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而且微臣几人查证过,大皇子的口中,也同样有细小的绒毛。大皇子这几个月无法安眠大哭不止,喉咙早已脆弱不已,这些细小的绒毛粘在他喉咙里,便是不会窒息而死,也会因为咳嗽不止而气喘衰竭。”
徐太医补充道。
一番话,林之湄和白璎珞,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谁都听得出,这是一场yīn谋,旨在让开始有好转迹象的大皇子丧命,而两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自然是被人利用,毕竟,不会有人怀疑到两个未满周岁的孩子身上去。
作为他们的母亲,还一向jiāo好的林之湄和白璎珞,自然就是重大的嫌疑人。
“林侧妃,你好狠的心,本宫自问待你不薄,但凡瑞儿有的,二皇子那里也有一份,你竟然这样对他?便是你为不能做太子妃对本宫诸多怨恨,可瑞儿是无辜的啊,你就真狠的下心害死他?林侧妃,你……”
太子妃厉声咒骂着,一双眼睛里似是要渗出血来一般的渗人,若不是被宫婢拦着,恨不得扑上来撕咬林之湄。
林之湄一脸委屈的匍匐到太子脚边,抓着他的衣襟辩解道:“殿下,我没有,我没有啊,你要信我,若是我害死了大皇子,我愿遭天打雷劈,下十八层地狱不得好死。”
太子妃和林之湄先后诞下大皇子和二皇子,大皇子一旦夭折,二皇子长大成人,便是太子的长子,即便没有占着嫡出的名分,可倾注了宫中这么多人的喜爱,将来的前途,不可谓不光明。
所以,这样看来,林之湄最有理由做这样的事。
因为她本应该是太子妃,而她的第一个孩子,也夭折了,虽然没有证据表明是太子妃的手笔,可以当时的qíng形,太子妃获利最多,便真的不是她,她也有口难辩。
而白璎珞,就更好解释了。
她和林之湄jiāo好,太子妃对她本就多有刁难,倘若太子妃失势,林之湄成为实际的东宫内庭之主,于她而言更有便利。
更何况,谁能怀疑到两个孩子身上去呢?毕竟,单个就其中任何之一来说,都没办法造成大皇子早夭。
若是彦哥儿身上没有香囊,二皇子便不会那么兴奋,兴许玩一会儿说不定就累了睡了,即便棉袄中有鹅毛柳絮,也不会从衣服中抖落出来。
倘若二皇子身上没有鹅毛柳絮,即便彦哥儿身上有香囊,也顶多是二皇子活泼好动些罢了,又怎么会有堵住大皇子的喉咙和鼻孔一说呢?
环环相扣,却是利用了两个孩子,顿时,不说太后和皇后,便连嘉元帝的眼眸中,也带着一丝气愤,看着林之湄和白璎珞时,都有些不齿。
看着已经哭倒在宫婢怀里,似乎快要晕厥过去的太子妃,白璎珞掩下唇边的那丝讥诮,抬眼看着皇后道:“娘娘,臣妾有话要说。”
第310章 失算
“若是许可,臣妾想看看犬子身上佩戴着的香囊,不知可否?”
白璎珞扬声问道。
“怎么,难道太医还会冤枉你不成?你来本宫面前请安的时候,本宫可是瞧的分明,他身上确实是挂着一枚香囊,难道你以为东宫的宫婢,或是本宫会栽赃陷害你不成?”
似是对白璎珞不乖乖认罪感到气愤,太子妃的话说的义正言辞。
白璎珞一字不说,只那么定定的看着太子妃,冰冷的眼神,平静的目光,却让周围的人,都能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既然太医举证,总要让人都看个清楚才是。呈上来吧…”
嘉元帝发了话。
太子妃面色一黯,抬眼看了一眼方才在内殿的几个宫婢,不一会儿,有两个宫婢捧着托盘走了出来,其中一个上面,便是从彦哥儿身上解下来的香囊,另一个托盘中,则是方才二皇子身上穿着的小棉袄。
“杜夫人,你来瞧瞧,这可是令郎身上的香囊?”
皇后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方抬头冲白璎珞说道。
谢了恩,白璎珞走上前接过香囊闻了闻,一脸笃定的说道:“回娘娘的话,香囊确定是出自杜府不错,不过这熏香,却不是从香囊里散发出来的。还请娘娘明鉴。”
“杜夫人,太后、皇上和皇后都在此,你若是识相,趁早认罪兴许还能对靖安侯府和杜府从轻发落,qiáng行狡辩,怕是适得其反。”
太子妃出言斥责道。
如今,白璎珞还哪里有不清楚的?
