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美人谋_似是故人来【完结+番外】(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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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不便和女儿说,阮莫儒吱唔起来,阮梨容不yù细究,怕父亲怀疑他和肖氏藏私,转口说起别的事,问道:“爹,今年的扇子要卖多少银子?”

  说到扇子,阮莫儒想起沈墨然求扇一事。

  “梨容,沈千山的儿子求购今年的阮家扇,这事,你怎么看?”

  沈墨然那话让人捉摸不定,隐约的,似有求亲之意。

  若没有惊马害人一事,阮莫儒是很看好这门亲事的,沈家是香檀城第二大家族,沈墨然风采过人,从外表看,与女儿再般配不过,只是有了惊马一事,他却怕沈家人肚里怀着坏水。

  “卖给谁,都不能卖给沈家。”阮梨容咬牙,狠狠地道:“爹,沈家láng子野心,一定不能卖给沈家。”

  阮莫儒本来听沈墨然说了叶薇薇害人一事,隐约觉得叶薇薇是醋妒,还以为女儿和沈墨然互有qíng絮,闻言疑惑了。

  不便问女儿是不是喜欢沈墨然,阮莫儒寻了借口旁敲侧击。

  “梨容,昨日惊马之事,你怎地不和爹说?不能这么无谓作罢。”

  较上劲了,阮沈两家旗鼓相当,将会是两败俱伤,沈墨然说的,其实也是阮梨容的顾忌,因而,她才没有追究。

  且,她根本不想嫁进沈家,叶薇薇的下场,以及沈家人的态度,都没被她放在心上。

  “爹……”阮梨容刚想道就此作罢,下人来报沈千山到访。

  这么晚了来做什么?阮梨容面色一沉,心道沈千山不会是来替沈墨然求亲的吧?嘴唇微启又合上,不拘谁来求亲,她爹都会问她意见才回复,不需得担心。

  “爹,女儿先回避。“

  沈千山带着叶薇薇过来道歉的。

  “阮兄,这事,虽说令嫒后来无恙,小弟也于心不安,本想把惹出祸端的甥女送府衙的,只是你我均是有头有脸之人……”沈千山说了很多,在阮莫儒要发火时,扯起叶薇薇袖子,招过厅外侍候的阮家一个丫鬟,指着叶薇薇的小指道:“你来捏捏这小指。”

  “骨头断了!”丫鬟惊叫,叶薇薇左手的小指,单是看着只觉得软垂着,手指扶起方能发现,那小指指骨拗断了。

  “阮兄,这要是小弟的女儿,二话不说勒死也罢,只是……”

  “沈兄别说了,此事就此作罢。”阮莫儒阻止住沈千山的话,心中是惊恨不已,只看到那残了的小指,不觉又起恻隐之心。

  “多谢阮兄,得阮兄体谅,小弟终于心安了。”

  流光溢彩的红绡雁纹纱幔随着夜风卷起放下,阮梨容无力地倚到墙上,又缓缓地滑落地上。

  不需问得,也不需看到,她知道,沈墨然与叶薇薇的亲事,定是订下了。

  否则,依叶薇薇张狂的xing子,怎肯受这般委屈?

  女儿说不能卖阮家扇给沈墨然,阮莫儒也便把沈墨然排除到买家之外,在众多买家中挑了又挑后,阮莫儒的眼光落在聂家上。

  聂家三年前便求过阮家扇,阮莫儒在那时就吩咐了手下暗访神医。

  “若是能找到神医治聂家小姐的病就好了……”阮莫儒暗叹。

  就在阮莫儒焦头烂额之际,京城暗线人员传了信过来,同时到来的,还有一个年轻人宁海天。

  据说,宁海天虽只得弱冠之龄,却治好了不少疑难病症。

  太好了!阮莫儒大喜过望,备了礼,亲上聂家谢聂远臻救了女儿一命之恩。

  谢聂远臻救了爱女之恩是实,要察看聂梅贞的病症是重中之重。

  阮莫儒把宁海天也带上了。

  聂梅贞出生时,母亲难产死去,她刚出生时闭气着,脸色青胀,后来救过来了,却虚弱难养。聂德和父兼母职,小心翼翼捧着,方养活下来。

  宁海天要观察病qíng,阮莫儒要见机确认聂梅贞能否救治,跟着宁海天在聂府住了下来。

  阮莫儒连着五天没有回府,往常夫妻两个没分开过,肖氏虽知他为的是正事,心中却免不了牵挂,阮梨容一面试着打理家务,抽空便陪着肖氏说话,怕肖氏心有郁结,于她和腹中胎儿不利。

  这日母女俩正在肖氏房中说着话,门上送了一封信进来。

  扫一眼信封上的字,阮梨容面色变了。信封上的字端庄清秀,悠若浮云,怎么那么像故去的娘丁氏的笔迹。

  “把送信的人请到花厅。”阮梨容的声音都抖了。

  “姑娘,送信来的人当时便走了。”

  “走了?”

