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恪无奈地望了他一眼,道:“你做好你该做的,我会尽力早些赶去汴京接应。倒是你要小心,苍砻人世代承袭,个个骁勇善战,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虽有玄甲军在手,但从未正面jiāo手过,他也不由有些担忧。
这一去把西南西北所有事务jiāo由萧天痕手中,但萧天痕一向不喜这些政务军事,以前虽然曾随玄甲军作战,但到底未曾正式指挥过这样大的对战。
正在这时,玄成推门而入,手中拿着西南西北一带的地图,在屋内的屋上铺展开来,萧飏深深吸了吸气,稳住气息,起身到桌边,深深望着萧天痕道:“我所设想的状况会一一说与你听,但两军jiāo战,战地之上境况瞬息万变,其中多是要你自己来拿主意。”
萧天痕只感觉那瞬间肩下被压了千斤重担,但是为了四哥和萧家,他必须担起这一切,深深吸了吸气,敛去平日的不羁之色:“放心吧,二哥,四哥,我一定会撑到你们回来。”看着身边的两个哥哥,他心中不由有些激动,生于皇家的他们,注定要为皇权斗得你死我活,曾经也确实如此,可是谁又会料到,他们兄弟三人还有同心协力并肩作战的一天。
三人互望了望,会心一笑。玄成瞥了眼三人的神色,眼底不由泛起几分异样,帝王之家的兄弟从一出生都注定是生死相搏的仇人,然而此时此刻,他却看到三个天之骄子的男儿并肩作战,指点江山的一幕。
房中一夜灯火通明,萧飏将作战的各种部署都做了详细安排,各种用兵之记,退敌之策,一一讲与萧天痕听,萧恪时不时也会添上几句,待到天明之时,萧天痕累得歪倒在雕花木椅中睡去,脑子里依旧转得是行军布阵的说词。
夕阳西下,秋水山庄的枫叶染上一层薄薄的的金辉,更加美不胜收。
一袭墨色长袍的妖娆男子踏入庄内,一双桃花眼中噙着一如继往的笑意,萧恪在前厅看到来人,起身迎了上去:“圣天帝,一向可好?”曾在汴京百花诞上有过几次照面,但终究不是那般熟识。
楼暗尘面上笑意盈盈:“吃的好,睡得好,看来二皇子过得也舒坦了,死里逃生,还娶得如花美眷。”说话间瞥一眼一旁的凤鸾飞。
萧恪淡笑:“圣天帝说笑了,请——”说话音便领他朝后园走去。楼暗尘倒不客气,随在其后,一身墨衣王者之气dàng然不息。
“圣天帝来燕城有何事?”萧恪出声问道,眼睛却一瞬不瞬地注意着对方的神色。眼前这个人他从来不敢小看,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子,成为封国太子,到如今君临天下,其心机手段他岂可小看。
“来看看姓萧的死了没有?”楼暗尘毫不客气地坦然直言。
萧恪面上的笑容一滞,知道这人说话一向如此,倒也不再追究,将人带到枫苑之内。
晚风轻拂,红叶飘零,楼暗尘步入园中,桃花眼微微眯起,步入枫林深处看到那一袭银丝锦袍的身影,上前道:“哟,你还没死呢?”
萧飏面目冷然,淡淡出声:“你很失望?”
楼暗尘撇了撇嘴,一撩衣袍在亭中坐下:“有点吧。”早猜到他不会死得那么快“朕也不跟你废话多了,我可以帮你对付他,不知四皇子可有兴趣?”桃花眼中掠过一丝锐光。
萧飏眸光微动,思量片刻,道:“没兴趣。”有他的帮忙确实把握更大,不过那个人救了她太屡次,她心中是有个结的,他虽然是要她,但不会去与人联手把那个人往死路上bī,他若真要对付他,这两年早就动手了。
楼暗尘闻言面色微沉,显然没料到他会拒绝,桃花眼微眯道:“你要救她,凭你现在的能力能救吗?”
“没试过,怎知不能。圣天帝说完了,就请吧。”萧飏冷然出声道,楼暗尘这个人一向没有定xing,做事只为凭自己的喜好,他没兴趣和这样的人合作。
“你要急着去汴京吗?如果朕出庄就放出消息,你认为……你还能去得了吗?”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威胁之意。
第二百四十九章 她在求他!?
威胁,堂而皇之的威胁,在别人的地盘敢威胁人,也只有他有这个胆子。
萧飏薄唇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意,凤眸微微眯起:“圣天帝不会给自己找那麻烦吧!”
