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皇妃_纳兰初晴【完结+番外】(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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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浅歌瞧着她半晌也未开口,便开口问了:“娘,你要说什么?”也许是因为凤夫人不是生母,也许是因为前世的一切,对于这个母亲她一向是感动感谢的,却没有女儿对于母亲的那份爱和依赖。

  凤夫人微微难堪,抿了口茶,笑语道:“把你送去无量山一去就是十年,回来也未好好相聚,便送你上了花轿,哪知大婚出了这样的事……娘是怕你受了委屈。”

  凤浅歌扬起一抹灿然的笑意:“修涯对我很好,娘你多虑了。”凤夫人并不知这场婚礼错嫁的背后有着什么样的纠葛,更不知道她与萧飏有着什么样的过去,如今她也以为这孩子是修涯的骨ròu。这么多年凤夫人为她付出的心血,她自然看在眼中,记在心上。如今她不能说明这背后的事,更不能让她再为自己cao心。

  凤夫人吁了口气,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凤浅歌的笑完美地掩去了她的所有思绪,温声言道:“成亲之后,也未回府去看望你,现在还要你到将军府来,浅歌不孝。”

  凤夫人搁下茶盏,面上的笑意慈祥祥和:“只要你过得好,为娘就宽心了。”只要她可以一生平安幸福,那么她所有的努力和心血也都不会白费了。

  凤浅歌默然浅笑望着她,凤夫人自袖内取出一只锦囊来,笑语道:“昨日我去送子观音庙求了道平安符,你好生收着。”

  凤浅歌接过锦囊,心头酸涩不已。自己的亲生母亲要她死,而这个人却想尽一切办法要她活下来,因为有着前世心智,故而幼年时她带着自己外出寻医的五年,她无不清晰记得。

  她年年月月都到宁城上香祷祝,十七年,风雨无阻。一切都是为了保她平安,要她好好活下来,若是没有这个人,只怕她早已命丧huáng泉。

  一个女人抛下自己的家,自己的亲生女儿,带着一个捡来的孩子四处遍寻名医是为了什么?凤夫人从来没有说为何要这样救她,也许与自己的身世有着关系,但她也不想再去追究,一个连自己亲生骨ròu都可以扼杀的母亲,她要来何用?

  她取出锦囊内的平安符,眉头微蹙。这道平安符已经被人捏得有些发皱,上面的字印也有些模糊了,一道昨日刚求来的平安符变成这样,显然是被人常时间攥在手中。方才她yù言又止的话到底是要说什么?

  凤夫人不说,她也不好再追问什么,细心将平安符收了起来:“你是一个人过来的吗?也没见个下人跟着。”

  凤夫人闻言面色骤然慌乱了几分:“就是想过来看看你,带着人一道也嫌麻烦,就自己来了。”

  凤浅歌淡笑,眼底掠过一丝忧色。难道是相国府出了什么事?

  “浅歌……我知道鸾飞平日对你颇有成见,但是毕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亏欠了她,所以……所以将来鸾飞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为娘希望……你念在我的份上,不要跟她计较。”凤夫人终于开口说道,本就是稀松平常的几句话,可是从她口中说出来却是万分艰难,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凤浅歌微一怔,还未开口,一旁的琉香便说了话:“夫人,小姐已经对二小姐一再退让了,是二小姐一再盛气凌人,你不能……”

  “琉香!”凤浅歌低声呵斥,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琉香咬了咬唇,退到一边。夫人对小姐是极好,可是也不能这样无礼要求,以后凤鸾飞再欺侮小姐,难道要任人宰割吗?

  凤夫人面色微微难堪,凤浅歌轻然一笑:“我们是姐妹,互相帮衬是应该,就算娘您不说,我也会记下的。”

  凤夫人这才放下心头的大石,若是鸾飞有她一半懂事,就不会铸成那样的错。之后母女二人闲话家长,凤夫人不断叮嘱她平日要小心饮食,和众多安胎养胎的方子,她和琉香一一含笑应下。

  然而看着天色渐暗,浅歌心头开始犯难,如果凤夫人留宿在将军府,那岂不是会发现她和修涯未同房的事。正想着,修涯已经踏入屋内,笑容淡朗:“今日天色不早了,岳母你就宿在将军府,明日我再派人送你回府。”

  凤浅歌秀眉微一挑,他言下之意,今夜是要宿在棠园了?

