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抬眼白了二老爷一眼,“那怎么能一样?从前是是外甥女,自然万千疼爱,如今可是做儿媳妇。只想到我娇生惯养的芸儿以后要起早贪黑的去婆母跟前立规矩,我这心里就难受的紧,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这口头之争,二老爷自知自己绝对占卜了上风,又急着走,二老爷劝着说了句,“这门亲事可是你拿的主意,当日也是你把文远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如今女儿都嫁了,你还是想些好的吧。”
说罢,二老爷抬脚出了内屋,叮叮咚咚的一阵声响后,二老爷用罢早膳出去了。
二月十八,贡院大门打开,一应考生面色青白脚步虚浮的踏出了考棚。
家境富裕的,自有家里派来的下人赶着马车前来接回家去,外地赴京考试而又家境贫寒的,则靠着院墙歇息了会儿,等到有气力了,缓步回到了早前定下的客栈。
薛柘被接回了薛府,而杜轩,则和白进举、白进啸一同被接回了靖安侯府。
马车里,白进举和白进啸都低垂着头一副如丧考妣的悲怆模样,以为二人发挥不好,杜轩也未开口多问,靠在车厢角落里假寐起来。
回到侯府,白进举和白进啸各自回到自己的屋里倒头就睡,唯有杜轩,qiáng自打起jīng神沐浴了一番,去了庆安堂白老太爷的书房。
“累惨了吧?”
并未问他考得如何,白老太爷关切的问了句,亲自沏了一杯热茶,递到了杜轩手上。
恭敬的谢过,杜轩方埋头喝了起来,旋即,主动开口说道:“恩师,今年的考题,较之以往难度颇大,可学生以为,这次放榜,定让世人哗然。”
“哦?怎么讲?”
杜轩历来云淡风轻宠rǔ不惊,他做出这样的评价,可见这次的考题必定有让人意外之处,白老太爷好奇的问道。
将此次考试的考题都一一说出,杜轩沉吟了片刻道:“这最后一题,以学生之见,倒像是当今圣上临时起意加进来的题目。所以,答得好,原本可取两百人次的金榜,兴许会取三百人。可若是答的不好,兴许就要空缺无数惹人自怜了。”
杜轩的话,倒也不算是耸人听闻。
会试放榜共三榜,前两榜各取六十名,第三榜八十人,唯有前两榜的人可以参加殿试。而依着往年的旧例,若是整体文章质量偏上,前两榜会放宽到八十人,第三榜则不限人数。
可若是答的不好,则全看主考官如何评判,就如同先皇时有一次会试,考生对考题的理解出现偏差,那一年,三榜录取的人数,还不到一百二十人。
“你是如何解析的,说来听听?”
心内也拿捏不准,白老太爷索xing问起了杜轩的作答。
杜轩温润的话语声响起,白老太爷认真的的听着,过了好久,还未做声。
知道杜轩在祖父书房逗留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屋去歇息,白璎珞想去瞧瞧,又不大敢,便去了庆安堂正屋。
直等到用罢了午膳,白老太爷和杜轩都没出来,一时间,莫说白璎珞,便连白老太太的心里都跟着不安起来。
让秋纹去吩咐小厨房,把饭菜送去书房,白老太太安慰着白璎珞道:“别担心,兴许两人商议考题呢,看看杜轩能得个什么名次。”
白璎珞点了点头。
晚些时候,白老太爷回来,看着老伴儿轻叹了口气,“杜轩这次,要么名列前茅,要么榜上无名。”
这样的qíng况,此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白老太太长吁短叹的点了点头,再看向白璎珞的目光,便有些疼惜的歉疚。
第二日,是白璎芸三朝回门的日子。
宴席摆在庆安堂,苏文远和白璎芸进屋给二老磕了头,一起说了会儿话,便到了开席的时辰。
看着白璎芸浑身珠翠,虽满面笑容,可眼角眉梢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委屈愁绪,白璎珞故作没看见的低下了头。
少顷的功夫,白璎芸过来巧笑着和白璎珞说话,言语间尽是对炫耀苏府园林的喜欢和炫耀,临走时,白璎芸还热qíng的请她入夏后过去赏景。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嫁了人,以后是什么模样,如今都还说不清楚,白璎珞也懒得与她计较,笑语盈盈的应了下来。
午宴过后,二老爷拉着苏文远去了书房,白璎芸适时的跟着母亲回了云水阁。
“娘,我不要嫁人了,我要呆在您身边,好好孝敬您……娘,您去接我回来,好不好?”