“何处此言?”楼暗尘桃花眼微扬,一脸无辜状。
“你想做什么,本王管不着,本王要做什么,你也休想cha手。”刚毅的薄唇勾起冷酷的弧度“bào露了本王,也露了你自己的意图,你会吗?”
苦楼暗尘闻言妖娆jīng致的面上笑意更深:“四殿下还真是朕的知己呢?朕不过是想帮四殿下早日达成心愿罢了,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放着这么大好的机会不合作,这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和他联手对付苍砻王各有所得,何乐而不为。
萧飏眼底掠过一丝嘲弄之意:“圣天帝做事还是适可而止的好,太过贪婪终究不是什么好事?”他对于凤浅歌的企图心,他从没忘过,且时时提防。
“四殿下太多虑了。”楼暗尘漫不经心地说道,他有那么可恶吗?
“螳螂捕蝉,huáng雀在后,圣天帝不是这样想吗?”萧飏冷声言道,这个人觊觎苍月的领土也不是一朝一夕了,如果他与他合作对付了修涯,他们两败俱伤,他捡便宜,到了那时他恐怕连她也保护不了。
楼暗尘面上依旧笑意不减,丝毫没有被说中心思的窘迫:“他是你寻觅数十年的杀母仇人,且夺去了属于你的皇位,你就一点都不恨,一点都不想报仇?”
“恨过了。”萧飏淡声回道。
楼暗尘蓦然一笑,望着天边渐逝的夕阳叹道:“没想到一别两年,曾经冠绝天下的九章亲王,竟如这般的懦弱了,杀母之仇,亡国之恨都可放弃!”曾经他所敬佩的对手,如今看来已经让他事与愿违。
萧飏薄唇微抿,望着天边的霞光满天。因为他有她,有让他更值得珍惜的人和事,而这一切,不曾爱过的人又如何懂得。
“本王记得,曾经圣天帝说过,这一场游戏也是一场战争,而她……就是战利品。”萧飏淡声说道,那时候他还不自知他和她都已经被卷入其中,即使如此,他不曾后悔爱上她,伴这一种风雨浮沉。
楼暗尘思量片刻,道“是,朕是说过。”那个时候她就告诫她不要对他们任何一个用qíng,可是她终究还是没做到,不过他想这场游戏也好,战争也罢都快结束了。
“如果这是一场战争,谁也赢不了,再者……她不是战利品。”不是一座城池,不是一个皇位,她是此生倾心的挚爱。
“赢不了吗?”楼暗尘唇角微勾起一抹笑意“不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当多年之后,他再回忆起这一番说词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可笑。
在他的认知里,什么都人什么事都逃不出他的掌控的。那是一个他所感兴趣的女人,等到天下大定,他会带着他并肩看他缔造一个太平盛世,让她看到山河万里。
当在多年之后,他站在金碧辉煌的大殿,看尽人世浮沉,他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失去了什么,或许从来没有失去,因为不曾拥有过,何来失去呢?
他以为自己是这场争斗中的胜利者,将所有事尽掌于手,但有些东西不是他可以掌控的,譬如人心,譬如爱qíng……
二人相对,一个白衣翩然若惊鸿,高贵清华。一个墨衣飞扬若潜龙,霸气凛然。
“既然如此……朕就不打搅四皇子上路了,各走各路。”楼暗尘依旧一脸笑意盈盈,举步朝园外走去,一身墨衣消失在苍茫暮色之中。
萧恪看到楼暗尘出了庄,举不到园林深处,道:“船只准备好了,一个时辰后就能走。”
“嗯。”萧飏回过神来,应了一声“他走了吧。”
“已经出庄了。”萧恪回话道,沉吟片刻后道:“圣天帝这个人,心机过深,咱们还是少打jiāo道的好。”
“是要小心提防。”萧飏沉声言道,楼暗尘要对那个人下手,本就紧张的局势不定还会更加动乱不堪,这个野心勃勃的帝王可不是泛泛之辈。
“水路不出意外三天就可到汴京,我们从陆路,若遇阻拦得六天才可抵达。”萧恪出声言道,六天到达汴京,其中所需要的努力可想而知“进入苍月,我会按排人在三江城接应你们,介时从水路撤回。”
萧飏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半晌后出声道:“多谢!”
萧恪闻言不由一愣神,他听到了什么,一向冷绝无qíng的四弟在跟他说谢谢!朗声笑出声:“兄弟一场何来这些见外的话,是她救了我和鸾飞夫妻二人,我们也希望你能顺利将她带回来,夫妻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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