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二夫人给薛氏打眼色打的眼睛都快抽筋了,薛氏却似是没看见一般,二夫人也不好自作主张的请六公主带着白璎芸一起,只得悻悻的拉着白璎芸出了怡安阁。
能出府去逛,自然要比闷在屋里要好的多,况且,六公主也好,白璎珞也罢,平日里鲜少有出去的机会,此刻,自然欢喜的不得了。
扬声唤了流苏和流莺进来服侍自己更衣,一边又jiāo代了沉香看好屋子,白璎珞牵着六公主的手出了侯府大门。
大门外的巷道里,此刻正停着一辆马车,马车里,赫然正是云柔殿的掌事姑姑。
临近午时,六公主和白璎珞也不急着去哪儿,马车便径直朝东大街最有名的酒楼“仙客来”而去。
似是早就安排好的,六公主和白璎珞带着帷帽下了车,仙客来的门前,已经有一位掌柜的候着了。
“六小姐,请跟小的来。”
掌柜的将六公主和白璎珞以及几个下人迎着进了二楼的雅间,便恭敬的退了下去,雅间里便只剩六公主一行人,丝毫不显得拘束。
喝了一盏茶,门外便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打开门,正是仙客来的小伙计。
一溜烟进来了六个小伙计,每人手里都捧着一个托盘,待到他们上了菜,锦桌已经布满了,色香味俱全,只看着都让人食指大动。
“快吃吧,吃完歇息会儿,咱们去大采买……”
兴奋的拿起筷子,六公主喜滋滋的招呼着白璎珞道。
尽管身边跟着掌事姑姑,两人不能自由行事,可能这般已实属难得,两人心满意足的吃用起来,一边吃一边评点,一桌饭菜在两人的戏说中,竟似是比宫里御膳房的美味佳肴还要可口几分。
用罢午膳,吩咐了跟来的随从去隔壁的雅间用饭,六公主和白璎珞人手一杯香茗,捧着抿了起来。
堪堪休息了小半个时辰,两人捡起帷帽带上,出了仙客来的门。
一下午,六公主和白璎珞将京城里几家有名的衣裳铺子和首饰铺子逛了个遍,两人都是极少出门的,见了什么都觉得稀奇,便连街边小摊贩手里几个铜板就能买来的小玩意儿,也稀罕的不得了。
眼看太阳西斜,不止流苏和流莺和六公主身边的随从,便连掌事姑姑的手里,都提着两个锦盒。
“下次再这么痛快的出游,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璎珞,今日有你陪着,我很开心。”
坐在马车里,六公主欢喜的说道。
“璎珞也是,能jiāo到六公主这样的好姐妹,璎珞心里的欢喜实在难以言表。”
目光盯着两人手腕上的那串琉璃手串,白璎珞满心满眼的开怀。
那是一串再寻常不过的琉璃手串,是从街边的小摊贩那里花了十五个铜板买来的,本来没什么稀奇,可恰好照在了一束太阳光上,便泛出了五颜六色的绚丽光泽,白璎珞和六公主似乎是同一瞬间回头去看的,之后,六公主毫不犹豫的买了下来,和白璎珞人手一个的戴在了手腕上,还笑说是二人的金兰礼。
马车驶到靖安侯府大门外停下,六公主跳下马车,亲昵的拍了拍白璎珞的肩膀,“我就不进去了,免得一大堆规矩,回头耽搁了我回宫,你快进去吧。”
点了点头,白璎珞目送着六公主登上马车疾驰着朝远去了。
第029章 脸面
入夜时分,茗雅园正屋内,靖安侯世子白士忠张开胳膊任由薛氏为他更衣,一边略带责备的说道:“偌大的靖安侯府,公主溜进了珞姐儿的院子,你竟然都不知道,几时我靖安侯府的门禁这般不森严了?今日是六公主来瞧珞姐儿,也算是一桩好事,他日若是闯进了qiáng盗凶徒,可如何是好?”
