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飞妆容jīng致踏入九章阁内,看到榻上的男子微闭着眼,那张极致完美的面容落入她的眼底,依旧让她心动不已。
萧飏霍然掀开眼帘,冰冷而犀利的眸子望着她。顷刻间,她感到一股深冷的寒意,如除冰渊的寒意。
他缓缓起身走到凤鸾飞面前,缓缓抬起手,忽地一松,那玉玦就那样坠在她的眼前,左右摇晃着。他低声问道:“认得这个东西吗?”
凤鸾飞心剧烈一跳,垂在身侧的手悄然将坠在腰际的那块玉握住,收入袖中,面上僵硬的扯出一丝笑意:“臣妾……不认得。”
萧飏望着她,薄唇勾起冰冷的笑意:“可是有人说她认识。”他转身朝着书架边的密道而去。
凤鸾飞深深吸了口气,拼命压抑住心头生出的巨大不安,望着那黑漆漆的通道:“王爷……”
前面的人面无冰冷,默然朝前走着。凤鸾飞怔忡半晌,还是跟着朝内走去,黑暗中的yīn冷感让她不由打了个寒颤。过了yīn森冰冷的过道,前面出现亮光,她快步朝内走去,望着眼前的一幕,惊骇地睁大眼睛,化着jīng致妆容的脸瞬间煞白,惊恐地望向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刹那间哽住呼吸,那个被打得皮开ròu绽的女子,正是景儿。
“这个人说,她认得这个东西。”萧飏回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凤鸾飞站在那里,双腿发软,浑身颤抖,惊恐地望向一旁那一袭雪衣的男子,此时只觉得他比那地狱来的魔鬼还要可怕。
萧飏目光犀利如刃,薄唇勾起残忍的冷笑:“这个人说……这是你的玉佩,你冒充了你不该冒充的人。”
“臣妾没有冒充,真的没有!”凤鸾飞泪流满面的望着他,哭得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惜,可惜她用错了地方。
“没有?”萧飏神色一凛,盯着她的目光似要将其千刀万剐一般可怕,步步bī近“那你告诉本王,当年这玉佩是怎么到我手上的?”
凤鸾飞失血的唇颤抖着,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她根本没有遇到过他,如何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臣妾儿时有重病,有些事忘了……”她的额头沁出冷汗,她惊惶地朝后退去,摇头直道:“我没有冒充,我没有……”
“你不仅胆敢冒充她欺骗本王,还一次又一次买凶要置她于死地,是不是?在北苍山你勾结二皇子又置她于死地,是不是?”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冷厉骇人。
凤鸾飞退到墙边,退无可退,嘶喊道:“我要她死,我就要她死,是她抢走了我的母亲,是她害得我家不成家,都是她害的,都是她!”她的jīng神几乎处崩溃的边缘,凭什么那个野丫头就能拥有一切,凭什么……
“你要她死,本王就会让你生不如死。”萧飏冷冷地望着她,字字如冰,手中的玉玦顷刻在他手心化为粉末,转身头也不回朝外走去。
凤鸾飞靠着墙滑坐在地,声嘶力竭地哭喊道:“我不甘心,凭什么她可以拥有一切,我才是凤家小姐,我才是,她是假的,她是娘捡回来的野孩子,她是野*种……”
萧飏脚步微一顿,她不是凤家人?那她又是谁?
凤鸾坐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嗓音尖锐诅咒道:“凤浅歌,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萧飏头也不回朝外走去。凤鸾飞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惊恐地望着那奄奄一息的景儿,仿佛是看到了未来的自己。
第二百零五章 一步错,步步错(一更2000)
寂静的夜,无风,无月,一袭银丝锦袍的男子从九章阁步出,漫无目的地朝外走,似是寻着什么,最后在走廊处停下,黑暗中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玄成随侍在后,远远望着站在走廊处的人影。他记得王爷望的那个地方,是凤三小姐第一次踏入亲王府所站立的地方,那日风雪jiāo加,花轿临门被挡在门外,凤三小姐破门而入,花轿就停在那个地方。
那是他们相隔十年的第一次相遇,却也是大婚错嫁算计的第一步,也是……让他们错失的第一步,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再也无法回头。
如今大乱将起,凤三小姐与礼亲王同时失踪不见,是否表未她已经站在的礼亲王一边要与四殿下为敌。苍月帝因为容贵妃几近走上亡国之路,如今凤三小姐就是主子的劫,若过不了这个劫,这一生都不得解脱。
静立良久,萧飏蓦然转身折回九章阁,玄成随在其后答道:“凤二小姐已经带去了地牢,景儿咬舌自尽了。”如今这个女人做出这样的事,自然不会再称她为王妃,反正自始至终主子也未将她当做是亲王府的女主人。
可是如今真相大白,就算凤鸾飞死上千百次,也无法挽回任何人任何事,一切已成定局,不可逆转。
“九章亲王府没有王妃。”萧飏冷声言道,这个世上只有一个女人配与她并肩而立,只是他已然错失。
“是。”玄成明了他的意思,躬身上前将从密室带来的那块玉玦放到桌上。那是和凤三小姐有关的东西,想必对主子是重要的。
枭萧飏探手将玉玦收握入手心,忆起十多年前宁城桥上所遇的那绿衣少女。她若不是凤家人,又会是谁?
