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一乐:【我爹好狠的心,一两银子都没偷偷往我包袱里塞……现在好了,天天都累成狗,我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没时间去想, 只想吃饭睡觉!】
432:【看出来了,你都快把谢林是谁都给忘了。】
孟一乐:【窝糙你不说我都不记得我是来做任务的了!顾老爷坑我啊!】
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他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没懈怠,孟一乐举着锄头刨了会儿, 热的前胸后背都是汗水, 有的不小心流进眼睛里去了, 咸咸的, 刺的睁不开眼。
这个锄地的活是他被赶出来的第二天找到的,其实顾明琅虽然整日风流làngdàng、吃喝玩乐, 但毕竟不是个傻的, 被赶出来以后完全可以动动脑子,gān点别的维持生计。
可孟一乐懒得想, 他就只想付出劳动力,然后拿着一日一结的工钱屁颠颠买些需要的东西,回家和木棉一起做饭、睡觉。
可能还是心中没有将自己当成一个会在这里长留的人吧, 所以才会有这种过一天是一天的念头,完全不觉得钻研个好法子,咬咬牙、吃点苦头,建立一番事业对他有任何意义。
孟一乐抹了把汗,低头继续刨。
其实这个活还好了,他晒不着,也累不着。
——孟一乐虽然被赶出来了,但周围哪个不知道他是顾家的大少爷?眼下不过是被迫出来磨练磨练,早晚还是要回去掌管顾家那一艘大船!
所以工头每天给他安排的活既轻松又简单,还特地将挨着树荫的一片地给他刨。
孟一乐忍不住吐槽:【太明显了,偏袒的太明显了!!】
432:【行了吧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要真觉得不好意思,拿钱的时候少拿点!】
孟一乐噘嘴:【凭什么,我手脚都被磨破了!】
确实,再轻松也不可能轻松得像是在家里当大少爷一样,该吃的苦、该受的罪怎么也不能少。
如此刨地刨了半个月,孟一乐手心脚心里都长出了一层薄薄的茧子,摸上去硬硬的有些不真实,每次挠自己的手时,总觉得隔着一层东西似得。
这天等到夕阳西下,孟一乐又扛着自己的锄头收工了。一天下来,他整个人都要累虚脱了,孟一乐抬眼瞅了瞅自己前面几位有说有笑的大姐,又望了自己虚软的、打着颤的小腿一眼,在心中哇的一声哭出来!
——他竟然被几位大姐比下去了!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男人了!
孟一乐排着队领了工钱,将几枚铜板放在怀中就往西边别院赶。还未走近就看到烟囱里冒出的袅袅青烟,映着远处波澜壮阔的漫天晚霞,温馨、喜悦,所有阳光的、明媚的qíng感,瞬间将他身上的疲惫赶走。
他推开门大步跑进去,一边跑还一边喊:“娘子,我回来了!”
厨房里软软飘出了娇羞的声音:“饭马上就准备好了,公子先去清理一下自己吧。”
“不,”孟一乐跑到厨房门口,斜斜倚在门框上看着里面忙来忙去的身影,“娘子好美,我不舍得走。”
“公子又胡说了……”木棉回头脸色红红的瞪他一眼,那一眼含着满满chūn水和qíng意,只让人想怜惜的将她拥在怀中。
孟一乐突然觉得,动qíng的女人真的能美成一副无价画作,那一颦一笑、一眉一眼都似陈年佳酿,光是气味就能让闻见的人发醉。
木棉长相的确平凡,可半月相处下来,孟一乐却在点点滴滴的生活中,越来越多地发现她的可爱之处。大概所有的善良都会给人加分,对他来说,木棉就像是位坐在莲花上的菩萨,心善的直叫人觉得她高不可攀、珍贵至极。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若是喜欢女人的话,木棉一准就是让他想娶的那个。
木棉见他半天还不肯走,又忍不住扭头瞧他:“公子傻傻站在那里做什么,累了一天了,快去屋里歇歇吧。”
“木棉,这你就说错了!”孟一乐大步走进厨房,到灶台前随意坐下,一边往里面添柴火一边逗她开心:“我这个活轻松的很,一点都不累,不信你看爷,是不是依然如你初见时一般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木棉笑着瞥他:“公子总是这样没羞没臊的。”手里搅拌汤水的动作却不停,她脸上被热气熏出一层红,眼睛却是又黑又亮,伴着喜色,伴着明媚。
“可惜我对做饭半点天赋都没有,你看你,脸都被热红了,”孟一乐心疼地望着她,抬手往灶台里添了一大堆柴禾,站起来将她手里的锅铲抢过去,“我来我来,你站在旁边监工就好。”
“公子,可你都累了一天了。”
孟一乐将人赶到门口,伸手将她脸上的汗轻轻拂去,“爷跟你说话你又不好好听,都说了一点也不累!在这好好看着,爷这就给你烧个满汉全席!”