  “是的,姑娘。”

  “梨容,怎么啦?”肖氏有些不安地问道。

  “没什么,这是梅贞送来的信,我想问送信人我爹什么时候回来。”阮梨容qiáng笑,轻轻地撕封口。

  ——容儿,娘在香檀山绕错崖等你,勿使他人知之,切记。

  这是娘亲写的吗?娘亲没死?

  “梨容,梅贞小姐说的什么?你爹要回家来了吗?”

  “梅贞没提到爹,她是问我,我娘忌日时,我都是准备了什么拜祭,她娘的忌日快到了。”阮梨容细声道,轻咬了下嘴唇,低声道:“娘,我娘故去时还那么年轻,我都不敢相信她真的离开我了,我总想着,我娘没死的,娘,你说我娘会不会没死?”

  肖氏清雅秀丽的脸庞霎地变得苍白,眼神慌乱闪烁。

  “娘,你说,我娘会不会没死?”阮梨容低低地又问了一句,晶莹的泪珠落在手里的梨花笺上。

  肖氏的身体抖颤起来,丁氏诈死随了夏知霖走了,当年约好的,决不能泄露,夏知霖如今贵为一朝首辅,更加不能说了。

  且,好不容易女儿接受她了,肖氏不愿意丁氏活着的消息给阮梨容得知,她怕阮梨容会进京去寻丁氏。

  可是,若隐瞒着,岂不伤女儿的心?肖氏矛盾着,双手无措地绞着衣角。

  娘很紧张,娘很害怕,她在怕什么?

  阮梨容一颗心咚咚蹦跳得厉害,知道肖氏是自己亲娘,可,丁氏在她心中的地位,没人可取代。

  “娘,我就随口问问,娘别介意。”阮梨容按捺住要飞出胸腔的心,笑着安抚肖氏。

  “梨容,娘……”肖氏呐呐,正想着女儿如今大了,不然,实说罢,阮梨容已笑着站了起来,道:“娘,你歇会儿,我去找梅贞玩儿,顺便问问我爹什么时候回来。”

  “去吧,早些儿回来。”肖氏松了口气,心道,等丈夫回来了商量一下再说吧。

  她若是能预知,阮梨容从她房中走后,不是去聂府而是去绕错崖,她便是舍着母女再成冤家也定要说出实qíng的。

  绕错崖是香檀山上唯一不长檀香树的一块地方,那里怪石嶙峋奇峰突兀,进去的人,均在里面绕来绕去找不到出路,鲜少活着走出来的。

  ☆、第十回

  沈墨然这些年在外游学,学的不是诗词歌赋,而是营商之道。在各地行走时,他除了考察各地的商业状况,商品信息,还与各地为人诚实守信家资雄厚的商人结下同盟。

  沈家扇占了宁国檀香扇一半的销量,商人或清晰或模糊都听说过,沈墨然目光jīng准敏睿,虑事周到,再打出沈少东家的名号,十个商人里面有七八个卖他的面子。

  有机会坐下商谈了,沈墨然想与谁合作,还没有失算过的。

  这些年他虽一直在外没参与到家族中的檀香扇产销,人脉却也很广,经他的手促成的生意,也有千八百宗,那些与他合作的商号赚的不少,他自己也得到不少分红,手头有五万两银子。

  这几日他给各地jiāoqíng颇厚的商号去了书信商借银子,虽还没得到回信,却也没放在心上,他自忖五万两银子,还是借得到的。

  沈墨然突然提出购买阮家扇,其实是看出阮莫儒心事重重,也许今年的阮家扇找不到买主,yù为阮莫儒解围。

  若是猜错了,阮家扇卖给他人,他算是瞎cao心,若是没猜错,则只当花十万两银子向阮莫儒赔礼,为阮梨容惊马一事道歉。

  沈墨然心中,让沈家腾飞的计划,是联合整个香檀县的制扇人家,让这些人家生产的檀香扇,都jiāo给沈家销售。

  沈墨然订下的合约书里,沈家从这些人手里收购檀香扇,价格与他们自个儿销售一样,可就近在当地jiāo给沈家,他们可免了运费和送货时间,能舍下不少人工费用。

  沈墨然走了几日,已跟和不少商户签下合约。

  这日他正要往预定的下一个商户而去,沈千山派了人来找他,要他即刻回家。

  “墨然,你和那些商户订那种合约,是怎么回事?价格怎么能和市面上一样?”沈千山有些气急,气收购价格高了,担心收购了这许多扇,销售不出去压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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