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尚瞧见她扬手的左手上特殊的指环,凝眉沉思片刻,问:“是凤姑娘?”
“血珠给我。”凤浅歌瞥了眼不远处的雪衣公子,厉声追问,然而qiáng行使用冥蝶对敌已然让她体内血气翻涌不止,面色倏地惨白。
厉尚沉吟片刻:“殿下吩咐过,如果是凤姑娘来取,我等自会奉上。”
凤浅歌秀声皱起,这黑狐狸又搞什么东西?一收内力,将冥蝶收回。厉尚自怀中取出一个jīng致的盒子:“血珠在此。”
凤浅歌一把夺过,迫不及待地翻开。然而一看盒中之物,面色骤变,不可置信地摇头:“这不是血珠,这根本不是……”面色一凌,薄刃架上厉尚的脖颈:“真的血珠在哪?真的血珠在哪?……”她厉声质问。
声音尖锐而颤抖。
蓝衣公子等人不由停手望向一旁的二人,眼见被扔在地上的锦盒,快步上前拾起,面露欣喜:“是血菩提,真的是血菩提,四哥有救了。”可是她……她这是在gān什么?
厉尚只是奉命行事,没料到她拿到血珠竟是如此反应,这明明就是世上唯一仅剩的血珠,她为何要说不是。
“真的血珠在哪?它在哪?”她手中的薄刃划出一道血痕。
“这就是真的血珠啊,随风你……”蓝衣公子望了望手中之物出声。
“不是!它不是!”凤浅歌声音凌厉,继续bī问:“镇魂珠在哪?我说的是镇魂珠?镇魂珠?……”
“说!它在哪?镇魂珠在哪?”一再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她qíng绪渐渐失控“说啊!它在哪?”
一只冰凉地手扣住她的,淡淡说道:“这世上,没有镇魂珠。”
没有镇魂珠?
她追寻了十年的回家梦想,就此破灭。
第二十五章 初见修涯
没有镇魂珠?
凤浅歌怔怔地顺着那只修长的手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张完美到极致的面容,他淡淡望着她,重复了一遍:“这世上没有镇魂珠。”
没有镇魂珠!
没有镇魂珠!她要怎么回去?
她找了十年,盼了十年,竟然……竟然只是一片虚无。
他静静地看着女子那双清澈的眼眸,看到她眼底缓缓涌出巨大的失落,甚至……绝望,转瞬即逝。山风清寒,她竟忍不住几分颤抖,连声音也随之颤抖:“我不信……我不信……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它。”找到回家的路。她的眼神那样坚定而决绝。
她一把甩开他的手,扬长而去,夕阳下孱弱而倔qiáng的背影令人心疼。
凤浅歌漫无目的地朝前走着,不知走往何方,不知去往何处,这里不属于她,她也不属于这里。亲生的母生要置她死地,相国府暗箭无数,凤鸾飞亦是一心想将她置诸死地。
命犯孤星,不得善终。这就是她的命吗?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如此惩罚她。
了无人行的官道上,她缓缓独行,她真的很累很累了,她真的很想很想回家,回到那个开满紫藤花的院落,回到父亲和母亲身边……
两生两世,她单独行走了二十七年,二十七个chūn夏秋冬,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无尽的梦魇和杀戮纠缠不下。
凤浅歌?方浅予?她到底是谁?
漫无目的的前行,直到走到湖再无路可走,她终于停了下来,静静地望着湖面,思绪百转。她的痛,她的绝望,她的挣扎……她无法向任何人倾诉,只有承受,一个人承受。
风骤紧,大雨遽然而至。冰冷的雨砸在苍白面上,麻木地生疼。
天色渐暗,她木然转身朝回走,了无人行的官道上,她缓缓独行,她真的很累很累了,她真的很想很想回家,回到那个开满紫藤花的院落,回到父亲和母亲身边……
道上疾驰而过的马车,溅起一身污泥,她似无所觉,似旧朝前走着。
一道惊雷自天际崩裂,她被惊得回神,站在空旷的官道之上,望着绵绵不尽的雨帘,迷离的眼睛已经变得冷静了,她坚信镇魂珠在这世上,她一定会找到,一定会回去。然而此时的她功力损耗过度,加上淋雨高烧,已经让她虚弱不堪,若再耽误下去,她怕真要陈尸荒野了。
暮色苍茫中,一辆马车冒雨从后方疾驰而来。
“驾、驾、驾……”赶车之内奋力急抽马匹之声,从雨中传来。凤浅歌转身去望,见两名劲装男子策马在前,一辆马车紧随其后,前面的两人不断转头催促后面的车夫。
此时天色渐晚,若再不能进城,她便势必要在这荒郊野外淋一夜雨了,索xing心一横,冲到路中张开双臂拦住去路。
“吁——”来人见有人拦路,眼急手快勒住马匹,马儿受惊扬蹄长嘶,差点没把背上的人给甩了出去。
蓝衫男子扬鞭指着叶清,厉声喝道:“不要命了!让开!”
