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皇妃_纳兰初晴【完结+番外】(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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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浅歌看到他满脸惊骇地朝她飞奔而来,心底骤然被什么撕扯般的疼痛,眼见马上便坠落潭中葬身鱼腹,却奇迹般落入一个qiáng而有力的怀抱,qiáng烈的温暖几近让她窒息。

  二人齐齐坠入潭中,水面涌出血水,潭中的鳄鱼疯狂地朝着血腥的那一处扑去,一落水二人便以最快的速度朝潭底冲去,避开水面上的鳄鱼群。

  她怔怔地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温润面容,不禁落泪,融入这冰冷的湖水,无人可见。他背后的伤口不断溢出鲜血浸入水中,他紧紧扣着她,躲开攻击的鳄鱼,望向她一如往日温润的笑。

  青木堂主一行人迅速追至潭边,看着不断涌出的血水,呼吸沉重。

  “堂主,他们该死了吧,那一刀下去没几个人能活的,鳄鱼喜欢血腥,就算不死这时候也被撕咬成残尸了。”一汉子出声道。

  “不要出声。”青木堂主厉声喝道,当朝卫国大将军要是这么容易死的话,就不会让太后如此谨慎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注意着潭中的动静,心中祈祷着他们已经葬身鱼腹,然而又深知道这个对手的可怕,每个人无不是神经紧绷。

  突然之间,沉寂的水面两人破水而出,修涯搂着她落在了高台之上,如地狱幽潭般冷冽的目光注视着他们每一个人。

  凤浅歌放在他后背的手骤然一阵温热,她慌乱地收回手一看,满手鲜红,让她不由呼吸一窒,她不敢去看那道伤口会有多深,修涯低头望着她,苍白失血的面容勾起一如往昔的温和笑意:“我没事。”

  搂着她的另一只手臂也是鲜血淋漓,那血ròu模糊的伤口映入她的眼帘,她咬着唇心头纷乱如麻,这是方才朝她袭来的鳄鱼所伤,这道伤本该在她的身上,他却用手挡了去。

  青木堂主等人一见二人破水而出,成功逃生不由一震,但见他身受重伤,相顾一望便纷纷朝高台之上冲了去,凤浅歌微一愣,迅速回过神来,一手扶着他,一手便yù夺过他手中的剑。修涯却未松手给她,望着她的目光掠过一丝沉痛之色,道:“有我在。”

  他知道以她的身手完全可以对敌,可是……他不想她的手再染上血腥,那是不该由她背负的命运。

  凤浅歌秀眉微皱,道:“给我,我不是要人来保护的。”现在的他伤成这样,还要跟人对战下去吗?

  “我活着就不会让你死,即便我死了,也会让你活着。”修涯望着她,一如往昔温和的声音带着生命最坚定的执着。

  四目相对,眼底神色瞬息万变。

  “你不需如此,我从来不怕死。”凤浅歌扣着他握剑的手一脸坚决,她受不起他这样的舍命相护,她也还不起他这份qíng。

  他望着她,目光有些怅然。她不怕死,可是他怕,他怕她会死。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们……认识吗?(三更)

  二人怔然之际,方才斩断绳索的大汉抡起阔叶刀从高处跃下直朝二人劈来,凤浅歌眸光微动,yù拿剑的手一扬,别在发间的发钗顿时破空而去,直刺对方的眉心,那人的刀锋还未近身便从半空跌落入潭,顷刻之间便被潭中的鳄鱼分食,鲜血霎时从水中涌出。

  凤浅歌看着修涯愈发苍白的面色,微一敛眉,足尖一扬将掉落在地上的长绳踢起,一端握在手中,振臂一挥间再度近身的一人被绳索缠住脖子,眨眼间便被甩入了鳄鱼潭中,长绳凌空一挥缠在高处的木桩之上,二人自高处一跃凌空朝下飞去。

  “走!”凤浅歌瞥了一眼高台上的青木堂主几人,这些人她本该取其xing命,但此时却不能不顾及修涯的伤势。

  青木堂主一行人很快一路追了过来。

  渴行至庄门口,凌霄一行人已经赶来了,凤浅歌这才微松了口气。

  唐九抱着酒坛飞快地冲了过来,围着她和修涯紧张兮兮地转了两圈:“乖徒弟,你怎么样了,哪个不长眼的,连我的徒弟都欺负。”

  凤浅歌默然不语,只是神色间满是担忧之色。

  接唐九盯着修涯背后的伤口瞧了瞧,好奇地伸指碰了碰,修涯顿时疼得倒抽气,握着她的手骤然一紧,凤浅歌霍然回头望向罪魁祸首,目光凌厉如刀。

  唐九一时被她杀人般的目光吓到,抱着酒坛望着她有些委屈,而后指了指山庄内:“我……我去给你报仇。”说罢脚底一抹油便窜进了庄内。

  凤浅歌望向琉香:“带了伤药吗?”

