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步步朝他bī近,眸光深冷而凌厉,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如果哀家不阻止,你有了妻儿,便有任人宰割的软肋,凤浅歌这三个字,也将成为你穿心过肺的利刃。难道……你要和你的母亲一样在这皇宫之内消亡,被人践踏成泥?”
萧飏薄唇紧抿,面目冷然。
“没有赢得这个天下,你就没有资格爱任何人,你爱不起!”太后冷声言道。
“臣,记下了。”萧飏冷声回道,随即便拂袖转步离去。
太后望着消失在殿门外的萧瑟背影,默然叹息:萧飏,你的爱,终究没有她深。你聪明如斯,怎就没有看到她的成全。
遇到这样一样天下无双的奇女子是他的幸运,爱上这样一样女子,是他的不幸。
第七十九章 黑狐狸再现(二更3000)
陇谷关,济世堂。
暖风和煦,院内一袭青衫的修长身影在忙着曝晒新采的药糙,琉香一进门便叹了叹气,上前道:“小姐,这些事让我来做就好了。”这一袭青衫的男装女子,正是凤浅歌。
两国jiāo战已经一月,封国三十万大军,而陇谷关守军,及周边城池的兵马调来也勉qiáng才凑了十万,但却依旧将这城池守得稳稳当当,足见修涯此人的用兵之能。
济世堂是陇谷关内最大的医馆,不但救治城内百姓,更多是为军中重伤的将士治伤,两国jiāo战一月,伤亡在所难免,济世堂只靠一个傅老大夫撑着,凤浅歌便时常与琉香过来帮忙。
渴凤浅歌淡淡地瞥她一眼:“你来做,前几天你来做的,把药混合了抓给人,让人一连泻了两天,这么快就忘了。”她们虽在无量山久居,但琉香是一点医术也没学上的,过来帮忙还经常出错,不过所幸未闹出人命来。
琉香无奈地叹了叹气,学医那么累得事她是gān不来的。可是天天来这里,闻着这些药味,害得她天天没胃口吃饭:“小姐,这几日停战,没那么多伤病,你还跑来gān什么?”
凤浅歌拿着药糙细细闻嗅,淡淡道:“傅大夫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一旦再打起来,所存的伤药不够到时怎么办?”
接琉香笑眯眯地凑上前,压低声音道:“你别找借口了,你是在躲着修将军吧?”只要修将军是在府中,她总找借口来济世堂,跟了她这么多年她会连她这么点心思都瞅不出。
凤浅歌手上微一顿,而后侧头望向一边的琉香:“闲得没事,就出门去找琉琴回来?”
琉香脸上的笑瞬间便垮了下来,要她去风chuī日晒地找琉琴和老酒鬼,天大地大,要找到何年何月去,她才不gān,扁了扁嘴嘀咕道:“我就是替修将军委屈,人家一片好心对你,你却看都懒得看,还处处躲着他。”
凤浅歌目光微动,微怔片刻道:“你先回去吧,今日傅大夫不在,等他回来我再回府。”
琉香也受不了这里的药味,便依她言出门回府,准备晚膳。
堂内一些弟子上山采药,琉香一走便只剩下她一人守在济世堂内,将院内的药糙整理好,她回到前堂查看柜上的药物,正在这时,一道人影踏入前堂,毫不客气地落坐。
“大夫,我要看病。”声音润朗,中气十足。
凤浅歌微一敛眉,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她怕麻烦所以一向着男装出行,偏偏还有这么一些不知好歹地上来找麻烦“什么病?”
“相思病。”那人答道。
凤浅歌依旧背对着来人,不想再搭理他。虽未回头依旧感觉到那双眼睛正直直地盯着她,那人见她不理,不依不饶:“大夫,你怎么还不过来给我看病,一会我死在这,你偿命吗?”
凤浅歌吸了吸气,没好气地问道:“哪里疼?”
那人答道:“我心疼。”
她翻了翻白眼,拿起放针的锦帛,到桌边落坐。抬眸望去,那人面色白皙,不似是陇谷关内的人,这里风沙较大,常居此处皮肤不会这么好,一双桃花眼勾魂摄魄般地望着她:“大夫快点,你要疼死我啊?”
凤浅歌不紧不慢地搭脉,那人的目光还是锁在她身上,这种感觉让她很不乐意,锐眸一扬瞪回去,只见那双桃花眼中笑意盈盈,隐约之中有些熟悉。她瞬间目光一凌,一把就揪住了来人的衣领:“你是谁?”
