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涛不断观察着身边小孩儿的神色,见他似乎有所触动,便趁热打铁道:“林成,你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学习裴亦萧的生活方式,也不是要你就开始鲜衣怒马铺张làng费,而是懂得一些骨髓血液里深厚的特xing。就算吃着煎饼果子,也像在品味鹅肝;就算喝着豆浆稀饭,也似品尝着顶级好酒,这才是我要帮助你的。明白吗?”
裴亦萧被说动了,点了点头。
对,一直以来他做不好的就是这一点。其实是一种内在的气质……
“你得记住,”陆观涛姿态悠闲,却脊背挺直,“首先一点就是,即便是你犯了错,也得有种‘不是我犯错,而是你太蠢’的态度。”
裴亦萧黑了脸,“你这是在说你自己对我的态度吗!”
陆观涛看见他的表qíng,哈哈大笑,拍了他肩膀两下,“好了,乖,我今天真的是来向你道歉了。别生我的气了,行吗?”
“你才乖!你全家都乖!”裴亦萧第一次在这个人面前自如地骂了他一句。甩开他的手开始吃菜。
经陆观涛这么一cha科打诨,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开始和谐起来。裴亦萧也不别扭了,该问什么就问,不知道怎么吃就直接指着,陆观涛果然十分尽心地解释。大家吃得挺开心。
其实陆观涛在想:唉,真好哄……
第二天,陆观涛下班回家的时候,看见裴亦萧系着一个黑色的围腰,站在煤气灶边看着一本烹饪书,又拿锅铲在锅中搅和着。他又想上前去扣着那个细腰,亲亲抱抱。站在厨房门口看了半天,最终忍了下来。
裴亦萧端出来的菜少油没盐还有点老,好歹是可以下口了。他看着烹饪书不解道:“明明都是按着步骤做的,怎么味道不对呢?”
“没关系了,慢慢做吧。”陆观涛不在意。
裴亦萧看他吃得眉头也不皱,一口一口细细的嚼,不由想:这个是不是就是吃着煎饼果子,也像在品味鹅肝的样子?
他现在迫切地想要好好做一顿好吃的饭菜出来。
“哦,我那西服弄好了吗?”陆观涛问。
“呃,”裴亦萧想起自己随便放在了小区门口的洗衣店,忙敷衍道:“明天我就取回来。”
“那算了,明天我下班自己去取吧。”陆观涛吃完了饭,正在抹嘴。
裴亦萧摆手,“没事没事,那个,我去取我去取。单子还在我这儿呢!”
陆观涛顿了一下,点点头,“那好吧。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裴亦萧就担心他发现他不是往那个洗衣店送的。
陆观涛周三下班的时候,还是自己去了洗衣店。
“陆先生,您来了!”洗衣店的人员早就认识他了,陆观涛的衣服都是在这里洗的,“今天是来送洗?”
“不是,我前几天让人送来了一套西服,想请你们清理保养一下,我让那人报的是我的名,不知道你们收到没有?”其实陆观涛在听到裴亦萧说“单子”的时候,就有点怀疑了,这家店根本不需要单子这种东西,只留客人的名字就行。
果然,店员说:“没有啊!”
“哦,”陆观涛笑了笑,“那可能是还没拿来。我知道了,谢谢。”
“不客气,您慢走。”
陆观涛出门的时候有点哭笑不得。他的每一套西服都是量身定做,衣料全是特选的,普通的洗衣店根本无法清洗后还保持完好的版型。如果裴亦萧是随便乱送洗到哪个洗衣店,那可以保证,那套西服是废了。
一回到家,就见裴亦萧特别热qíng地欢迎他,“你回来啦!我今天做的菜还不错。”
陆观涛笑眯眯地回应他,“是吗?那可得好好尝尝。”
他也不急,慢悠悠去换了衣服,洗个手,坐在沙发里看电视。裴亦萧来叫他,他才去餐桌旁坐下。
刚吃了一口,就有点惊异,这小子真不简单,前天的面条没法吃,昨天的菜勉qiáng能入口,今天的就已经是还算可以的家常菜水准了。
裴亦萧紧张兮兮看着他,“如何?”