“你不想知道下毒害你的是谁?”
“不想。”
“下毒的是我母亲。”
……
曾经他不止一次的怀疑着她所言的真假,她说得对,他不懂她的,从来不懂。世上每个人都渴望着母亲的关爱,她的母亲竟如此狠心将她扼杀,喂她喝下这样穿心蚀骨的毒,对她是而言,那是什么样的痛?
那双沧桑的明眸浮现眼前,他和她,谁比谁痛苦,她在苍茫人世间流离失所,他在仇恨苦海中挣扎救生,也许现实有太多无法承受的痛,所以在相遇之时,他们才会那样不顾一切的倾心相付吧,但现实终究是存在的,有时候,现实的存在,比死亡还要残酷。
“到北苍山将所有人召回汴京候命。”萧飏摩挲着手心的玉,声音清冷如昔。封王大殿将至,他相信他很快就会出现。
“是。”玄成躬身退出去,刚一出门便与匆匆进门的萧天痕碰上。
“四哥回来了?”萧天痕喜上眉梢,玄成一向是随侍在四哥身侧的,他在不就代表四哥已经回京了。
“十二殿下还是先不要进去了,王爷他……”玄成微一抬手制止了萧天痕朝里闯,近日发生太多事,主子可能需要静一静来思量对策。
萧天痕也没再硬闯,玄成从来不会做此举动,如今阻止他进去,想来四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思量片刻便拉上玄成从九章阁外离开:“现在说吧,四哥到底怎么了?”
“说来话长,还是……”玄成急着要赶去北苍山传令,哪有时间来跟她解释那么多。
“说来话长就慢慢说,本殿下有的是时间。”说话间在横栏一座,做好准备听他的长篇大论。
玄成思量片刻,心想他们毕竟是兄弟,告知十二殿下帮忙想想办法也是好的,于是便道:“十二殿下跟属下去个地方就明白了。”
二人来到地牢,萧天痕在窗外瞄了半晌才认清里面那个披头散发,如厉鬼般的女人竟然是她的四嫂凤鸾飞,这下可吓得不轻:“四哥他怎么把人……”
“十二殿下可知道王爷当年为何娶凤鸾飞为妃?”玄成出声问道。
萧天痕摸了摸下巴,思量了半晌:“这么没听他说过。”他是问过数问,偏偏四哥那个闷葫芦什么都不说,他也没办法。
玄成转身朝外走,一边走一边低语道:“十二年前,四殿下因为卫皇后及小公主的死万念俱灰,而后从宫失踪去了宁城普陀寺出家,但被方丈拒绝,心死之下……想轻生,当年有个少女救了他,送了他那块玉玦。”
“哦~~,你是说凤鸾飞。”那玉玦四哥不是送给凤鸾飞了,原来他们之间是这么回事,萧天痕恍然大悟。
玄成叹息摇头:“四殿下封王之后,带着玉佩去找人以报当年的恩qíng,但不知那玉玦原是有两块的,于是便寻错了人,以至……”
“你是说……”萧天痕愣了愣地望着他,如果错寻了凤鸾飞,那四哥要找的……不就是凤浅歌。
完了完了,萧天痕差点没气得撞墙去。四哥聪明一世,怎么在那时候犯起了糊涂,找什么能找错,怎么能把媳妇儿找错呢?还白白便宜了姓修的那小子。
“凤三小姐从当年宁城一别便久居无量山,甚少回京,加上凤二小姐有心冒充,此事就一错再错。昨日兵部尚书齐林查抄凤家财产寻到了另一块相似的玉玦送上府来,凤二小姐主仆两人已经招认了冒充之事和北苍山与二皇子合谋之事。”玄成一五一十地将事qíng原委道明,微一拱手道:“属下奉命要去北苍山传令,十二殿下能劝劝主子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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