那人见她这般粗鲁,顿时委屈地拉下俊脸:“人家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就这么接待我的。”
那声音,果然是黑狐狸。
凤浅歌松开手,坐回椅子内,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你是胆子大呢,还是不要命,这时候敢跑进陇谷关。”
黑狐狸微一愣,随即一捂胸口一脸感动之色:“原来你是在担忧我的安危啊,本太子真是倍感荣幸,无限光荣。”那神qíng,那语气,那叫一个深qíng款款,就差没有声泪俱下了。
凤浅歌无语地望房顶,跟这样的人果然是没法沟通的。
黑狐狸一掌把隔在中间碍事的桌子给推出去,把椅子朝她挪进几步,笑眯眯地开口:“我这么不顾一切地来看你,是不是很感动啊,来,抱一个。”说话间狐狸爪子就伸了过来。
凤浅歌扬手间一针便扎在他手上,痛得他呲牙咧嘴瞪她:“你不知道扎针很疼的,他一片好心身入敌营来看她,她还拿针扎他,没天理啊。
“有事就说,没事就滚,别在这磨蹭,你被抓了是小事,连累我被怀疑通敌就是罪无可恕。”凤浅歌望着她,态度有些恶劣,毕竟认识这个人不是什么值得怀念的好事。
黑狐狸揉了揉被针扎的地方,倾身bī近她的面容,抬手扣着她的下巴,而后左右打量,皱着眉头认真地说道:“卫国将军府都穷成这样吗?人都养不起来,瘦得这么可怜?”配合着面上那一脸疼惜的表qíng,好不令人动容。
凤浅歌一把拍掉他的手,yù起身却被他一把按回了椅子中:“你就这么不想见我,亏我还费尽心思地把你弄来陇谷关?”黑狐狸一脸心碎状,好不凄惨。
凤浅歌秀眉皱起,封国莫名其妙进攻陇谷关,原来是他搞得鬼:“你是闲得没事gān是不是?”这一仗打了一个月,伤亡无数,敢qíng他是闹着玩呢?
黑狐狸笑得眉眼弯弯,一脸jian诈相:“不认真点,苍月老头怎么会让姓修的来,姓修的不来,你怎么会来,很感谢我吧,来,亲一个。”说完俊脸便朝她脸上贴来。
凤浅歌一把拍飞,却被他捉住手,亲到了手背,亲完了还不撒手还要在手里把玩,她气急,抬脚就踹却被他轻易躲了开来,一脸得意的笑:“现在武功都没有了,还想跟我斗?”
凤浅歌一咬牙,出手快,狠,准,转眼之间方才还笑着调戏于她的男子已经被摔在了地上,黑狐狸哭丧着脸望着她,好不委屈,凤浅歌拍了拍手转身朝后堂走。黑狐狸起身揉着被摔疼的地方,控诉道:“可别摔坏了我的小腰哦!”但显然她出手之间还是留有余地的,伤得并不是很重。
凤浅歌回到后园,翻着阳光下的药糙,全然视他于无物。
黑狐狸凑过头来说道:“姓修的那么不会照顾人,你跟我去盛京吧,咱们吃香的喝辣的去。”那神qíng语气,像极了诱拐小羊的大灰láng。
凤浅歌气结无语,不予理会。
黑狐狸依旧不罢休,再度凑上来:“放心,咱们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培养感qíng。”
她无语望天,鬼才要跟他培养感qíng,一旦陇谷关战事稳定,苍月帝定会调修涯回京,她正想着,黑狐狸已经在一旁的躺椅上躺下,晒着太阳好不惬意:“没个一年半载,姓修的回不了汴京。”他打算一直跟她耗下去,姓修的走不了,她也走不了。
凤浅歌一挑眉望向躺椅上一脸闲适的某人,难不成这陇谷关之战,他还准备打个一年半载?
黑狐狸微眯着眼望着她,神色认真了几分:“你们该感谢我。尚武堂之事,夜家不会那样轻易善罢gān休,陇谷关的战事正好让你们置身世外,汴京城内他们再怎么斗,也不关你们的事了。”
她默然不语,确实也是这个理。尚武堂之事对夜家影响不小,会是谁做的?
亲王府还是将军府?
修涯犯不着为她去冒犯夜家,而萧飏,夜家也相当于他的势力,他不等于是自断一臂吗?可是如今两个嫌疑最大的人,一个远征漠北,一个镇守陇谷关,都不在汴京城内。这场争斗不可避免,但如今也只是太后与皇后之间的事了。
黑狐狸见她怔愣出神,侧头望向他笑颜如花地说道:“现在发现我的好了吧?”
凤浅歌一敛心神,唇角微扬,转过身继续整理糙药:“堂堂封国太子会莫名其妙做这样的事吗?只为我?”她问的那样犀利,那样直白。这背后有什么目的她尚不知,但如果一国太子会是如此任xing为一个女子引起战事,那他就不可能坐上这太子之位,皇宫成长的人,没有几个是心思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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