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穿着白t的男孩点头,鼻头因为刚刚哭过,带着一层透明的绯色。
“怎么办?”方青露出一个纠结的表qíng来,“我突然觉得心qíng好差,不想打这个电话了。”
孟一乐咽了口口水,忙道:“我……我自己打就好。”
方青却冲着期待、委屈的男孩儿轻眨了一下左眼,“你没听说过这句话吗宝贝儿,手机是人藏秘密最多的地方,我怎么可能随便给别人用呢!”
“你、你不要乱喊。”孟一乐睁大眼睛纠正他的称呼,似一只受惊的兔子,“我不想别人听到,给方先生误会。”
男孩儿说完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的脸上一片大红,如熟透的番茄,若能掐一掐,汁水都得是红艳艳的。
“哦。”方青面无表qíng的应了一声,似刚刚的兴致都被人扫去,整个人央央的。
孟一乐看他不理自己了,又开始着急,他不懂方青那句话“方先生不会接你的电话”是什么意思,但总觉得心里不安,难受的厉害,想立即就和方来通个电话才好。
他一碰到方来的事就会着急、慌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着一根水糙如何也不肯放手。他本就怕极了和方来结婚不过是一场梦境,现在好容易安心了几天,天空却猛的炸开一道响雷。
不论这道雷能不能将他的梦境炸裂,孟一乐都会担心,都会惊疑。
可怜委屈的男孩儿还想再求方青两句,这时候服务生刚好端着菜上来,他只好悻悻地闭上嘴,安静等待服务生的离开。
服务生却感受不到贵宾的着急,放下东西,体贴的拿上酒来,优雅地转动着开瓶器,轻轻一声“嘣”,将红酒瓶中的木塞拔_了出来。
而后转动着胳膊给两人倒上了红酒。
孟一乐等到服务生一走就立马开口:“给方先生打个电话好不好?”
“知道这瓶红酒我是什么时候寄存在这里的吗?”方青不理会他的问题,举起高脚杯摇了摇,迎着烛光打量杯壁残留的余色。
这动作他做来浮夸又帅气,一般人若是如此,肯定都会被人反感,方青却不会。
孟一乐扁着嘴低下头:“我想回家。”
“我刚读完大学那年,国际爆发了一场大型的病毒流感,当时整个国际形势都很不乐观,我作为重点怀疑对象被隔离在一栋老房子中,在那里被关了整整三个月,一天不多一天不少……我每天闲下来以后就会想,如果这次能熬过去,出去以后,我一定要买一瓶最好的红酒为自己庆祝。然后就有了它。”
孟一乐轻轻吸了吸鼻子:“……我想回家。”
方青正说在兴头上,闻言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他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冷笑一声:“什么时候吃完,什么时候回。”
孟一乐却仍然低着头,重复:“我想回家。”
他声音天生的小,如今带上两抹哭腔,不凑近了耳朵根本听不到,如刚生出的小鸟。
方青不再理他,拿起刀叉开始进餐,面上一派悠然,动作极尽优雅。法国大餐本就步骤繁多,一道一道菜下来,少说也有一个小时,更何况他点的还是整整齐齐的13道菜,而不是广为流传的删减版。
孟一乐耸着肩膀低头坚持了半小时,服务生一道菜一道菜地上,方青却专门治他的脾气一般,吩咐服务生将他的菜都摆在桌子上不准往下撤,如此一会男孩儿面前便堆了三四样餐品。
孟一乐之前在沙家都被疼着护着,有什么要求家里都会第一时间帮他办好,从没人这样拧过他的脾气,白纸般的少年用手背抹去下巴上的泪水,抬起头摸着银质刀叉开始吃东西。
一边吃一边默默地哭,烦人的很。
也招人疼的很。
方青看了几分钟,见他láng吞虎咽地流着泪将两份前菜和汤都吃了,在心中默默骂自己一声没出息,开口:“别吃了,走吧。”
孟一乐抬起头睁着大大的眼睛瞧他,星空被雨水掩盖,仍旧美得摄人。尤其是那两圈红彤彤的颜色,像是被谁涂了一层胭脂。
“还傻愣着做什么?”方青皱眉,“不是吵着要回家吗?”
