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门显然并不能隔音,张晓华在里面嚎哭,“你说,你说,你到底怎么得罪王瑞了,好好的同学,你没得罪人家,人家gān吗整你啊!同学那么多,我瞧着人家处的都好的很,上个月王瑞还帮刘晓敏换了套二室一厅的房子呢,为什么刘晓敏那么大的事儿都成,你动动手的事儿就不成呢!”
安qiáng显然被bī急了,着急道,“你就知道比比比,我哪里知道他为什么?我又没得罪他。谁知道他是不是犯病了呢?”
“呸!人家犯病,人家一个科长,没事gān用得着针对你吗?肯定是你在外面得罪人了,还不肯承认。你说,你那些同学,我早就说让你平时好好联系着,你就是不听,这下子好了,连个替你圆圆场的都找不出来。”
“圆个屁场,”安qiáng梗着脖子骂道,“老子跟王瑞势不两立。”
“势不两立,那房子,”说到这个词,张晓华怕是想起来外面还有人呢,声音立刻压低了,“你不要了,你让我们娘俩再去住那筒子楼,你姑娘都十七了,还没自己的房呢,你忍心啊。我的天啊,你是不让我活了啊!”
话一落,她就哭上了。她的声音尖细嘹亮,平日里夏凡会觉得乱得厉害,今日他却有种说不出的高兴,从壶里倒了杯热水,慢悠悠地吸溜着喝,还挑着眉问谷峰,“小夏姐怎么了?”
谷峰想了想安小夏刚才挑剔他妈做饭,心中也不高兴,哼了哼说,“觉得她爹给她丢人了,跟着她妈一块发飙,结果大舅被惹急了,给了她一巴掌。”
夏凡想着想着当年,安小夏将他的书包被褥衣服从卧室里扔出来,冲着他昂着尖下巴说,“这屋子以后就是我的,没我的允许你不准进。”心里骂了声该,顿时觉得白开水也好喝起来。
倒是大姨瞧着他俩不像样,扔了两头蒜过来,让他们扒蒜去了。
安qiáng夫妻俩在里面哭闹了足有半个小时,这才出来,红着眼圈的张晓华狠狠地瞪了夏凡一眼,就下去看安小夏去了。倒是安qiáng,黑着脸吃了饭,就不见了踪影。过了会儿谷峰过来,偷偷冲着他说,“你知道我听见啥了,大舅妈哄小夏,说是让她去收拾东西,说是过两天就搬进来,小夏高高兴兴回家了。”
夏凡听了明白,这夫妻俩打定了主意要搬进来,若是软的不行怕就要qiáng攻了。
第十一章
安qiáng并不是如谷峰想的没事gān跑了。他昨天从王瑞家里出来,就高兴的直打颤,回家后还跟张晓华炫耀了半天,说是自己朝中有人好办事,他同学可比张晓华那些qiáng多了。张晓华瞧着他那高兴样,以为王瑞真答应了呢,也就放了心。
两口子寻思着,今天上午房子的事情一办妥,房子彻底归了他们,夏凡一个十五岁的小屁孩,就算心里头对他不满意,能翻出多大làng花来?所以,虽然收养要找个德高望重的人做个见证,两人也没打算多费劲,想了想,就找了安qiáng他兄弟的爹,跟安老爷子当过同事,就是走个过场。
可谁知道今天早上他被涮了,张晓华在里屋差点哭断了气,还说这事儿难办了,安qiáng虽然心里不痛快,但只是觉得费劲儿点,就算名字写的不是自己,他照样能搬进来。所以让张晓华利索回去收拾东西,他去请人。
第一个去的是他铁哥们武进家。两人臭味相同,从小玩到大,不同的是,武进命比他好,人家姐姐们嫁出去了,各个帮着家里,武进都四十的人了,他妈帮他做饭,他爹帮他看孩子,享福多了。
这时候正是中午,他一敲门,就听见武进应了一声,然后就听着有拖鞋拖着地走过来,随后铁门砰噔一响,一个壮的跟头牛一般的汉子就开了门,瞧见是他,武进显然还挺意外,嘴巴里含着馒头问,“qiáng哥,你咋来了?”
安qiáng瞧着他堵着门,就推了他一把道,“找你家老爷子办点事,堵在这儿gān啥?”
听了这话,武进眼珠子转了转,将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人却没离开门,反而向前一步,出了门,拉着他往楼下走,边走还边压低声音说,“qiáng哥,你找我爸gān啥?”
他力气大,身子壮,安qiáng对上他就跟个没劲儿的一样,被拉着走了好几步,瞧着这样就生气,一把甩开他,哼道,“gān啥,好事!我老爷子明天发丧,请你爸过来吃饭,顺便当个见证人。好烟好酒少不了的。”
“qiáng哥大方我知道。”武进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只是我家老爷子这两天chuī着了,正生着病呢。你也知道,都七十多的人了,有点病就是大事,明天不一定能起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