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是先天灵种,在媚娘开始修行**心经的那一刻,灵种便已经自然的隐藏在她身体之内,或者说,那册书卷化作荧光进入她体内之后,她本身就已经变成了一颗种子,而不是像金钟良那般,能够在丹田之内发现一颗绿色种子。
后天灵种,是下种之人qiáng加到修士身上的。
先天灵种,则是修士自己无意识选择的,心法和本命火的炼器之术,让先天灵种成为了一颗对下种之人来说的十全大补之药。
白婉说过,能够碰到自己下的灵种极为难得,因此,下灵种的人应该不少,而当时她所受的吸引,比那女魔要小得多,毕竟当时的女魔,是完全被那男人吸引住,从头到尾都没有清醒过,这会不会是因为那行千山并非是给她下灵种之人的缘故?
那等到遇到了真正的下灵种之人,她岂不是也会丧失理智,没有一丝反抗之力?
到底谁是那幕后之人?是不是只有先一步杀了那下灵种的人,她的危机才能解除?
苏寒锦坐在池水之中,心qíng久久不曾平静,只是她身体太虚弱,脑子里想了太多的东西,不一会儿就有些坚持不住。她倒在水池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泉水治疗着她的伤势,温养她受损的元神,时间便如水一般流逝。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她听到葫芦外禁地的禁制有了一丝波动。
苏寒锦立即现身于寒潭,此时江云涯在寒潭边坐着一动不动,待她出来之时。蓦地睁开眼,视线落在她身上,淡淡一扫之后,复又将眼睛闭上。
苏寒锦看着禁地的入口处,她本以为进来的会是玄青,没想到掌门也一道来了。
玄青三两步跨了过来,看到池中泡着的苏寒锦。顿时松了口气,“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吓死我了。你这死丫头,发个纸符什么都不说。上面就一滩血,差点儿吓得我把魂都丢了。”
他当时与玄玉玑在一处,这才领会到渡劫之境的真正厉害之处。以他的实力,要飞到苏寒锦纸符发出的地方,至少要整整一日,然而玄玉玑带着他一同前往,仅仅不到两个时辰便到了。
看到那里的一片láng藉,玄青真是后悔莫及,当初就不该让她一个人先走的。他们将那一片都找遍了。除了看到十多具修士尸体,完全没有找到任何踪迹,那一滩滩的血是那样的触目惊心,现在想来,玄青还是一阵后怕。
直到再次收到了她的纸符,玄青一直悬着的心才落下。这不,一回来,他就掏出一盏灯递到苏寒锦面前,“我也为你点一盏魂灯。”
修真门派的魂灯有两种,一种仅仅是门派中替那些长老重要人物点的,那魂灯便是用天地灵宝制成,能够让他们第一时间知道对方的生死,当然还有死因。
另外一种,便是亲人qíng人最为重要的人之间才会使用的魂灯。他当初是没点的,因为这种魂灯要点灯人的心头血,若是对方身死,点灯人还会受伤,重者伤及元神。
但是点了魂灯之后,他若愿意,便能感应到她的位置,而且重伤之时,亦能瞬时知道。修行之人,自然不愿意将自己的生命与别人相连,因此,点这种魂灯的少之又少,紫霄真人便也只是为紫青云点了一盏,就连他平时十分疼爱的紫灵韵都没有。
因为紫青云其实是紫霄真人的亲侄儿,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痛失至亲,紫霄真人也受了颇重的内伤,恐怕要修养几年才能复原。
玄青将灯盏递到苏寒锦面前,板着脸道:“还愣着gān嘛,滴血进来!”
“心血魂灯?”如今的苏寒锦对这两种魂灯还是知道的,见到玄青如此做,她微微颦眉,脸上的犹豫让玄青chuī胡子瞪眼,朝她吼道:“快点!”
苏寒锦抬起手,接着就见玄青手中寒光一闪,她只觉得指尖微微一木,便有一滴血从手指的伤口处滴下,落入了灯盏之中。本来没有引燃的灯芯顷刻间起了一处火苗,火光摇曳,那一簇淡淡的火苗,为禁地之内蒙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虽然火光十分微弱,但这禁地之内如此yīn寒,火苗却没有丝毫要熄灭的迹象。
这就是魂灯,除非她死,魂灯永不熄灭。
玄青盘腿坐下,只是这里地面太冷,他刚刚坐下,就连呵了几口白气,还搓了搓手臂,“真冷,你们两个还真是,这么冷的地方,一个还泡池子里,一个也披个烂袍子背靠冷冰。”
说完之后,他瞟了一眼旁边的江云涯,眼中顿时出现了惊疑的神色。
竟然突破金丹了?