  第六十八章 夫妻同寝

  凤夫本就没打算今日回府,听得修涯开口,便笑着应下了。打量着他们夫妻二人,眼底凝出丝丝笑意,虽然成亲多有曲折,好在如今遇到一个能疼她惜她的男子,她也就放下心了。

  “琉香,你陪我去厢房吧。”凤夫人望向一旁发呆的琉香笑着言道。看到他们夫妻同聚,她怎好再留在这里碍事,便把琉香也一道叫走。

  琉香微一愣,望向桌边秀眉浅蹙的凤浅歌,难道修将军真要宿在棠园?可是如果分房而睡,让凤夫看到又难免生疑,她一向为小姐cao心良多,小姐未出声反对想来也是不想让凤夫人再担忧。

  凤浅歌微怔片刻,望向琉香:“你带娘去方小说厢房吧,小心伺候着。”

  渴琉香微讶,心念一转如今小姐有着身孕,就算同房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便依凤浅歌之前与凤夫人一道出门离去。

  一室静默,修涯一袭素袍青衫立在窗边望着琉香带着凤夫人进了方小说厢房,月光如华,烛光融融,倾泻在他身上清冷中带着柔和。

  凤浅歌秀眉微蹙,他们说是夫妻,其实也不过是相识几面的人。这个看似如玉温润的男子身上有着世人所不知晓的谜团,一向心思敏锐的她也看清不清此人,没有人知道他从何而来,自十三岁参军,受镇国将军府燕老将军提携,从此步步高升,以至到了如今与九章亲王相匹敌的势力。

  接虽然有不解,但她并未有那般qiáng烈的好奇心。

  凤浅歌低眉揉了揉眉心,继续研究前几日未下完的残局,指尖拈着棋子却久不落子,这是一场左手与右手的对决,但右手从未赢过。这是不是代表……她这一世依旧要靠这只曾经满手血腥的手继续生存。正在犹疑,榻边有人拈起一枚白子扣入棋盘,原本已经近死局白子,因这一子起死回生。

  她望着棋局,半晌抬眸望向对面的人,从未有人赢过她左手的棋,即便自负如封国太子楼暗尘也败在她这只手下,而修涯一子已经将白子与黑子拉回平局,这让她不敢相信。

  修涯浅然一笑,与她隔岸而座。凤浅歌微一抿唇:“将军有兴趣对弈一盘。”也许是想探个究竟,也许是心生不服,她冷声下了战书。

  修涯淡若清风的眼神扫了一眼棋盘,唇角扬抹温润的弧度:“好多年没下了。”语调着带着微不可闻的叹息,似是感慨,又似是怀念。

  二人默然清完棋盘之中的棋子,他执白子,她执黑子。凤浅歌第一次决然用了左手,亦是第一次有了如临大敌之感。

  凤浅歌抿唇,率先落下一子,淡淡出声:“修将军是个弈棋高手。”

  修涯垂眸淡笑,执起一子沉着落下:“受故人影响。”

  故人?凤浅歌微微讶异,但也未做追问,她一向对人对事不太上心,即便眼前此人是她所嫁夫婿,于她而言也只是个仅止相识的人而已。

  随着时间的过去,凤浅歌的眉头越皱越深。棋盘之上,白子步步杀机,势不可挡。黑子锋芒暗敛,不分高低。从未有一个人可以在她的左右对战此之久。

  相对二人,一个心思缜密,一个深不可测。

  凤浅歌犹疑良久,落下一子。对面的人唇角微一扬,白子落,险胜。

  她望着棋盘,眼底若有所思,这一局棋不管她如何下,对方就仿佛dòng察先机般,深谙她的棋路,她抿着唇,深深吸了吸气:“再来!”

  黑子落棋果决,步步紧bī,毫不留qíng。白子却是有攻有守,运筹帷幄。二人皆是棋艺jīng湛的高手,只闻得沉寂的内室落子有声,棋盘之上杀得难舍难分。

  第二局,依旧白子胜。

  凤浅歌最引以为傲的棋艺,在他手上连败两局。秀眉紧蹙,望着棋盘之上,一吸气又道:“再来。”说话间抬手收拾棋子准备卷土重来。

  修涯探手扣住她的手,温声道:“不早了,你该睡了。”

  她拧眉望着他,不知是输了棋还是心绪不佳,正yù开口便闻得敲门声传来,是琉香的声音:“小姐,夫人问你们是不是有事,怎么还不就寝。”

  凤浅歌闻言慌乱之上,将手边的茶盏打落,修涯眼疾手快一把拉起她,才免得水溅到她身上。抬眸间,四目相对,近在咫尺,鼻息可闻。

  敲门的声音再度响起,凤浅歌回过神从他怀中退开:“没事。”说罢朝内室走去,拧眉望着自己一直所向无敌的左手,重重地叹了叹气。

  修涯起身将半开的窗掩上,熄了灯火方才步入内室。已经躺下的凤浅歌倏地睁大眼睛,望着走近的人影,方才想起外面的软榻已经让她不小心泼湿了,抿了抿唇便闭目浅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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