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便是南阳王自己求来的正妃。
当年,为着这事,皇宫里的气氛很是紧张了些日子,先帝不忍太后动气,又无法苛责南阳王,最终,以南阳王外迁至封地结束。
及至多年后南阳王带着王妃子女回京,见他二人琴瑟和鸣,太后的气,也渐渐的消了。
如今,比尊贵,京城中兴许很多夫人可以抵得过南阳王妃,可论及夫婿的疼宠和膝下儿女双全的福气,却无人能和她比肩。
南阳王妃育有二子二女,如今都已长大成人,儿子年轻有为,女儿婚姻美满。
南阳王从不涉足朝政,王妃也xing子清静,除了几个投缘的人家,两人甚少和京城中的其他人家周旋。
每年chūn暖花开,两人便携手出京,在大宋各处游山玩水,唯有冬季回京过年修养一两个月,含饴弄孙,日子说不出的惬意。
所以,等闲人等,想要开口请南阳王和南阳王妃往府上做客都很难,更莫说请王妃出面做正宾这样的事了。
薛氏一脸抑制不住的喜悦,带着白璎珞谢了恩。
待到薛氏和白璎珞跪拜磕头起身,顾长福冲白璎珞笑道:“白六小姐,还有一份特殊的贺礼呢,您见了定然高兴。”
说着,顾长福挥了挥手,身后,有两个小太监各自捧着托盘到了白璎珞面前。
掀开上面盖着的红丝绒帕,入目处,是一对玉如意和一对金步瑶,而两一个托盘上,则是一个红木匣子。
看着那个红木匣子上熟悉的花纹,白璎珞顿时笑逐颜开,“是六公主给我的?”
顾长福笑道:“正是。快马加鞭从大安送来的,昨儿夜里到的,这不,今儿一早,皇后娘娘便命奴才送来了。白六小姐,六公主待您,可远胜旁人许多呢。”
心中暖意融融,白璎珞感动的点了点头。
再度跪拜磕头,起身后,薛氏和白璎珞将各自准备好的丰厚荷包塞给了顾长福,以及随同前来的几个小太监。
目送顾长福几人离去,薛氏看向白璎珞,便愈发开怀,“你快回屋去写帖子吧,有皇后娘娘和六公主给的体面,你的及笄礼,可真是热闹了。”
白璎珞抿嘴笑的高兴。
正宾已有,观礼者不用请,怕是也有人慕名而来了,如今,便只缺有司和赞者了。
得知白璎珞请了延平伯府的孙妍彤做赞者,薛氏欣然同意,而有司,最后便定了薛宁。
二月初八一大早,天还蒙蒙亮,白璎珞便起身沐浴妆扮起来。
到庆安堂请安时,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也都一身新衣,看着比往日更显柔美的白璎珞,二人的脸上颇有一种家有小女初长成的欣喜。
似是极有默契,二老出门的时候,白璎珞移步跟了上去,祖孙三人径直进了承欢居,到正屋逗留了大半个时辰。
一整日,及笄礼热闹不已,京城中许多人家得知皇后娘娘下了口谕,已是大安王后的六公主也送了贺礼,都闻讯赶来观礼。
待到见到正宾是极少露面的南阳王妃,而她待白璎珞也犹如自己孩子一般的慈爱,众人看待白璎珞的目光,就更不同了。
三拜之后,再出现的白璎珞,一身大红色宽袖礼服,外面套着素白色的云锦罩衣,在身后拖出了丈余的扇面,初升的阳光洒照下来,罩衣上似是有花朵绽放蝴蝶飞舞,说不出的好看,白璎芸在人群里看到,想及上个月自己的及笄礼,只觉得说不出的寒酸。
白璎芸心里有多不好受,除了二夫人,无人能知,可白璎珞的欢喜,却是在场每个人都能感受得到的。
礼后的宴席上,便听见频频有人打探白璎珞。
得知她给六公主做过伴读,被皇后娘娘以亲书的墨宝赞赏过,有“京城双姝”的美誉,甚至,还有靖安侯府几近一成的产业做嫁妆,再得知她如今尚未定亲,众人的目光中,便透出了几许炽热,甚至脚都还未踏出靖安侯府,就暗自在心里盘算起来。
礼毕后,白璎珞一袭盛装回到了兰心阁。
一晌午的跪拜起身,便连站在那儿时,也丝毫不得马虎,天色将黑,白璎珞梳洗沐浴完,只觉得浑身酸软,疲惫不堪,可是想到明日就是会试,白璎珞又有些激动起来。
胡乱思忖了会儿,白璎珞甩了甩头打算就寝,沉香正chuī着烛火,外头,响起了贾氏身边小荷的声音。
第179章 出阁
手里把玩着那个桃木珠子串成的手链,想象着杜轩在昏huáng的烛火下拿着刻刀雕刻的模样,白璎珞的唇边,绽开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手链上共有十二颗尾指指头大小的木珠子,各自雕成了一个憨态可掬的小动物,凑起来正好是十二生肖。
手链放在手里,一把就能攥在手里,可单独来看,那一个个小小浑圆的珠子,便是拈起来都要仔细看着,更莫说要在上面雕刻东西了,白璎珞细细的打量着那一颗颗珠子,不由的又心疼起来:这个手链,不知道花了杜轩多少时日呢,不能示于人前,又不能耽误苦读的功夫,那么,他就只能在夜里读完了功课,再在灯火下细细雕琢了。
暖意和酸涩来回jiāo织,再看着那个手链,白璎珞便觉得心里有些五味杂陈起来。
“小姐,可要收起来?”