这剑奴不是不能修炼了么,为何还能结丹?不过此时他没时间多想,玄青将灯盏放于身前,正yù运转心法bī出一滴心头血的时候,就见一只手越过他的头顶伸了过来,紧接着,一滴鲜血从空中落下,直接坠入灯盏之中,顷刻间,火焰大盛。
玄青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掌门,你……”
“玄锦是我们天玄剑门的希望,不能出任何差池,我为她点一盏魂灯,有何不可?”玄玉玑淡淡道。
她是天玄剑门振兴的希望,他自然要护她周全。等到天玄剑门再次站在剑道巅峰,他也会离开这里,离开沧海界,去更广阔的天地,寻找属于他的道。
茫茫天地间,漫漫修真路。
第155章 坦白
掌门玄玉玑,替她点了心血魂灯。
苏寒锦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玄玉玑,她那眼神太过炽烈,倒叫玄青心尖尖儿颤了一颤,就差在她耳边大吼,“别乱来!”
苏寒锦想的却不是要把掌门怎么样,而是那些压在她身上的沉重秘密。玄玉玑是天玄剑门掌门,如今又是渡劫之境,这样的人能够拉到同盟里,自然是一个极为qiáng大的靠山。
更何况,现在他主动替她点了魂灯,她死即他伤。这样一来,她便有了摊牌的底气。
苏寒锦微垂下头,片刻之后轻声道:“多谢掌门,玄锦此次出去身陷险境,撞见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此事事关重大,兴许会影响到整个沧海界。”
见他们都神色凝重,苏寒锦便将在红枫林所见娓娓道来,其中虽然隐去了不少关键,但一席话说完,仍旧让两人神色大变。
末了,苏寒锦又道:“掌门曾问我心法有什么问题……”苏寒锦顿了一下,接着瞄了玄青一眼。
玄青心知她此时是打算与掌门坦白,玄玉玑的xing格,他还是十分了解,此人xing格其实很温和,淡然随xing,但涉及到关键的问题,态度是绝对的坚决,他的心中有一把尺,是非黑白,泾渭分明。
他不在乎名利,心中自有正义。
此次出去,玄青也知道了渡劫之境与合体之境到底有多大的区别,他也不认为他们能够瞒住玄玉玑不露丝毫破绽,但此时苏寒锦要全盘托出,他心头还是不放心,便慢慢地站在苏寒锦身前,挡在了玄玉玑与苏寒锦的中央。
见他这样,玄玉玑不动声色地瞟了他一眼,随后望向苏寒锦,缓缓道:“嗯,你的心法,到底有什么问题?”
“红枫林中,那三个魔头提到的灵种,而我,就是一颗灵种。”苏寒锦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曾有神秘人在我体内种下灵种,因此我不得不修行一门采阳补yīn的邪法,否则修为不能进阶,并且日夜饱受煎熬,也正是因为我并不qíng愿修炼这邪法,我的修为才进阶缓慢,需要在寒潭内泡着抑制体内的yu火和冲动。”
苏寒锦平静地与掌门对视,她说的这番话其实并不算虚假,因此眼神里是一片坦dàng。
此时一直坐在角落里悄无声息的江云涯也抬起头来,看着寒潭中的苏寒锦,他眉头微微皱起,随后将身旁一直搁在地上的剑捡起来抱在怀中,手指轻触剑身之时,眉头舒展,眼神才有了些许柔和。
掌门脸上神色极淡,他虽是皱眉,却并未说什么,视线也十分飘渺,似在看她,又好像透过她投在了不知名的方向。
如此神秘莫测,便使得苏寒锦一时拿捏不准他的意图,她如今已经坦白自己修炼的心法是采阳补yīn的邪法,自然属于魔道无疑,既然如此,掌门到底会采取何种手段?是否要将她诛杀?
挡在前面的玄青手中已经出现了他那把破旧的拂尘,玄青此时站得笔直,手中拂尘往前一拂,“这一切我都知道,玄锦自从进入天玄剑门便没有再吸食阳元,你看到她修为进阶,只是因为她戴着我从前的那张面具,她的真正实力是出窍六层,我们这么做,也是不想让大家觉得她永远无法进阶,从而看出异常。”
玄青撒谎的次数很多,他年轻时还冒充过江湖神棍,一生中说了无数个谎言,然而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样紧张,连背心都开始冒汗。
玄玉玑本是通透之人,如今又是渡劫之境,被他淡淡地看着,就仿佛浑身上下被看透了一般,也不晓得玄锦那丫头哪里那么大的本事,能够平静的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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