凤浅歌皱了皱眉,站在雨中身形渐渐不稳,微一拱手恳求道:“在下要赶往陇谷关内,天逢骤雨,旧疾复发,还望几位行个方便。”
一旁的灰袍男子转头望了望马车,道:“我们急着赶路,实在不方便,烦请让个道。”
凤浅歌站在雨中,只觉头重脚轻,她本不喜麻烦他人,奈何此时qíng况特殊,正yù再开口,马车内传出一道低哑的男声:“凌霄……让她上车。”声音带着几分莫名的颤抖。
马车内昏暗无光,疲备不堪她简单答了声谢,告着马车意识渐渐沉虚,朝一侧倒去,车内的男子伸手扶住她,一手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裹在她身上。
黑暗中,他的手轻轻拔开她沾在面上的湿发,笑着抚上她秀气的眉眼,慨然长叹:“你……终于回来了。”
第二十六章 初见修涯2
突然马车一个剧烈的摇晃,凤浅歌骤然清醒了几分,自己竟是靠在别人的肩上就那么睡了过去,这时她才发现马车内正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之气。
路况不佳,马车又一个摇晃,男子随之一声闷哼,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了几分。
“你受伤了?”这么重的血腥气,看来失血不少。
男子并未回答,只是道:“还有一会才到陇谷关,姑娘你先休息吧。”
凤浅歌一惊,这人好细腻的心思,她扮男装一向是惟妙惟肖,但这次盛京之行,却让人不断拆穿,还真是失败之极。
男子不再说话,她稳了稳心神,道:“我也学过些医术,不介意的话,让我帮你看看。”别人救她一命,她出手相救,以报恩德,这很公平。男子沉默未有任何动作,凤浅歌微微一笑,又道:“我不喜欢欠别人,你救了我,我帮你这很公平。”
对方依旧不语,只是将手伸向她,宽大温热的手心,虎口处有粗茧,那是一只常年握剑的手。凤浅歌默然搭脉,开口道:“是很重的箭伤和刀伤。
男子淡淡一笑,回道:“无碍。”那样的语气,好似这样的伤已经是稀松平常了。
“按住梁丘xué可止血止痛。”凤浅歌出声道,说罢起身掀开车帘:“停车!”
一行人停下,蓝衣男子掉转马头,语气不善:“你又想做什么?不想走就下车。”
凤浅歌望向方才那灰衣男子,道:“既然你们帮了我,你家主子的伤,我会负责医好。”
灰衣男子一听面色一惊,主子那么重的伤,就算到了陇谷关内也难有大夫可以保证医好,可她竟然如此肯定,一拱手道:“如此,便多谢了。”
凤浅歌凝眉思量片刻后道:“你立刻进城准备些东西。我要剪刀一把,炭火一盆,清水一盆,热水一盆,还有,酒,竹片,三七叶,上好的金创药,gān净的白布多准备些。”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大雨依旧在下着,她与他们一行进入一座宅院,那人进门便吩咐:“凌霄让人带这位姑娘下去更衣。”
凤浅歌低眉望着自己一身湿衣,心下感谢便随人下去,换了衣物再随凌霄前去为其治伤。
进屋看到所需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取出自己随身所携的短刀,这是她特意请人打制,足以与外科手术刀相比。
清水净手之手,她拿起一条白布蘸酒擦了剪刀,将伤口四周的衣服剪开,伤处有血随着呼吸流出,呈暗红色,起身将短刀拿到炭火上烤炙后,拿蘸酒的白布将伤口简单处理,接过刀望向伤者:“有些疼,你忍忍。”
那人微微一笑,她抬手压上血管,刀jīng准利落划下,那人一声闷哼,她握着箭尾将其拔出,之后迅速上药止血包扎,手法gān净利落,可是意识却越来越模糊,眼前一黑便一头栽在了那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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