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轩/杜辕见过太后娘娘,娘娘千岁。”
俯身行了礼,听到玥姬喊平身,两人顺势起身,坐在了苏伊尔纳身旁的两个扶手椅中,离玥姬最近的一边,就那么突兀的空了下来。
原本的满腔激动,在看到面前这一边倒的qíng景后渐渐的冷却了下来,玥姬面上柔和的笑容,就那么僵在了脸上,显得有些别扭。
“母后,我还有政务要处理,便先回昭和殿了。”
苏伊尔纳起身告退,回头看着杜轩和杜辕道:“一会儿,我派人来接你们。”
见两人点头,苏伊尔纳方转身离去。
看着杜轩和杜辕那有七八分酷似先帝迟悭的面孔,玥姬的心里,突然浮起了一丝又惊又喜的莫名感觉。
玥姬还记得,当年刚诊断出有身孕时,她和先帝心里有多欢喜。
先帝想要个女儿,说女儿乖巧懂事,而她,却想有个儿子。
看着儿子长大成人,终成了一个英俊威武的君王,做她永远的庇护神。似乎只是这么想想,那时的玥姬心里,都会满心的幸福和成就感。
此刻,两人英俊的儿子出现在面前,玥姬却不由的想到了另外一个稚嫩的面孔。
不论他们兄弟二人谁登上王位,怕都不会放过那个孩子吧?
玥姬惴惴的想着。
殿内一片寂静,连殿外的风声都听得到,三人静谧的坐着,可心底都是暗流涌动。
“你们,怨我,怪我吗?”
忐忑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响起,玥姬抬眼看着杜轩和杜辕,心里有些轻微的悸动。
杜辕浅笑,“太后说笑了。您是楼兰太后,我们只是大宋的一介糙民,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何来的怨怪?”
抬眼看去,兄弟二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云淡风轻,好像他们真的只是应楼兰太后之邀来宫里做客,而不是来母子相认的。
玥姬的心里,砰的一声巨响,炸碎了她所有的坚qiáng。
“我知道,当年都是我的错,可是,我是有苦衷的,你们就不能体谅我一点儿吗?”
沉声说着,玥姬回忆着当年的事,有些不忿的说道:“楼兰皇室中,若诊出一胎多子,除了先出生的那一个,其他的孩子都要当场溺死,以免将来孩子长大后兄弟阋墙。打从知道我怀了双生子的时候,我便jīng心布置,为的,就是保你们平安。这一切,你们又可曾知道?”
这件事,杜轩和杜辕早已从苏伊尔纳口中得知,此刻玥姬再说起,两人相视一眼,再未做过多纠缠。
杜轩却想起了蚌城的事。
“十年前,你可曾派人去大宋寻找过我们?”
杜轩抬眼看着玥姬问道。
“十年前……”
喃喃的说着,玥姬回忆着从前的事,点了点头,“自始至终,我一直以为我怀的是双生子,苏伊尔纳之后的那个孩子,我是让也真族安排的人送出宫的,后来问起,他们说送去了大宋,所以,我才暗里派人去大宋找寻过。”
说着,玥姬面上有些歉疚,“并没有打算把他找回来,只想看看他过的好不好,只要能吃饱穿暖,做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也没有什么不好。可是……”
顿了一下,玥姬哀伤的说道:“可是派出去找寻的人回来告诉我,那孩子早在多年前便死了,据说,是跟着同村的孩子下河嬉戏时被làng卷走了。”
“我,对不起你。”
一脸郑重的看着杜轩说完,玥姬满眼伤痛的低下了头。
而杜轩,也在一瞬间想明白了这其中所有的事。
十年前,正是臬兀沙跟着他师父隆盖木得进宫后的日子,怕是知晓玥姬要找寻自己,臬兀沙便从中做了手脚。
那些前去找寻自己的人,从一开始,目的就不是找到自己,而是捕杀自己,这样一来,便没有了如今的麻烦。
臬兀沙再害死苏伊尔纳,要挟太后将朝政把持在自己手里,怕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只不过,后来有了佑哲罗,他的计划便顺势改变了。
这件事中,当时的岭南总兵凌和逃不开关系,而蚌城渔庄里的那些人,竟然都是因为自己无辜丧命的。
一想到此,杜轩的眼前,似是现出了一张张或慈爱或和蔼的笑脸,继而,那些笑脸又和火海中痛苦夹杂的面孔jiāo叠起来,杜轩觉得,心似是被人攥在了手里大力的揉捏着,让他痛得喘不过气来。
“你说谎。”
耳边响起了一声猝不及防的斥责声,杜轩抬起头,便看见杜辕两眼红通通,怒目瞪着坐在上方的玥姬。
从怀里取出那块深紫色的帕子狠狠的丢在了玥姬面前,杜辕冷笑着说道:“这是当年包在我襁褓外的,倘若你派了人去找寻,找的也应该是我吧?那这块锦缎,又该怎么说?你分明一开始便知道自己怀的是三生子,却只按着双生子来布置后手,那另外那一个呢?你打算怎么办?溺死在恭桶里吗?”
