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诚说完,就转头去接水,送回了夏凡待着的那间屋子。吕由恐怕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事儿,啧啧嘴,越发觉得有趣,就靠到大妈们待得那屋门口了。
他原本是想等问完了,大妈们自由了再采访的。可如今一战定就觉得压根不需要,大妈们的嗓门,直接穿透了屋门,一句话不落的送到了他耳朵里。这恐怕是正在说夏景年的当年事,只听这位高尖嗓门,略带方言的大妈道——
“我跟夏景年是同事,当年就是一个班的。他跟安茜谈恋爱,我可是瞧的一清二楚。当年安茜可是单位一枝花,夏景年早早瞧上人家,给安茜的哥哥安qiáng送东西,求着安qiáng介绍的。他长得好,也算有才,安茜就推推扯扯的答应了,有了孩子。
安茜吓坏了,专门跑到班上跟夏景年说这事儿,我就听了个正着。夏景年哄着安茜说,别着急,两个人结婚呗,就把安茜稳住了。夏景年打了结婚报告,还申请了结婚的房子,两个人三天两头的去布置新房,那锅碗瓢盆啊,家具啊,都是一点点弄出来的。我有次找夏景年说事儿,还进去看过一会儿,可真用心,门帘子都是安茜秀得鸳鸯戏水。
两个人都这样了,安茜也快显怀了,这不就给了通知,说是要结婚。那时候虽然夏景年的出身不好,天天写报告,但安茜人缘好啊,大家虽然都觉得她眼光不咋样,也都给面子,说要去热闹。哪里想着,结婚前一天,夏景年就没了影。
安茜急的四处找他,却始终没消息,最后在个犄角格拉的地方,翻出一封短信,说是他受不了了,就跑了,让安茜找人再嫁。我呸,单位里谁不知道安茜怀孕了啊,大家只是不明说罢了,都这样了,安茜能找个什么人。他一个大姑娘没嫁人怀孕生孩子,吐沫星子都快淹死了。也就是安老爷子人实在好,做了那么多年好事,厂里的人都感念他,安茜的日子才好过点。
夏景年当年一抹嘴跑了,如今听说夏凡赚钱了,就过来占便宜,我呸,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儿。安茜不在了,我们这群老姐们可都在呢,有我们在,他夏景年甭想占便宜!”
大妈们说得义愤填膺,吕由那边记得兴高采烈,多详实的内容啊,要细节有细节,要故事有故事,如今缺的,就是夏景年的那边采访了。此时夏景年那边也问完了,因着两人是港商,两人回答完毕,留下了联系方式,就准备离开。
吕由当即跟了上去,冲着夏景年道,“夏先生您好,我是省广播的记者吕由,我想就今天的事情采访您两句好吗?”
夏尧猛然停住了脚步,用站着jī蛋huáng的手一把攥住了吕由的胳膊,“没空,别跟来。”
吕由却是不放弃,夏尧一放手,又小跑的跟了上去,还喊,“夏先生,听说您为了拿到钱,威胁夏凡要将他的身体隐疾广而告之,这是真的吗?”
这句话一出,夏景年果然停了下来,他问,“夏凡这么说的?”
吕由反问,“您觉得会有谁知道的这么清楚呢?夏先生,夏凡真的有隐疾吗?您是怎么知道的呢?据说,夏凡的舅舅大姨都说没有这事儿呢。”
夏景年站在了那里,他明白,夏凡在bī他断了说出这件事的后路。夏凡如今算是公众人物,流言压根伤不了他,所以夏景年才让夏尧弄了份能够光明正大说出来的方案,以他父亲的身份,这份方案会足够可信,唯有这样,夏凡才会害怕。
而如今,夏凡先是让他被一群大妈围攻,将名誉降到了最低点,随后又恶人先告状,说出了他要以隐疾威胁他的言语,又让安qiáng他们作证,将他所能说的都堵上了。而且他真的经济有问题,他就算豁出去说出事实,只能显得他人品更低劣。一旦新闻发出来,这前后的反差,人人都会将他当做,一个抛妻弃子,想要讹诈儿子钱财的混蛋。
而此时,夏尧的手机却猛然响起,他迅速接听后,先是一句什么,又嗯嗯嗯几声,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夏尧就靠在夏景年身边,小声道,“药厂刘厂长的电话,今天已经有第六波来检查的了,他去打听,却没人告诉他哪个环节出了错。”
还能是谁?许杰可是东省的副省长。夏景年脸色微,叹了一声时机已过后,这才冲着吕由道,“那是你听错了,夏凡未出生我就离开小城了,他身体上有什么问题,我怎么会知道。”
说完,夏景年就带着夏尧匆匆离开。唯一留下吕由觉得没劲儿极了,大妈们不说夏景年很极品吗?这也没什么战斗力啊,这会子就认怂了。这让他有些郁闷的打电话给筱娴,筱娴倒是不在意,“没事,怎么不是做啊,名人家的花边新闻,也挺吸引眼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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