  琉香愣了愣,连忙点头:“带了,在船上。”这伤药本来是给她准备的,现在一看,伤可全在修涯的身上。

  她望着凤浅歌小心翼翼地扶着修涯朝江边走,不由笑了笑,若放在以前小姐是绝不会这么关心一个人的,隐约之间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也许有些人自己并未觉察。

  所有人都进了山庄,空无一人,凤浅歌小心扶着他上了船,秀气的眉紧拧着:“你等一下,我这就去拿药。”qiáng自镇定的声音带着不可抑止的颤抖。

  修涯一把扣住她的手,唇角牵起一抹虚弱的微笑:“去把衣服换了。”她现在不比以前有内力护体,一旦病了就是一发不可收拾,若是刺激毒发……

  她望着他的目光有些忿然,明明是好心的关怀,可是此刻的她心乱如麻,她害怕他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更害怕他这样处处以她先的细心……

  见她未动,修涯继续催促道:“先去换衣服。”

  凤浅歌默然拿开他的手,到隔壁的船舱拿来琉香备好的伤药。修涯见她还是一身湿衣,微微皱了皱眉,按住她yù帮他处理伤的手:“去把衣服换了,你现在不能生病。”声音带着不可反驳的坚持。

  “闭嘴!”凤浅歌气恼地拿开他的手。

  他扣着她的手依旧坚持:“快去……咳……”身体一动便牵扯到背后的伤口,让他面色更加煞白了几分。

  她知道再争下去,她不换衣服过来,他就不会让她上药,深深吸了口气到隔壁舱中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过来,顺带将他的衣服带了过来。

  她低眉取过剪刀将他背后的衣衫剪开,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整个bào露在眼底,让她手上一个颤抖,咬了咬唇探手取过伤药,道:“有点疼,你忍着点。”小心地上药,每一个动作都轻柔无比。

  船内一片静谧,只闻得外面潺潺水声。修涯默然坐着,任由背后的人替他处理着伤口,偶尔会疼得微一抽气,苍白失血的唇却溢着浅淡的笑意,眼前不由忆起方才在潭底她看着他的眼神……

  “修涯,我们……认识吗?”凤浅歌突然问道,这是困扰她多时的问题,他们之间的太多事都透着莫名的熟悉。

  “什么?”修涯闻言回过神来。

  “在陇谷关之前,我们……认识吗?”凤浅歌道。

  修涯微怔,定定地望着一处,清明的眼底似是在流转一些久远而深沉的回忆,过了良久,出声道:“是吧。”

  “什么时候?”凤浅歌追问道。

  “很久很久的事了,只是你忘了而已,以后总会想起来的。”他漫不经心的说道,眼底却露出难掩的落寞之色。

  忘了?

  凤浅歌微一拧眉,她两生两世的记忆每天都记得清晰,怎么会有忘记的事?

  “告诉我……”她一个激动之下不慎碰了他的伤,修涯顿时倒抽口冷气,她慌乱地去查看伤口,也顾不得再去追问。

  好不容易将背后那道伤口处理包扎好,她这才绕到前面,望着手臂上被咬得血ròu模糊的伤口微微皱着眉,这道伤……该是她承受的。

  修涯瞧着她怔然出神的神色,不由一笑:“又心疼了?”

  凤浅歌一敛心神,冷着脸望向他:“你自找的。”

  “我身上伤也不是一处两处,多一道两道也没什么,你不用在意。”他淡笑着说道。

  她低眉抿唇不语,目光所及那jīng壮的胸膛之上伤痕遍布,错综jiāo杂,触目惊心,沉吟片刻道:“手上的伤口不gān净,要用药清理,会很痛,你忍一忍。”这伤鳄鱼咬过,弄不好伤口会感染,那时这手怕都要废了。

  “嗯。”修涯淡声回道,眷恋的目光依旧落在她的身上,与方才庄内那个血腥搏杀的他,全然判若两人,这一生的所有的温柔只为眼前的女子而展现。

  她绝美的面容莹白如玉,满头青丝还是湿漉漉的,发尾还滴着水,宛若是刚出水的芙蓉,那一身淡定的风华,让她整个人有种难以名状的美,让他看得不觉痴然。

  凤浅歌感觉到他的目光,却没有抬头去看,相处的很多时候他总会拿这样的目光看着她。那样温柔而眷恋的目光,隐约也带着孩子的迷恋,仿若是看一生最珍视的宝贝,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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