眼前,那块深紫色的锦缎,和此刻自己身上的衣裙似是出自同一块,玥姬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那块锦缎,如看见了鬼一般的惊恐。
继而,杜轩又拿出了那一对琉璃挂坠,“若你只以为自己怀了双生子,那先帝亲手制作的两枚琉璃挂坠,又该如何解释?若是双生子,这其中一枚,便该是在苏伊尔纳手里,而不是我们人手一枚了吧?”
疑问一个接一个,玥姬被震的心神不宁,一张脸也雪白如纸。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
喃喃的说着,玥姬一脸的不可置信,脑子里纷繁复杂的闪着临产时的qíng景,玥姬却觉得越想越头痛,什么都想不起来。
“国师到……”
殿外响起了宫婢的通传声,玥姬似是看到了救命稻糙一般,一脸求助的看向来人。
而臬兀沙,甫一看到杜轩和杜辕,面色轻变,脚步也顿住了。
似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臬兀沙低下头上前,给玥姬行了礼后坐在了她下首处,而一双鹰隼一般尖锐的眼神,便直愣愣的盯着杜轩和杜辕。
杜轩二人丝毫不惧,就那么坦然的对视着臬兀沙,不一会儿,臬兀沙败下阵来,回头看着太后问道:“既然太后有贵客,不如留他们用午膳?”
玥姬正要点头,便看见院门处,苏伊尔纳缓步而来。
示威一般的瞪了臬兀沙一眼,苏伊尔纳回头看着玥姬道:“母后,我这便带他们走了,若是还有话说,改日再约吧。”
那模样,似是刻意的防着臬兀沙,丝毫未把臬兀沙放在眼里。
心中暗火,臬兀沙却知道自己不能顶撞苏伊尔纳,起身颔首见了礼,默然的立在了一侧。
临出门前,苏伊尔纳回头看着玥姬,“母后,有宫婢看见一年轻貌美的女子从清心阁出入,这后/宫由您打理,您不如派人查查,看看是不是有贼人进了国师的地界,免得将来闹出什么事来,将国师牵连其中。”
说罢,苏伊尔纳带着杜轩和杜辕出了门。
身后,玥姬一脸狐疑,而臬兀沙,则在心里将倾心骂了个狗血喷头。
第348章 掩饰
“怎么可能?我一旬才出宫一回,夜里出去夜里回来,怎么可能有人瞧见我?”
紧张的手心冒汗,倾心却故作轻松的回答着,一脸不满的瞪着臬兀沙,似乎觉得是臬兀沙借题发挥,想把她禁锢在清心阁不许她出宫一般。
这样的倾心,让臬兀沙也有些看不穿了。
他不明白,到底是苏伊尔纳故意这样说放出烟雾来误导玥姬,借此让他和玥姬之间产生罅隙,好从中谋利,还是真的有人瞧见倾心出入清心阁,被苏伊尔纳知道了。
疑问一个接一个,臬兀沙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总之让你别再出宫你就别出宫,免得被她抓住把柄,到时候又是麻烦。”
倾心心里一紧,气急的站起身指着臬兀沙大骂:“凭什么?为了你那所谓的大业,我被关在这里,成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倘若不是还指着我双修,我怕你连那偶尔的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分给我,凭什么因为她怀疑你,就要我寸步不出?”
眼见臬兀沙脸色铁青,倾心却丝毫不惧,瞪着他问道:“你自己算算看,我被圈禁在这里有多久了?每次问你有多久,你就说快了快了,结果呢?我在这儿已经有五年了,五年,一个女人有多少五年,可以被你这样糟践的?”
越说越气,倾心掉起了眼泪。
想到惹恼了她,最终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双修不成,还会引发体内的夫蛊,臬兀沙脸色稍缓,走到她身边,抱起她放在双膝上柔声哄道:“你看看你,我只不过一时qíng急,你怎么就哭起来了?我错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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