的网,把茯苓压得死死的,连一口气都喘不过来。
那个眼神太可怕了,似乎在预示着她将来的结局,会比钟寐她更惨。
那双眼睛……冰冷的可怕,好像随时会回来索命还魂一样。
那眼眸在茯苓的脑海中不停放大,好像魑魅一般,张着血盆大口,在那满是血腥的贝齿之后,嗫嚅着:“我妹妹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啊!”茯苓被吓得一身冷汗,她连忙想要抓住点人的气息,打算回头和钟灵兮说话,却是越发怔住了,因为此刻她身后钟灵兮的那双眼眸,墨绿墨绿的,就像是当初钟寐死的时候一样,充满了yīn冷彻骨的仇恨。
茯苓立刻腾地站起来,往后退去,差点敲碎了桌子上的铜镜,满头都是虚汗,就在她吓得浑身冰冷的时候,却听到一身和缓的声音从钟灵兮嘴中传出,“姨娘,你怎么了?”
这一下子地,又把人的气息给带回来了,茯苓这才松了口气,刚才她真的以为钟寐来索命还魂了,因为钟灵兮的眼睛和钟寐实在太像了。
不过好在,可能是自己真的病了,一切都是幻觉。
茯苓又一次缓过神,扶着自己的胸口喃喃道:“没什么,没什么,你先请回吧。”
于是钟灵兮就走了,只是回去的路上,她又遇到了那个人,府里那个格格不入的人,谢即鹿。
她脸色苍白,骨瘦如柴,整个人好像很yīn暗并且营养不良的样子,如鬼魅一般,又像是一个狡猾到底的人。她幽绿色的眼眸悠悠注视着钟灵兮,然后转身就朝着另一个方向隐没了。
钟灵兮歪着头,只觉得很奇怪,也没多想,就走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鬼
钟灵兮因为去长公主那儿去的勤了,自然也和长公主熟络了,所以长公主在浮烟山下为莺哥儿办的束冠礼也邀请了钟灵兮一块去。
钟灵兮便给茯苓请示了一下,茯苓也答应了,她觉得钟灵兮和长公主多接触接触对自己没有坏处。
不过一到了宴席上,钟灵兮就后悔了,因为听说长公主很喜欢吃一道菜叫做“醋葵鱼”,传闻这是一道咸阳名菜,长公主非常喜欢吃所以经常会吃,所以每次宴席必备的就是这道菜。
但是钟灵兮非常吃不惯这道菜,她本身就不是咸阳人,吃不惯这股腥味,可是长公主因为重视钟灵兮,便喊钟灵兮快点尝尝这道家乡菜,钟灵兮没办法,只好用着头皮吃了下去。
这一吃完,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难受的很,想要吐。
于是她赶紧找了个理由离开宴席,想找个地方去吐一吐,也不想被人发现。只是她前脚刚一走,却没发现后脚就被人跟踪了。
她跑到后院,找了一个歪脖树,一只手撑着树gān,头低着在那里一阵gān呕,不过呕了半天却没吐出什么,她是一个十分受不了腥味的人,大概是因为转世而来的这个身体本身是燕京人,世世辈辈都在燕京,所以从来吃不惯咸阳那些腥味的东西。
钟灵兮靠着树gān,正准备喘口气,却发现一个人影掠过身后,一个玉冠白袍的人出现在了她面前,那人面色如玉,端着的是风流倜傥,眼角是无所遁形的狡黠之光,他睨着钟灵兮半响皱起眉来,“醋葵鱼并非每个人都吃得惯的,以后若是受不了那腥味,就不要吃那么多了。”
钟灵兮截住他的话头,“殿下说得有理。”
宋七则是往身后树上一靠,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看来你不习惯吃这东西?”
钟灵兮觉得很奇怪,这话里总觉得藏着陷阱,所以她决定不回答,她睁着眼看着宋七,露出了尴尬地一阵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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