面色微赧,薛氏低声说道:“是妾身疏忽了。白日去问过,守门的老张头说,六公主一身华衣,门口又停着高头马车,他便没想那么多。六公主直说是来寻珞姐儿,让他不必惊动府里的大人,他便应下了。我已经让人去罚了老张头,以后不会再出现同样的事qíng了。”
点头应着,白士忠走到软榻边坐下,脸色稍缓的赞道:“我就知道,珞姐儿是个有能耐的。六公主的xing子本就刁钻,从前为她寻的伴读,没一个不被她欺负的,此次一并送进宫的六位小姐,便是宰相府那位八面玲珑的窦小姐都没得了六公主一个笑脸,珞姐儿进宫不过十来日,竟让六公主出宫来瞧她,可见两人是对了xing子。”
“可不是嘛……”
柔声应着,薛氏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碗递给白士忠,笑着说道:“芸姐儿进宫没几日,就被公主宫里的管事嬷嬷送回来了。到底珞姐儿是个有福气的……”
掀起茶盖拂着水面上漂浮着的茶叶,白士忠抿了一口道:“其实,当日在庆安堂,我的意思便是送珞姐儿进宫,这么多年冷眼瞧着,珞姐儿知书达理,是个好孩子,xing子又最是沉稳不过,比芸姐儿合适的多。只不过,二弟和二弟妹举出了那么个理由,我若是一味回绝,倒显得我这当大哥的偏袒三房,如今,他们可没话说了。”
“可不是嘛,这些年,因着珞姐儿在二房的缘故,老太太那儿的好东西,没少分给二房,如今眼看珞姐儿愈发出挑了,便连珞姐儿身上的便宜,他们都想占了。”
面色有些不忿,薛氏埋怨的说道。
“我听说,近来北宁伯夫人往侯府来的勤快,又是为了忠勇侯世子的事?”
白士忠放下茶碗,抬眼看着薛氏问道。
心中突地一跳,薛氏含混的答道:“端午的节宴上,忠勇侯夫人见了珞姐儿一面,便喜欢的不得了,听说三弟和三弟妹都去了,珞姐儿是三房的孤女,便愈发动了心思,这些日子,北宁伯夫人受她所托,已经来了好几回了。”
“那你应了?”
挑眉看着薛氏,白士忠冷声问道。
夫妻多年,薛氏哪能看不出白士忠的不满,当即摇着头说道:“妾身哪里是那么不知好歹的?先不说三弟和三弟妹去的早,妾身长嫂如母,便该替他们照看着孩子。只说珞姐儿是个可人疼的孩子,妾身也会好好待她,怎会起那样的心思?忠勇侯府的荣耀是显赫,可那世子的身子,却着实是个拖累,妾身岂能把珞姐儿推到那样的火坑里去,让她一世得不到幸福?”
点了点头,白士忠收回探视的目光,摩挲着茶碗上的纹路,沉声问道:“可你也没回绝北宁伯夫人,不是吗?长此以往,忠勇侯府若是误会了,还以为咱们要坐地起价,到时候,岂不是骑虎难下?”
额头上沁出了一层薄汗,薛氏再顾不得许多,将由头都推到了二夫人头上,“还不是二弟妹?她往茗雅园走了好几趟了,说若是直言回绝,到时候在外头或是旁人府里,遇到北宁伯夫人和忠勇侯夫人,大家面子上都下不来,拖些时日,她们也就大抵能明白咱们的意思了,到时候,大家心知肚明,便是没成亲家,面子上也好过。”
“浑说……”
瞪了薛氏一眼,白士忠厉声说道:“你自己就不多思忖思忖?有些事qíng自然是要用拖字诀,可这儿女亲事上,彼此看对眼就快些定下,不行就快刀斩乱麻,哪里有什么拖着等对方歇了心思的?妇人之见……”
“老爷,我……”
嗫喏着,薛氏面色讪讪的,不知该说些什么,白士忠抬眼看到,也觉得自己的言辞有些激烈,遂放柔了声音说道:“忠勇侯府如今圣眷正浓,将来的荣耀自不肖说,那世子若是个身体康健的,这们亲事,我一百个赞同。可你也瞧见了,那世子长了十七八岁,咱们统共见过几面啊?如今怕是没多少时日了,若是把女孩儿嫁过去,这一辈子不是就毁了?”
眼中渐渐的浮起了一层深邃的jīng光,白士忠食指敲着锦桌边缘,貌似不经心的说道:“更何况,结了这门亲事,不见得能落到好。”
“老爷,这怎么说?”
薛氏一脸不解的看向白士忠。
“忠勇侯夫人膝下也不止这一个儿子,世子虽是长子,是她的心头ròu,可一旦去了,难道忠勇侯府的爵位就此撒手了?决然不会。到时候,忠勇侯再上书朝廷,次子虽年幼,可是以忠勇侯的功勋,加封其幼子为世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到时候,守寡的世子妃,在忠勇侯府的处境,怕就有些尴尬了。”
白士忠幽幽的说道。
“老爷说的是。”
这些道理,薛氏哪里有不明白的,可这些日子,北宁伯夫人和二夫人在面前翻来覆去的只说那好处,薛氏便渐渐的有些晕乎了,此刻白士忠一说,薛氏顿时明白过来,自己怕是遭了二夫人的算计了。
不知道二夫人收了忠勇侯夫人和北宁伯夫人的什么好处,倒连累的自己被老爷数落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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