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话题朝自己想要达到的方向引了过去,杜辕心中暗喜,抬眼看着她问道:“什么下场?说来听听,我也好掂量掂量我在你心里的份量。”
“我会施蛊,到时候,你体内就会有个小虫子,一旦你起了异心,那小虫子就会破体而出,让你七窍流血,身上每一处都像有刀子在剜一般的痛。”
声音娇柔悦耳,倾心所说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可再看杜辕,却面色不变,反而一脸的理所应当,倾心有些诧异,“你不怕?”
杜辕摇了摇头,“那你可能教我那施蛊的法子?”
“你要做什么?”
倾心好奇的追问。
“给你也施了这蛊啊,免得你变心。”
虽是玩笑,却相当于变相的表白,杜辕看着笑意越发柔婉的倾心,也跟着笑了起来。
“傻子……”
抬脚轻踹了杜辕一下,倾心低声说道:“我自然不忍心将这样恶毒的东西施在你身上的。”
此时才露出了一丝讶异,杜辕看着倾心,似是看着怪物,“你还真的会施蛊啊?”
见倾心点了点头,杜辕趴伏下来躺在她身边,目光定定的看着她问道:“从前只在书里听过,不成想还真的遇见了会施蛊的人,你跟我说说,都有什么蛊,又是怎么个施法,可好?”
长夜漫漫,离天亮还早的很,再加上两人刚刚云雨过一场,此刻根本没有睡意。
见qíng人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倾心点了点头,轻声说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把苗疆那些知名的蛊毒种类,还有如何施放,发作起来又是什么模样都说了一遍。
越听便脸色越白,杜辕的心里有些微微的凉意。
倘若云长卿知晓倾心是这样一个心肠歹毒的蛇蝎妇人,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贪恋她的美貌了。
“那,有没有哪种蛊毒,能让那人并无异常,慢慢死去?就好似是得了什么绝症,可大夫却全然瞧不出来,只能让他慢慢等死?”
心中似是有鼓槌在咚咚咚的敲着,杜辕回头惴惴的问道。
警钟顿响,倾心狐疑的看着杜辕问道:“你问这做什么?”
杜辕的面上显出了一丝挣扎,为难的咬着嘴唇,过了好一会儿,他沉声说道:“我本不是这都城中人,是从东面的鹤城来的,我爹早死,膝下只得了我一个儿子,我娘将我养到十岁,一夜之间却突然悬梁自尽了。那之后我才知道,我娘被我大伯那个畜生给糟蹋了。飘零了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想着要为我娘报仇,可那贼人如今已是吕氏族长,我的话说出去,怕是也没人信,还会以为我是信口雌huáng造谣生事,所以,我总是想着,能有什么法子,置他于死地,悄无声息的给我娘报了仇。”
说着,杜辕倏地住了口,似是将自己的来历透露出来感到不安。
“有倒是有,不过,却得我亲自去施才行……”
有些心疼的看着qíng人,倾心为难的说道。
一脸惊喜,杜辕回头看着倾心问道:“真的有,叫什么名字,多久能见效?”
面上有些迟疑,倾心迟迟没有开口。
杜辕心中似是有猫爪在挠一般的急迫,可又知晓再追问必定会露了马脚,qiáng作镇定的笑了笑,他轻抚了抚倾心的面颊,“我随口问问罢了,你莫当真。男子汉大丈夫,我自己的仇,自然要我自己去报,我是万万不会把心爱的人牵扯进去的。”
说罢,杜轩坐起身,带着笑的问道:“肚子饿了吧?我叫人送一桌酒菜上来,陪你吃用些,咱们便歇了吧。”
起身刚走了一步,杜轩的袍袖就被倾心拽住了。
“你坐下,我细细跟你说……”
一向含qíng露怯的娇嫩面孔上,突地多了几分严肃,倾心坐起身,示意杜辕在自己身边坐下,方开口说道:“我会施一种神仙蛊,入酒即化,无色无味,只要那人喝了,一年内必死无疑,不过,因为是慢xing蛊毒,起初的半年,那人是瞧不出异常来的,到了后来,才觉得身子越来越虚弱,像是得了一场大病,最后,便是七窍流血而亡。”
见杜辕听得认真,倾心却摇了摇头,“这毒虽隐秘,却不是最残忍的,你若是要施在那人身上,还不如用最寻常的金钱蛊,七日的功夫,他七窍内会钻出无数毒虫,不止他,便连他身边的人,也无一能幸免,这才算是报仇雪恨,岂不是大快人心?”
