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远却顿时迟疑起来。
犹豫了一会儿,他凑过去对着白璎芸的耳朵低语了几句。
“你说什么?这可是昧良心的钱,官府也明令禁止的,若是查出来,可是要蹲大牢的。”
大声嚷嚷着,白璎芸狠狠的瞪了苏文远一眼。
伸手要去捂白璎芸的嘴,苏文远有些后怕的四处张望着,见几个丫鬟都没进来,苏文远有些怨怼的看着她,压低声音说道:“你以为赚这个钱的人还少?不说旁人,便是你们靖安侯府,都绝对有人在这里掺和。”
苏文远本想说二夫人的,可那是自己的丈母娘,到时候白璎芸定要炸毛的说自己诬赖,苏文远便换成了靖安侯府,白璎芸若是不信,查的话也肯定能查到二夫人,到时候,便与自己无关了。
苏文远的腹诽,白璎芸自然不知,可她将信将疑的去看苏文远时,却见他一脸的笃定,白璎芸心里犯起了嘀咕。
心里一喜,苏文远离她坐近了些,轻声说道:“建昌兄都跟我说了,此事是一本万利的事,一千两银子放出去半年,就有两百两银子的利钱,如果时限长些,利钱更多,而且,还不用我们出面,自有那坐庄的人把钱放出去再收回来,咱们只等着收钱就是。”
“有这么好的事?”
心里有些蠢蠢yù动,白璎芸却觉得,这天下的钱没有这么好赚的。
不屑的嘘了一下,苏文远继续劝道:“建昌兄是谁?那可是宰相府的公子,你觉得,他还能骗我这点钱不成?只不过如今jiāoqíng好,有赚钱的营生,他记着我罢了,这里面,可就不单单是赚钱这么简单了。”
“窦建昌?”
白璎芸似乎有点印象了。
之前去窦府赏花,好像听窦绣巧提过,可是白璎芸依稀记得,窦绣巧提起他的时候,颇有些不屑的模样。
“那位窦少爷,是窦府庶出的少爷吧?”
白璎芸转了转眼珠,看着苏文远问道。
心内一虚,苏文远梗着脖子问道:“庶出的怎么了?庶出的难道就不是宰相府的少爷了?”
见白璎芸迟疑起来,苏文远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罢了,本打算赚点钱给你当体己的,既然你不在乎,那我也无所谓了,我去寻娘拿银子吧,左不过她骂我一顿好了,等到过些日子将得来的利钱都孝敬给她,她定会高兴的。”
说着,苏文远起身抬腿yù走。
“等等……”
喝住苏文远,白璎芸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容我细想想?”
眼看事成,苏文远顿时换上了一副笑脸,走到白璎芸身边,沏了茶殷勤的递给她喝,一边满面期待的看着她。
“那你要多少?”
白璎芸轻声问道。
第211章 宫宴
“娘,我听文远说,咱们靖安侯府有人放印子钱,你知道吗?”
到庆安堂给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请了安,白璎芸匆匆赶回秋然轩,打发了屋里的丫鬟,拉着二夫人问了起来。
二夫人面上一僵,“文远听谁说的?”
心里一惊,白璎芸仔细的注意着母亲的面容,便见她的眼中有些不易觉察的慌乱,白璎芸心里一沉,“娘,你在外面放印子钱了?”
恼怒的斜了白璎芸一眼,二夫人压低了声音问道:“我问你话呢,文远听谁说的?”
白璎珞摇了摇头,“他没说,只说咱们靖安侯府有人放印子钱,我估摸着,或许就是窦府那位少爷跟他说的,不过具体是谁,他也没说,兴许他们也不知道吧。”
松了一口气,二夫人喝了口茶,半晌才反应过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喜滋滋的靠近二夫人,白璎芸抱紧她的胳膊问道:“娘,你放出去了多少钱?每年大抵能收多少的利钱?”
二夫人仍旧狐疑的追问着,“你快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白璎芸吞吞吐吐的把苏文远找他借钱的事告诉了二夫人。
“你呀,做事就不能动动脑子?”
生气的剜了白璎芸一指头,二夫人急切的问道:“那你拿给他多少钱?”