方青太凶,他一露出这种不耐烦的模样孟一乐就有点发怯,赶忙放下手机的银具,拿餐巾将嘴擦gān净了。
男孩儿正要站起身,方青却又忽的唤他:“等下。”
孟一乐拿那双颤巍巍的眼睛看向他,里面似被吓的惊慌了一下。
“……怎么了?”他试探开口,小心翼翼的,好容易下去的哭腔再次泛上来:“不是说要回,嗝,回家吗呜……”
方青冲他做了个暂停的姿势,“得,我服,别哭了行吗小矮子,这眼泪跟自来水开关似得说开就开。”
不知道在chuáng上是不是也这样,被弄的狠了便一边哭一边喊他名字让他停下,光是想想就觉得下面发胀。
方青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肮脏方法,道:“喝口酒再走。”
孟一乐早就哭的堵住了鼻子,他弱弱抽了抽气,端起桌子上的红酒,抬起头一口喝光了。
方青望着少年bào露出的细长颈子,以及喝酒时滚动的喉咙,胀的更疼了几分。
男人的眸色深沉了几分,抬头也将手中的红酒一口饮尽,感受着微苦却又泛着甘甜的酒浆划过自己的喉咙。
“走吧。”他扯下脖子间的餐巾,站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身后果然响起急切的脚步声,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只小白兔。
*
夜空下的方家别墅笼罩着一层淡蓝色,大厅和走廊内灯火通明,将空dàng的别墅映得十分亮堂。
孟一乐躺在卧室的chuáng上与方来通电话,他两腿夹紧了被子,羞赧问:“方先生,我可以看看您吗?”
电话那边轻笑一声:“都用电话查岗了还不放心?”
孟一乐赶忙摇头,解释:“不是的,您误会了,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
孟一乐脸色彻底红透了,他张合着一张小嘴,憋出两个字:“想您。”
那边又轻笑了两声。
“您是不是不方便?”孟一乐问的十分小心,“我打扰到您了没?”
方来的声音沉稳地从那边传来:“嗯。”
“……”孟一乐咬了咬下唇,他知道自己太粘人了一些,可是方青故意用他在意的人唬他,他真的很没有安全感。
或者说,他一直没有在方来身上找到安全感,总觉得方来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瑰宝,得到后便爱不释手,宝贝的不行。
可瑰宝易碎,他怕自己不小心便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珍贵东西。
此时远在纽约出差的方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é,将身子整个靠在办公椅上:“打扰的我都没心思工作,只知道想你了。”
孟一乐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心里甜丝丝的,颤着声音唤人:“方先生……”
他下午被方青欺负的出来的委屈终于又露了出来,鼻子瞬间酸痛一片。
“怎么又哭了?我这还没开始惩罚呢。”
孟一乐赶忙拭了下眼尾,“没,没哭。”
“打开卧室墙上挂着的那块液晶显示屏。”
显示屏很大,孟一乐一抬眼就看到了,他从未见这个东西打开过,一直以为只是普通电视。
心中虽然疑惑,却还是按着方来说的跑下chuáng,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跪到显示屏下寻找开关。
男孩儿轻轻按了一下黑色凹槽,显示屏上立马显示几个白色英文字母,孟一乐对着电话那头道:“打开了,方……方先生?!”
孟一乐瞧着屏幕里的熟悉人影,见气质沉重内敛的男人正瞧着自己,立马调整了下表qíng,收回那副呆呆的样子,换上乖巧地笑容,“见到您我很惊喜,方先生……”
方来瞧着平板上超清晰的男孩儿,皱眉:“喝酒了?”
孟一乐迟疑着点了下头,为自己辩解:“只喝了一小口。”
“和谁一起喝的?”
孟一乐眼睛不自然的飘来飘去,他被男人bī问地不得不老实回答:“……您弟弟。”
方来嘴角的笑意不减,孟一乐瞧着这样的他却怕极了,两人生活了一段时间,男孩儿已经差不多清楚方来这种表qíng的含义,他急忙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背着您和别人一起喝酒的,我错了方先生。”
方来笑着开口:“乖,chuáng头柜里的黑色盒子,拿那根编号为3的放到下面。”
孟一乐惊恐地睁大眼睛,摇头:“不要,方先生,我真的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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