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第六日,第七日都是如此,说的全是些伺候人的方法。还有大婚时开脸,梳头,嫁衣的规矩都一应嘱托了。
大皇子赵毅风也没闲着,一道旨意说什么都不用准备,一切自己包了,顺带赐了好多药,尽是好的。
这一切的意思是说让江玉树什么都不要想,安安心心等着自己来娶,药材是熬着喝了调养身子,以免风一chuī就倒。
江玉树心里不愿,连带着人也是yīn沉。但拗不过人家皇家家大势大。
待第七日晚上,江玉树在房里看书。老太君找来,遣了众人,神神秘秘,江玉树不解,只见老太君拿出一个册子,赫然大字触目——“《颠-倒-容-华六十九式》”。
轻轻接过一看,江玉树恨不得自己是瞎子,那都是男子jiāo-合的图,竟然有六十九种之多,一阵燥热在脸上攀爬。
老太君只当江玉树害羞,笑了笑,复而又给了江玉树一个盒子。接过一看,是颗糙,也就没有过多好奇。
老太君见江玉树不以为意,担忧说道:“玉儿,祖母知道你可能受不了,但祖母还是要说。”
江玉树不明,盯着手里的糙,“祖母,但说无妨。”
老太君道:“此糙名叫脂榄,本可以补气健体,延年益寿,但此糙又叫边缘糙,吃了它有改变男子体征的效用,长期服用可与女子无异,绵延后嗣。”
老太君是直溜溜的说完了,松了口气。
江玉树楞了,让他嫁人忍了,学规矩忍了,怎么又是生娃?
老天,你诚不负我!
古人,你诚不欺我!
第5章 大婚意外
天倾天历四年chūn
三月十八
大吉之日
宜嫁娶
大皇子赵毅风大婚。
江玉树自昨晚接过边缘糙后,浑身不自在,自己一个男人要绵延子嗣,女子繁衍何其凶险,何况男子。
他预感以自己的虚弱身子,金山银山似的药材往自己身上添,估计都不够,繁衍就更难了。他却不曾知道皇家别的没有,唯独对生娃乐此不疲,方法诸多。
江玉树还在昨晚的惊吓中没有回神,连带着一夜无眠,今早起来神思恍惚,眼下泛青。致使起身到殿内装扮都没心思,四周环顾缓解疲乏。突然见着榻边的盆栽嫁接樱花开了两小朵,不由得观赏起来。
不一会儿就听见外面嬉笑喜庆的的声音传来,那人带了好几个婆子,丫头,好大一群人,进屋后,江玉树一看,有些不明。
那人惯会见脸色,知晓江玉树好奇,也就笑着躬声回了话。他这才知道那人是全福嬷嬷,是家人特意请来给自己开脸,梳头,挽发的。思及祖母叮嘱,似是有这些,却不想是这样。看着那嬷嬷,心里别扭,脸上尽是冰冷。
那嬷嬷走至江玉树身边,利落的拿了妆台前的细线,要给江玉树开脸。江玉树见那细线如蛛丝,想着在脸上刮一道,一定很疼。话语温润,尽是推拒:“嬷嬷,先梳头,开脸等会儿。”
嬷嬷直道江玉树怕疼,笑着把线放了,挑起木梳,就开始给江玉树盘发。他只觉得自己像个提线傀-儡,任人摆弄,头上金一钗,银一环,压的重,脖子处酸疼。
那嬷嬷边弄边叨叨:“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丝毫没有看见江玉树脸上薄薄的愠怒。
待头发梳完,嬷嬷就yù给江玉树戴凤冠。江玉树看那金灿灿的珠儿,红圆圆的璃儿,绿油油的翠儿,珠光宝气的厉害。更是别扭,不想戴,沉声吩咐:“嬷嬷先给伺候穿衣,那冠看着沉,本世子昨夜未睡好。”
全福嬷嬷笑着应了,chūn浓,香浓走至身边开始伺候,解了玉带,散了长衫,脱了长靴,一袭曵地穿金丝绣鸳鸯缀牡丹的大红嫁衣,拖地足足三米(那个,我数学不太好,有点不敢用尺寸转化,怕大家笑话),曵地的部分又附了鲛人纱,衣襟袖口处绣了鸳鸯,衽襟jiāo汇处缀了东珠,活脱脱的都是贵气。
两个字:有钱!
江玉树脱完,只剩薄薄底衣,众人手持嫁衣,一阵轻抖,红色蜿蜒开来,屋里红波灵动,漾开了温柔,那鸳鸯似活过来在红色的碧波中游晃。
嫁衣如火,灼伤天涯,此刻灼痛了江玉树的心,一颗不愿屈从的心。
一帮人穿衣,系带,缠腰,裹腹,一盏茶后,算是完备。
众人见着穿了嫁衣的江玉树,不由得有些痴,不似女子胜似女子。白皙的皮肤,轻柔的轮廓,眼眸澄澈灵动,似一汪碧潭,承载万千柔qíng。可一看那眉——远山眉。这分明是男子吗!