泪水涟涟,白璎芸偎在二夫人怀里哭的伤心不已。
“这是怎么了?”
又是惊诧又是心疼,二夫人不解的问了起来。
心里羞也不是,气也不是,白璎芸吞吞吐吐的将dòng房夜的事告诉了二夫人。
在白璎芸心里,苏文远对她所做的那些举动,自然是粗bào至极,丝毫没有表面看来的那么体贴,可二夫人是过来人,她哪里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听白璎芸哭诉着,二夫人心里一凉。
第181章 喜讯
送苏文远和白璎芸出门的时候,不止白璎芸哭的肝肠寸断不能自已,便连二夫人,也伤心的满脸是泪,不明就里的人看到,还以为母女qíng深,可唯有薛氏和贾氏看出了这其中有问题,可到底是二房的事,婆媳二人极有默契的没有提起,软语安慰着二夫人,搀扶着她回了秋然轩。
qiáng颜欢笑的送走了薛氏和贾氏,回过头来,看着同样一样费解的看着自己的二老爷,二夫人却觉得什么都说不出口。
当日,这门亲事是她执意要结下的,还信誓旦旦的说苏暮山是自己的兄长,舅父舅母变成公公婆婆,对白璎芸自会格外疼惜几分。
而如今,谁能得知,苏文远在房中会是那般qíng形?
二夫人捂着帕子哭的不能自已。
二夫人的伤心,靖安侯府内,无人能够体会,因为,第二日,会试放榜了。
杜轩和薛柘都名列前茅,白进啸虽被远远的落在了后头,可到底也算是榜上有名,殿试过后最次也少不了一个同进士出身的庶吉士。
倒是白进举落榜了,让众人有些意料之外,但回过头来,又似是意料之中一般了。
接连歇息了两日,几人都恢复了jīng气神,再聚在庆安堂白老太爷的书房内,看着便不似前几日那么萎靡不振了。
看着垂头丧气大气都不敢吭一声的白进举,白老太爷笑呵呵的鼓励道:“会试时,你可见到有比你年长的考生了?”
白进举点了点头。
“那可有白发苍苍的?”
白老太爷继续发问。
见白进举复又点了点头,白老太爷沉声说道:“会试犹如独木桥,千军万马,能安然无恙从桥上通过的,每三年也不过那么几百人而已,难道,跌落桥下的人就不是英雄好汉了?有一部分,确实是腹中无物,可也有一部分人是时运不济。总算考过了一次,成绩已然公布,后悔也好,失落也罢,都没有转圜的余地,所以,与其失魂落魄的不知所以然,倒不如好好休憩调整一段时日,重整旗鼓继续苦读,以待三年后金榜题名。”
祖父的一番谆谆教诲,白进举哪里有不明白的?再说了,若不是此番他会试失利,按着平日,是绝对不会被祖母这般和颜悦色的对待的。
见好就收,想着得了白老太爷这番话,便是父亲也再不能借着这个茬儿来教训自己了,白进举忙起身认了错,又连连保证说以后会更加努力,才又坐下听他们说话。
鼓励完了白进举,白老太爷不由问起了殿试的事,杜轩起身恭敬的答道:“回恩师的话,殿试定在了三月初二,满打满算,还有一旬之期可以准备。”
点着头,白老太爷嘱咐着杜轩、薛柘和白进啸道:“如今才是贡生,别以为榜上有名就一劳永逸了,怎么说,也要继续努力,以争取在殿试上得个好名次,所以,以后的日子,可不能马虎,拿出从前那股jīng气神来才是。”
三人沉声应诺,白老太爷才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回到庆安堂时,面上已有几分喜色。
“杜轩的文章,当日我便一直悬着心,我总觉得,他那番论断,要么就是惊为天人,要么就是踩至泥淖,如今看来,这几位主考官,倒不算是糊涂。”
话语间对杜轩一派维护之象,仿若杜轩若是落榜,那几个主考官就是糊涂的一般。
见白老太爷对杜轩愈发喜爱,白老太太适时的浇了一盆冷水,“仅仅是个会试而已,主考官和皇上的心思,可是大不一样的,倘若杜轩在金殿上应对不当,到时候,可就不是落榜一说了。”
白老太太想起,许多年前的一次殿试上,原本满腹经纶的一位考生,因为一句话不妥而被拖出殿外,之后流放三千里的事。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福祸二字自来都是相生相伴,谁能知道迎接自己的究竟是哪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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