自打小荷走了,白璎珞便一直发呆把玩着这个手链,此刻时辰也不早了,秀娘便走过来问询起来。
白璎珞摇了摇头,径直套在了手腕上,“这是他送我的礼物,我自该带着才是。”
秀娘是过来人,自然知晓与心上人心意相通的感觉是什么,见白璎珞这般,再未多言,扶她歇下,挽好chuáng鳗又chuī熄了火烛,轻手轻脚的迈了出去。
一夜好梦。
第二日一早,白璎珞是被一声浑厚的晨钟声惊醒的。
那是贡院门口的钟声,每到会试开始的那天都会敲响一次,下一次再响便是会试结束散场那日了。
白璎珞起身披着夹衣出了门,外头的天色还有些乌蒙蒙的,看着贡院的方向,白璎珞的心里,不自禁的也紧张起来。
贡院在京城内城的东南方,而杜轩等一应的考生,早在初八下午便已住进了贡院,这之后的九日,他们的吃住,便都是在那个一尺见方的小棚子里。
“小姐,杜公子才华出众,此番定能金榜题名的,您莫要担心。”
秀娘在身边劝道。
白璎珞笑了笑,转身回到屋里梳洗,再到庆安堂时,便见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也正在说今日的会试。
“这次的主考官四人,同考官十六人。那十六位大人都是翰林院的,只等着十七那日收了卷子,他们就要开始阅卷了,大抵二十一那日就可以放榜了。”
白老太爷掰着手指算道。
“那四位主考官,可还是往年那几位?”
白老太太深知主考官的重要xing,想及家里如今有好几位考生,急忙问道。
“除了内阁的纪钟两位大学士,另外就是窦宰相和尉迟尚书了。”
白老太爷答道。
白老太太蹙了蹙眉,有些不解的问道:“主考官的个人喜好,总是会影响到整体的考生取择,往年都是四大学士做主考官,怎么今年却换了人?尉迟尚书倒还好,可窦宰相?”
白老太太的话未说完,可白老太爷已经明白了老伴儿心内的担忧。
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白老太爷笑道:“皇上都不担心,咱们跟着着什么急?进举、进啸和杜轩,还有薛家那个柘小子,若是真有才学,必定不会被埋没了,若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便是我去当主考官,也不会取他们的。你呀,就放宽心。”
天下考生都称之为天子门生,可到底是谁的门生,大家都心知肚明。
考前,窦府的门槛都已经快被考生们踩扁了,待到得知窦宰相是主考官之一,那些人怕是做梦都会笑醒了吧?
白璎珞一直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此刻,心里的惴惴之感也愈发明显,白老太太回头看到,牵着她坐在身边安慰道:“左右杜轩都已经进了考场了,咱们啊,就安安心心的等着放榜吧,旁的就莫要想那么多了。这不,你五姐姐的好日子就快到了,你可准备好了添妆礼?”
知晓祖母这是转移话题怕自己多想,白璎珞笑着应道:“祖母,您放心吧,早都准备好了。知晓五姐姐爱金子,我准备了一整套赤金头面给她,我想,便是再挑剔,我的礼,她总寻不出错了吧?”
“你个促狭鬼……”
打趣的说着,白老太太亲昵的捏了捏白璎珞的鼻子。
添妆礼,名为添礼,实则是让出嫁的女孩儿们和jiāo好的姐妹们好好相聚一次,念着过往的好,摒弃发生过的不愉快,衷心祝愿对方以后的日子过的美满舒心。
而白璎珞的添妆礼,显然只为了让白璎芸高兴,听着光鲜,实则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在里面,倒为白璎珞省了不少事,也怨不得白老太太会说白璎珞顽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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