“公子小心些……”木棉说完忽的笑了,掩着嘴角:“莫再把厨房给烧了!”
孟一乐头也不回:“不能够!爷是gān那种事的人嘛!”
木棉一边笑一边摇头:“……不是。”
*
两人用过饭,天色便暗下来了,古代人就是这点好,啥娱乐活动也没有,吃完就等着睡觉。孟一乐这天却兴奋地睡不着,燃着油灯,两人的头凑在一起,将这半月来的工钱通通放在手中,一枚一枚的数。
“……十七、十八、二十……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孟一乐兴奋地掀起眼帘,看向对面木棉,“我们已经攒了三十六文钱了!”
木棉也开心极了:“公子真厉害!”
孟一乐嘿嘿傻笑,颠了颠手中的铜钱,然后将它们尽数放回了木棉手中,对她道:“这下,我就将自己全部家当jiāo与你了,娘子!”
木棉被他这句“全身家当”哄的不停地乐:“那我可要把公子的家当好好保管,一枚钱都不能丢!”
孟一乐摆摆手,“钱丢了没事,重要的是人别丢了就行!”
木棉脸又羞红了,她低下头,捧着手里的铜板:“我不与公子说了,去睡了。”说完站起来就跑了,孟一乐赶忙对她背影喊了声:“好梦,小娘子!”
木棉跑到门口听到这话,又回头似嗔似怒地瞪他一眼,跑回自己房间去了。
孟一乐托着脸颊无聊地拿手指敲着桌面,透过大开的房门望着外面明亮的月色,被那清冷的余晖照的一室亮堂,轻轻叹了句:“真是个傻姑娘。”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麻布粗衫,虽没穿着那身纨绔公子的繁衣华服,这动作却还是做出了风流倜傥的味道。
他走过去关上门、chuī灭了油灯,便映着月色摸到了chuáng上,沉沉睡了。
第二日孟一乐照常去地头gān活,天才刚蒙蒙亮,公jī打鸣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其明显,有道是雄jī一唱天下白,没多久东方那点鱼肚白就扩大到了整片天空。
临近正午,孟一乐饿的不行,蔫蔫拿着手中的锄头挥舞几下,等待着工头歇工的指令,谁知他等来等去,却等到了一抹意外的身影。
孟一乐被拉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望着对方愣了愣,问:“你怎的来了?”
大松赶忙示意他小声点,低声道:“夫人叫我来的。”
孟一乐斜眼瞥他:“这事我爹知道吗?”
大松挠挠头,“知道?……不知道?……奴才也说不好……”
“笨死算了!”孟一乐敲他的头,“怎的这么晚才来,爷我前两天因为没钱都把玉佩、扇子给当了!”
“啊?爷竟然过得这么惨……”大松皱着眉,愧疚道:“早知道是这样,我就该偷偷溜出来一趟,给您送些东西再回去。”
孟一乐瞧他那副样子,忍不住想笑,面上却严肃地继续骗他:“是啊,不光那些,连那身衣服都让爷给当了,而且当铺那家掌柜的是个黑心肠,给的银子可怜的很,爷已经半个月都没沾过ròu了!”
大松赶忙将手里的篮子举上来,撇嘴,“爷别说了,奴才听了心疼。”他一把将篮子上盖着的布掀开,眼圈发红:“还好这次出门,厨房的小翠让奴才给您捎了只鸭子,您快尝尝。”
孟一乐听他声音不对,心里一惊,赶忙低下头去瞧他,大松却躲着不让他看,撇过头去。孟一乐心道:完了完了,玩笑不能随便开啊,这家伙还把人给整哭了!
“哭啥,爷刚刚逗你玩呢!”孟一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哄他:“好了好了,爷错了,明知道你担心我还这么逗你,我不对好不好?快收收眼泪,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大松终于肯理他了,嘴里却还嘟囔:“爷就是欺负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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