分明就是大皇子已经快不行了了,太子妃借此生事,想要除掉林之湄,却还拉上了自己罢了。
这其中,自然是窦绣巧的手笔,白璎珞也心知肚明。
此刻见太子妃一定要把这笔账赖在自己身上,白璎珞不禁也动了气。
她允许别人算计她,却绝对不许他们算计到自己的儿子身上,若是连儿子都护不住,她也枉为人母了。
如是想着,白璎珞回头看着那宫婢道:“不知可有剪刀,借我一用。”
那宫婢的面上,显出了一丝犹豫,毕竟,白璎珞借的东西属于利器,这会儿这么多贵人,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皇后却从中察觉出了什么,目光深邃的看了太子妃一眼,她回头瞪着那宫婢厉声喝道:“还不快去取?”
闻言,那宫婢再不敢迟疑,转身从内殿,去取来了一把剪刀递给了白璎珞。
三两下就将那个香囊剪开,白璎珞一股脑的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在托盘上。
并不是平常人家香囊里装着的熏香香块,抑或是旁的什么,而是些gān的花瓣。
一边拨弄着那些花瓣,白璎珞一边解释道:“外子身上常佩戴着香囊,前几日有一次逗着犬子玩,犬子一不小心攥住了这个香囊,便再也不肯不撒手,似是极喜欢。他才五个月,哪里能受的了这样的香味?臣妾这才换了没有味道的gān花瓣,将香囊挂在了他身上,全当是他觉得无趣时抓在手里玩的。”
“这里面有丁香花瓣,有jú花花瓣,还有百合花瓣,都是夏日放在外头被太阳bào晒过的,便是有香味,怕是也清浅的闻不到了。可这香囊上的味道却浓郁无比,根本不是香囊里散发出来的,分明是有人刻意为之。”
一想到儿子有可能被这浓郁的香味熏得皱起了小脸,委屈的快要哭了的模样,白璎珞便觉得说不出的心疼和愤慨。
太子妃更是怒不可遏的站起身,似是要与白璎珞争个高下。
“自从你儿子被抱进内殿,伺候他的rǔ母也是跟着进去的,怎么,难道你还怀疑是本宫宫里的人故意陷害他,把香味涂在那香囊上的不成?”
这一刻的太子妃,毫无往日的端庄沉稳。
“那臣妾来证明。”
信心满满的说着,白璎珞将剪开的香囊外侧的绣布剪了下来,平摊在了托盘上。
除却最外面的那层锦缎,里面是一层层的衬布,都是绵软的粗布,这也是抓在手里为什么会柔软充实的缘由所在,此刻,里面素白的衬布,却已经泛出了由huáng到白的颜色,可见,分明是有人将熏香化成水,涂在了香囊上。
而内殿温度颇高,香囊早已被烘gān,只粗略的看去,根本注意不到香囊被人动过手脚。
便是rǔ母守护在旁,避人耳目的在摇篮里的香囊上动点手脚,也是轻而易举的吧?
太子妃面色泛白,抬眼瞪着几个宫婢道:“谁,你们谁做了这样的事?”
守在内殿的几个宫婢接二连三的跪倒,却无人敢出声应答,太子妃的低泣声,越发悲戚,“我的瑞儿,我可怜的瑞儿。”
太子自进了正殿,从看过了大皇子之后,便一直浑浑噩噩的坐在旁边,一语未发。
听了这半天,他似是渐渐的听出了些门道。
眼中尽是yīn鸷气息,目光在内殿那几个宫婢和rǔ母的身上滑过,他沉声说道:“到底是谁下的手?若是再不从实招来,全部拉去慎行司,乱棍打死。”
几个宫婢并两个rǔ母不听的磕着头,连呼“殿下饶命”,却无一人应答,太子动了怒,扬声吩咐了站在殿门外的几个护卫,让他们将这几个人拖到慎行司去。
其中一个宫婢知晓进了慎行司不死也要脱几层皮,才慌忙承认,说是去给三个孩子盖被子时,装在衣袖中的熏香瓶子滑落出来,恰巧倒在了杜府少爷的香囊上。
这样的借口,听起来实在是太过牵qiáng,谁也知道,宫里的下人,身上是不许装这些瓶瓶罐罐的,尤其宫婢,身上根本不允许用熏香。
更何况,那瓶子怎么好巧不巧,就落在了香囊边?没倒在衣服或是被子上,怎么就倒在了香囊上,牵扯出了彦哥儿?
虽只是撇清了香囊上的疑点,可大皇子已然没了气息却是不争的事实,太后眼神锋利的看着依旧跪在一旁的太医道:“大皇子当真是气喘衰竭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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