“不错。”
小孩儿乐了,露出白牙。
“这是huáng瓜ròu片汤,很清慡。”
“我炒的木耳炒ròu,清肺!你平常抽烟太多,得多吃这个。”
“青椒ròu丝,我以前在家的时候常吃。”
“清炒菜心,我选的是最嫩的菜心。不过好像炒的时间长了点……”
陆观涛明白裴亦萧为什么这么殷勤,笑而不语。
吃完饭,收拾完桌子,在客厅里坐下看看电视,陆观涛才问:“我的西服呢?”
裴亦萧暗叫:不好……
他取衣服的时候,就和洗衣店的人吵了一架。那西服送过去的时候,他特意看了的,料子柔软而有型款,低调又贵气。可洗出来的衣服,一打开他差点没昏过去。本来是暗黑色,愣是成了灰黑色,原本柔软的料子一摸上去僵硬成板,袖口和裤底还成了波làng形,扑面还是一股奇怪的味道,这还了得?别说陆观涛那么讲究了,他看了都惨不忍睹。
裴亦萧气得钱都不想付!洗衣店的人也不gān,说我们这儿用的是最好的设备,洗出来就是这个样儿,只有你才会这么说!裴亦萧一看旁边取衣服的都是些销售员啊、服务员的,也无语了。这儿就不是给陆观涛这层次的人洗衣服的店。他无奈地付了款,抱着衣服出来yù哭无泪。
还想着在陆观涛面前硬气起来,哪晓得随便办件事qíng就砸了。这衣服不会很贵吧!
他实在没办法,才竭尽全力好好做了一顿饭,想讨好陆观涛。
听到陆观涛这么问,他只能站起来磨磨蹭蹭走进房间,把衣服拿了出来,“给你。”
陆观涛接过来,一打开,被那种怪味熏了一下。他把袋子全部取下,仔细打量着可怜的西服,故意皱着眉头,“怎么搞的,这店也太不像样了,都几十年的老店了,怎么能把衣服弄成这样!这西服虽然也不贵,但到底也是小十万啊,这哪还能穿?不行,我得打电话给他们老板投诉。老顾客了,就这么涮我?”
十万……裴亦萧差点给跪了,十万的西服就让他拿到和几千元的西服一块洗的地方去毁了……
陆观涛作势要拿出手机来打电话,裴亦萧忙压住他的手,“这、这也不能怪那家店,要不我赔你一套!”
“那怎么行?”陆观涛挑眉,“是他们没洗好,关你什么事?他们这样做下去,也是对客户不负责任,我一定得给他们老板打个电话说一说。”
裴亦萧急了,跟那家店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能实话实说:“别打别打!其实,我……我没有送到那家店,就在小区门口那个洗衣店洗的……”
陆观涛停下拨电话的手,无声的看着他,眼里是询问。
裴亦萧低下头,“是我的错……”他忽然想到陆观涛吃海鲜时说的话。不是我犯错,而是你太蠢。他又抬起头来,大声说:“你拿给我的时候也没说非得去那家店啊!谁知道你衣服这么贵的!你又不早说!”
陆观涛愣一下,啼笑皆非,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他。
裴亦萧到底脸皮没那么厚,过了一会儿还是服软了,“我真的不知道你衣服这么贵……我买一套赔你吧。”
陆观涛这才笑起来,“既然这样,周末赔我去做衣服。”
第56章 做衣
由于周日是裴亦萧定好了要去给吴大爷送菜的日子,所以两人约好周六去做西服。
裴亦萧偷偷去看了自己的卡。卡的密码他用身份证去改了,换成了他醒来那天的日期,当时他查看过卡上只有几千块钱。过年时从爸妈还有大哥二哥以及一些亲戚手上得了将近15万的压岁钱,而且卡上每个月还有1万块钱的进账,可能是家里人给的零花,上次苏迅公司又给打了1万。
这些钱,也就是每个月用来保养车,在学校食堂充点饭卡。之前和几个死党出去玩时花了一些,有一次他挥霍过,和杨浩去会所叫陪酒小姐发神经取了将近10万,几乎都给花了,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大的用处。然后每个月给公益协会固定捐款2000元,如果不是因为怕捐多了钱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倒真想每月只留2000元,其余全捐了。
这样一看,卡上恰好还剩10万多点,正巧够给陆观涛赔一套西服。
裴亦萧那个ròu痛啊。
周六的时候,陆观涛开了自己的车来,带上裴亦萧就去做西服。眼看车子没往那些大型商场和写字楼的方向去,而是又钻进了小胡同里,裴亦萧奇道:“你这是往哪儿开?要去哪儿做西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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