似乎是觉得母亲有些大惊小怪了,白璎芸收回被母亲攥着的手,理了理衣袖道:“娘,我也没那么傻,我说先给他五千两,到了日子,若是连本带利的能将钱都收回来,我再一点点的给他加,否则,要是没那么些利钱,我宁可存在钱庄里生息。”
“难得你长了个心眼儿……”
笑骂着,二夫人抬头瞅了一眼,方轻声跟白璎芸说道:“我也是寻了好些门路,才得到这么个生财的路子的,一万两银子,一年能有三千两银子的利钱。去年给你置办嫁妆的时候,我一并押出去了五千,年底的时候收回来近七千两银子,今年,我便加了三千,押出去了一万两。这事儿,你可把嘴闭的紧紧儿的,若是让你祖父祖母和大房的人知道了,必定不会轻饶咱们。”
白璎芸小jī啄米一般的点着头,“娘,我知道的。”
再回到苏府,白璎芸便不似前几日一般不停的追问苏文远那笔钱的事了,苏文远自然知晓是什么原因,乐的清闲,与那些狐朋狗友走动的愈发亲密。
状元府里,另是一番别离愁绪。
商议好了要贩药的事,首当其冲的,便是赵景的镖局。
赵景说,回到岭南,他先把镖局的事qíng解决了,愿意跟着他的,就一起贩药,不愿意的,他也不勉qiáng。待到镖局事毕,他就请个懂药的人,然后带着亲近的兄弟去深山药农那里买药,继而小心的押送到陀阳去。
而段恺,也会随同他们一起上路,只不过,他是回陀阳岳家。
唯有话不多的huáng文彬,最终决定留在杜轩身边。
重阳日,天刚亮,一行人便收拾好行装出门了,杜轩和白璎珞将他们送到了城门口。
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杜轩轻叹了口气道:“此一别,下次再见就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希望我们都好好的。”
“会的。”
肯定的说着,白璎珞远眺着看着天边微露的晨光,拽了拽杜轩的手钻进了马车。
将白璎珞送到靖安侯府的大门前,杜轩便飞身上马了,白璎珞步履轻快的去了庆安堂。
傍晚时分回到状元府,白璎珞刚坐下,便听小丫鬟回禀,说前院的管事来了。
管事送来了宫里送来的帖子。
九月十二,宫里要举办金秋jú宴,请白璎珞进宫赴宴。
帖子送的有些莫名其妙,还没有落款,白璎珞翻来覆去的看着,有些不解的问着管家,“帖子是谁送来的?哪个宫里送来的?”
管事老实的回话道:“夫人,是宫里的一位小公公,说是夙芊殿的。”
“夙芊殿……”
喃喃的念着,白璎珞唇边挂着一抹笑,挥了挥手,“我知道了。”
管家顺势退下,一旁,沉香有些不解的问道:“小姐,是七公主请您去赴宴?”
白璎珞点了点头,“听说,圣上已经定下了驸马的人选,只等着钦天监合了八字就给七公主备嫁呢,这些日子,内务府和礼部的人都已经暗里准备起来了,所以,七公主的大婚之日怕是就在眼前。”
“名为赏花,其实,是鸿门宴吧?”
早不赏花晚不赏花,偏偏等到亲事议定才赏,还这样大张旗鼓的给白璎珞送了帖子,七公主到底意图何在,众人心知肚明。
流苏和流莺对视一眼,心里皆有些无奈。
这样的七公主,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只这气度,就让人觉得是个小家子气的人,也怨不得白璎珞伴读的那些日子,除了六公主,就只与九公主亲近了。
抱怨归抱怨,到了正日子,白璎珞还是换上了喜庆的新衣,带着流苏和流莺进了宫。
先去宁华宫给皇后请了安,又去东宫拜见了太子妃和林之湄,等白璎珞赶到静仁宫时,殿内已经有好些外命妇了,薛氏也赫然在内。
眉眼带笑的冲薛氏颔首打了招呼,白璎珞上前给蕙妃磕了头。
“这就是咱们新科状元的夫人?平身吧。”
蕙妃笑道。
从前给六公主伴读时,白璎珞去的最多的,便是六公主的云柔殿和皇后的宁华宫,及至六公主嫁去大安,白璎珞再进宫也大多是林之湄宣她来说话,这位蕙妃娘娘,此次倒是白璎珞第一次见。
白璎珞站起身,一旁,便有宫婢引着她去坐下,虽是低垂着头,白璎珞都能感觉到,头顶有一束目光紧紧的注视着她。
故作不知的坐下,白璎珞再抬眼,正对上南阳王妃关切的目光。
颔首浅笑,白璎珞收回目光,只听着蕙妃和几位王妃和诰命夫人说话,眼角处注意到,大殿内来的这些外命妇,位份最低的也是窦绣巧,正四品的恭人,除此以外再无外命妇,只除了她,六品的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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