杜辕果断的摇了摇头,“死可是这天底下最简单不过的事,岂能让他一死了之,一了百了?一年的功夫,足够我慢慢筹谋了。到时候,让他看着身边妻离子散,最后落得个孤家寡人的地步,再潦倒落魄惨死,这样,方能泄我心头之愤。”
看着咬牙切齿一脸狰狞的杜辕,倾心的心里,有些莫名的兴奋,似是找到了同类人一般的激动。
杜辕回过神来,目光柔和的看着她,“饿了吧?我们吃用些,还有一整夜要消磨呢,chūn宵一刻值千金,可莫要辜负了才是。”
说罢,杜辕起身出去了。
身后的倾心犹不自知,眉目含qíng的看着他从屏风后出去,脸颊发热的想着一会儿他会如何竭诚以报,整个身子,似是都苏软了几分。
第346章 迟迟
“以往你一旬才出去一日,这几日,可是在宫外发生了什么事?”
清心阁内,直等到倾心回来,臬兀沙才从书卷中回过神来,来来回回的打量着倾心,臬兀沙的声音中,有一丝狐疑。
“女人间的事,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轻描淡写的说着,倾心转身进了内屋。
眼角处看见臬兀沙身形不动,眼睛却紧紧追随着自己,倾心知晓他是起疑了,心中暗下决心,这些日子,不能再频繁出宫了。
双修结束,臬兀沙的心里,疑窦丛生,可他知道,倾心若是不愿意说,自己怕是也问不出什么来,两人相安无事的各自歇下。
一转眼,便到了重阳。
重阳节又称老人节,宫里虽没有老人,可太后算是长辈,这重阳节便不能马虎。
傍晚时分,苏伊尔纳处理完了政务,起身去了凤鸣宫。
“今日就我们母女二人,安安心心的吃顿饭,好不好?”
柔声说着,待宫婢布好了膳,玥姬挥了挥手,示意殿内的人都退了出去。
“你什么时候带他们来见我?”
拾起筷子给苏伊尔纳夹着菜,玥姬轻声问道。
苏伊尔纳一怔,有些疑惑的抬眼看着玥姬,“是谁的意思?”
苏伊尔纳的问话,让玥姬一愣,好一会儿,她似是有些恼怒的说道:“在你的心里,如今我连这些问都问不得了?但凡我有所求,都是有人在背后唆使我的?”
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苏伊尔纳沉声说道:“这也怪不得我。杜辕来到楼兰已经有近一年了,杜轩来了也有四个多月了,你如今才问,我难道不应该觉得奇怪吗?”
见玥姬的面上显出了一抹愧色,苏伊尔纳似是没看见一般继续说道:“有时候,我都怀疑,是不是我认错了。若是旁的母亲,得知丢失的孩子失而复得,怕是第一时间就要见到他们的,可你呢?不闻不问,好似压根不知道这回事。”
冷笑着,苏伊尔纳抬眼看着玥姬,“便是迟了,可也迟的太久了,设身处地,假如你是我,你觉得此刻你心中会作何想?”
被苏伊尔纳这一通说,玥姬又羞又愧,顿时又落下泪来,“二十多年了,我早都死心了,一直只当我当年只生下了你一个女儿,所以,当有人跟我说我当年还生下过一个儿子的时候,我竟然觉得那人是诳我的。可谁知,竟还是两个……”
拿帕子擦拭着眼泪,玥姬抽噎着说道:“你没当过母亲,你是不会体会那种感受的。我没看见他们一眼,也没喂过他们一口奶,我这心里,始终都没觉得他们是我身上掉下来的ròu,你让我,让我怎么办?”
“可如今午夜梦回,我却始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难道,这都是报应吗?”
悲戚的哭着,玥姬祈求的看着苏伊尔纳道:“囡囡,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他们,定然也是恨着我的。可当年的事,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不能怪我啊。囡囡,你带他们来见我,好不好?”
见她泪眼婆娑的模样,苏伊尔纳的心里有些不落忍,她点了点头道:“我还要问问他们的意思。若是他们愿意见你,我便找个日子带他们进宫来。”
玥姬想说什么,又似是担心苏伊尔纳怪她,有些yù言又止,苏伊尔纳却猜到了,她轻叹了口气道:“你放心,他们未必愿意大张旗鼓的让人知道。此事我必定会隐秘进行,悄无声息的进出,不惊动朝中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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