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落,胖叔就腾地站起来,二话没说,直接就将桌子掀了。两人当天吃的是粤菜,全部都是汤汤水水,将夏景年淋了个彻头彻尾,他一脸诧然,骂道,“袁正方,你犯什么疯?”胖叔伸手拿起自己的衣服,头也不回的走了。
夏景年倒是想追上去呢,可他这身实在难受,又没结账,只能打了电话让助理送了衣服来,换了衣服才回去。他是个缜密的人,思前想后,就觉得事儿出在私生子上。可他哪里能想得到,是他不过十八岁的儿子报复他啊。唯一想到的是,胖叔不说是挤成了马拉西亚亲人的遗产才bào富的吗?他不会就是个私生子吧!
得出这样论断的夏景年依旧生气,更何况,他在云城的忘年jiāo顾禾,要来海市了,这可是云城的地头蛇,怠慢不得,他就放了胖叔那边的心思,专心应付顾禾了。
顾禾的到来很简单,那块地拿下的价格虽然不便宜,可也算是拔得了头筹,此时这块地要奠基,虽然顾虑着身份他不方便出面,可借机私下里与一些官员恢复jiāo情倒是好时机。顾禾这一年多的确变了不少,如果说原先他的yīn霾都是显露于表面的话,如今瞧着他,可的确算是个儒雅商人了,眉宇间都是一派正气,半点看不出黑道的背景。
若是夏凡看到了,必会感叹,这样的顾禾才是他记忆中初见的顾禾。借着奠基的机会,顾禾专门雇了个豪华游轮,载着想要巴结的几位官员上了船,船上有美女自然也有各式各样的博彩器具,等着开到了公海,一行人便花天酒地起来。
一日两夜,顾禾巴结的尽心尽力,夏景年一方面为了自己在云城的工厂,一方面为了日后在海市的生意,陪得也尽心尽力,几位官员可谓酒足饭饱,jīng尽袋满,船回到港口,送别时,这群人各个对顾禾拍着肩膀说,“小顾,不错啊。”
这样的称呼,顾禾丝毫不在意,反而十分谦虚的笑了笑,“应该的。”想到当初借着顾晖的名头,姿态高高在上,俯视着他们的顾禾,对比心态下,这群人心里别提多妥帖了,各个想着,什么时候能再来一次。
可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送走了一群财神爷后,顾禾和夏景年因着一直没休息,就就近开了家宾馆,各自休息。可不过两个小时,这两个人就分别被电话吵醒,有人通知他们《关于当前经济情况和加qiáng宏观调控意见》颁布了,房地产要大事不好。
《意见》明显就是针对海市的房地产热和上海的股票热,但凡有点政治头脑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东西一出台,房产市场萎靡是肯定的。以顾禾和夏景年的老练,但凡有人事先透点内容,他们就会警醒。可惜的是,顾禾和北京顾家的人,关系并不亲密,乔梁手中这条洗白的线是瞒着顾家的,顾家为何要告诉他这消息?而夏景年,他一个港商,更不知道什么了?
押上了全部身家的夏景年有些惶恐不安,他甚至坐不住,挂了电话后,在房间里转了四五圈后,他直接披上衣服去找顾禾。可惜的是,他看到的是同样懊恼的顾禾。他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这时候,他总觉得跟着顾禾,要安心点。顾禾则是开始往北京打电话,探听消息。他不敢惹yīn阳怪气的顾昭,反而打电话给停职在家的顾晖。
顾晖被双开,完全没有再入仕途的可能性。开始往商界发展,同顾禾往来越发密切。去广东那件事,原本就是京中几个公子哥们的生意,也是顾晖牵了线,让顾禾参与的。倒是的确赚钱。听了顾禾的问题后,顾晖立刻明白了,不屑道,“怎么?你还在海市有生意?这可没跟我说啊?”
顾禾一把扯过来身边的夏景年,冲着电话里说,“不是我,云城的夏景年,夏氏药业的董事长,您应该还记得,他在海市刚花了六亿五千万怕了100亩地,这不一听消息着急了,问到了我这里?”说着,顾禾一使眼色,夏景年倒是真情实感,“顾先生,我赔上了全部身家买了这块地,您帮帮我,帮帮我吧。”
那边顾晖并不相信,他嗤笑一声,答道,“行了,我没时间听你们嘀咕,顾禾,甭管有没有你,反正是赔定了,你老老实实把广州的事儿gān好吧!”
说完,顾晖就挂了电话,电话这边,顾禾和夏景年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顾晖嘴巴毒,可没必要说假话,难不成真死定了!?他们不相信,可有些事情,让他们不得不信。
海市的房价的确开始降了。在涨的时候有多迅猛,在跌落的时候就有多无情。市场是什么样?中国人有句俗话买涨不买跌,股价再高,房价再高,人们瞧着那一溜上扬的折线图,就会认为自己买下后,它们会涨的更高。可若是跌了呢,没人会看好,所有人恨不得远离,整个市场一片混乱,没人接盘,地烂在手中,最终一点点变成废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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