江玉树只感觉浑身不自在,那束腰的汗巾挤得胸口疼。终于能够理解女子抹胸是什么感觉。本来就没睡好,加之被众人折腾,本就虚弱的身子有些耐不住,浑身酸疼,找了凳子坐了。
全福嬷嬷见江玉树坐下,抄手拿起细线,就要给江玉树开脸。
突然,香浓急忙进来回道:“公子,宫里来人了。”
江玉树意外,这吉时未到,怎的就来人了?莫不是来催了?
一记眼神示意全福嬷嬷,全福嬷嬷会意,持线就往脸上招呼。
“慢着!”一记尖脆的男声传来。
全福嬷嬷手里的线就那样定在半空中,差一点触到江玉树的脸,来人见此,径直走过,把线扯了,一把丢在地上,江玉树诧异的看着来人,见他没规矩,正yù赶人。
那人跪下道:“奴才林元,见过玉公子,是大皇子贴身伺候的,刚才冒犯,小的在此赔罪。”
江玉树见是大皇子赵毅风身边的人,此刻过来定是有吩咐,也就不加怪罪,让人起了。
“公公来此有何吩咐?”
林元躬身,低眉顺眼,道:“大皇子吩咐奴才稍给玉公子几样东西”
“都快成婚,大皇子有何送的?”
林元笑笑,道:“世子看了就知”说完,拍了拍手,进来几个美婢,手持托盘。
“大皇子带话说,世子不必凤冠霞帔,也不需按女子出嫁习俗”语毕,呈上一封信。
江玉树接过,细细看了,忽然露出一抹慡朗,灿烂的笑。
“嬷嬷,快将头上这些东西撤了。”
全福嬷嬷不解,但也不好多说,宫里的人在场,自是听吩咐办事。
待江玉树撤了头发,散落下来,三千泼墨,如丝尽垂。
林元端送上一个锦盒,江玉树不明,接过一看。原是一只白玉琉璃簪,簪通体洁白剔透,莹润光滑,且无多余坠饰,只在回尾处轻卷了,有一点小小的凸-出,江玉树看着簪子,复而吩咐:“嬷嬷,就用此簪束发。”
那嬷嬷好东西见过不少,眸光在簪子上打量了一道,自是知道这簪子名贵,颤手接了。挑过木梳,就从江玉树耳后划分,挑起左右两缕头发,周转环绕,用簪别了,又轻沾了荷露,将两鬓的毛糙压下,待头发梳好,江玉树只觉头上一阵松乏舒坦,jīng神也好了不少。
接过嬷嬷手里的铜镜大致看了,远山眉傲然,眉目慡朗,眼神清明,这才是男子模样。
林元见江玉树穿着大红嫁衣,那分明是女子衣衫样式,不由的皱了皱眉,:“玉公子,嫁衣要换。”
江玉树自是巴不得,这繁复的嫁衣使他浑身不自在。当即吩咐chūn浓,香浓把衣服解了,那嬷嬷不明众人意yù何为,刚想开口劝阻。林元就挑起几个美婢手上的托盘,众人回望,是一件红色的衣衫,还有一件红色的袍,外加一双黑色的靴子。
林元躬身,笑的和气:“玉公子就换这些”
江玉树看过去,尽是男子的衣衫,一瞬间觉得自己又做回男人,身子一挺,底子虽虚,很是坚拔。
“chūn浓,香浓,快些换了”
两个丫头得令,手脚利索。不一会儿,一个翩翩俏公子跃然。
林元将全福嬷嬷和一应人等都赶了出去,只留下chūn浓,香浓两个贴身伺候的。
“玉公子,大皇子吩咐说允许您带两个侍女进宫,但只能是两个,不能多了。”林元道。
江玉树转念,当即明白赵毅风是照顾自己,他本与女子犯冲,能答应已是不易。转身看着身边的两个女子,意思不言而喻。
chūn浓,香浓会意,跪下道:“奴婢定当伺候公子,不负公子恩德。”
江玉树让两人起来,接着道:“我常年静养,也就你们陪我久些,以后就跟着我。”
“谢公子”两姑娘躬身感谢。
“玉公子,您这都收拾好了,大皇子吩咐要拿最后一样物件”林元说完,小心翼翼拿出一个白玉琉璃的面罩。
“大皇子传话,您不用盖那嫁衣盖头,到时只带了这面罩就行。”林元说完,恭敬呈上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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