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吸了口气,顾影歌忽然悲哀地意识到——
今天,自己要拿出真正的演技了。
原来自己平生最好的演技,竟是要用在这种地方的,很快,白羽卿迎了出来,见到顾影歌眼底便覆上一丝笑意:“影歌。”
“白大少。”顾影歌微微颔首,笑意微微。
不知道为什么,白羽卿和白羽尘其实气质上是有点相似的,可是每每看到白羽卿,顾影歌总会打心底有点厌恶,这种qíng绪来的莫名,顾影歌想不清也猜不透。
白羽卿倒是浑然未觉的样子,只是笑问道:“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见过了。”
“是啊。”顾影歌淡淡笑了:“如果说上次见面的话,好像是在公司的酒会。”
“里面请,父亲在里面等。”白羽卿微笑示意。
顾影歌便颔首跟了进去。
白书麓果然在客厅里面,见顾影歌进来便站起了身,示意顾影歌随便坐。
很显然,为了这次见面,白书麓也是做了准备的,他穿着一身不像是平时会穿的西服套装,定定地坐在沙发的彼端,看着面前的顾影歌。沉默的气氛里,顾影歌淡淡笑了,将随身带的东西递过去:“一点小东西,祝伯父身体健康。”
顾影歌送的东西很贴心,是美国带回来的一套保健按摩套装,不是多少钱的事qíng,到底还是一份心意。
白书麓脸色微微缓和了一点,道了声谢,又让白羽卿去倒咖啡。
话匣子一打开,气氛就好多了——
“影歌,今天伯父让你来家里,是为了和你说一件事。”
顾影歌微微一怔,点头:“嗯,伯父要说的是……”
“是羽尘当年的事qíng。”白书麓一字一顿道。
刚刚倒咖啡回来的白羽卿手上一抖,咖啡杯竟是啪地摔了下来,在地上四分五裂。几人显然都是一怔,白书麓就蹙起眉头:“怎么这么莽撞?”
“抱歉。”白羽卿摇摇头,伸手去捡。
白书麓没阻止,只是看向顾影歌道:“白羽尘小时候的事qíng,我都听说了。”
白羽卿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嘶了一声。
白书麓到底看不下去了:“不行的话就请阿姨过来扫一下,又不是小孩子了……”
顾影歌听着都觉得……白书麓什么时候和白羽卿关系这么和睦了?印象之中那个不苟言笑的白书麓好像一瞬间就消失了,变成了现在白羽卿的慈父。可是对白羽尘,白书麓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这样慈父的模样呢?
“白羽尘大概不是我的亲生儿子。”白书麓道。
这像是一个重磅炸弹一样,径自将顾影歌炸懵了。
顾影歌想,还好刚刚白羽卿没有把咖啡杯给自己,不然现在恐怕自己的也难保被砸的命运。
☆、第一百四十一章 最后半个月
“诶?”顾影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羽尘他……”
“对,这些事qíng我也在考证,而且顾小姐你,不是羽尘的青梅竹马是吧?”白书麓每说一句话,顾影歌就觉得自己之前的台本真的是làng费了。
白羽尘从来都没有料想到,自己的父亲现在在说着多么石破天惊的话。
顾影歌只好沉默片刻,淡淡笑了:“这又是伯父的猜测还是已经有证据了?”
“你是问哪一件?”白书麓淡然自若地喝着面前的咖啡。
白羽卿知qíng识趣地回书房了,偌大的客厅只剩下顾影歌和白书麓两个人,气氛却依然没有多么好。
顾影歌笑了笑:“两件都有。”
“我想要白羽尘回来验DNA,他拒绝了。”白书麓似笑非笑道:“或许他早就知道,他并不是我的孩子,只是出于某种目的才来到的白家。”
顾影歌看向面前的白书麓,眉头微微蹙紧。
白书麓接着说了下去:“或者你也是一样,为了某个目的,假扮成了白羽尘的青梅竹马,来到了白羽尘的身边,那么现在我要告诉你的事,白羽尘不是我的儿子,白家日后也许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你和白羽尘在一起……一点意义都没有。”
顾影歌一字一字地听完了,却忽然有点想笑。
她也真的这样做了。
白书麓沉默地看着笑出声的顾影歌,倒是有点意外:“你笑什么?”
“白羽尘因为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进入白家?”顾影歌的眼底隐约有嘲意:“羽尘他从来就没打算继承过您的事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羽尘在外打拼甚至不曾提过自己的家门,没有用过白家一丝一毫的人脉。我知道羽尘记不住小时候的事qíng,又和您分开居住了十年方才回到您身边,但是这些……难道不是您对他的亏欠吗?难道不是作为双亲的不负责任吗?为什么现在竟然成为了怀疑羽尘的借口?”
她一番话像是连珠pào似的,一瞬间就让白书麓沉默了。
这么多年身居高位,已经太久没有人这样直白地反驳过他的意见了。
白书麓看了顾影歌良久,冷淡地笑了:“看来你认为我是说错了。”
“关于羽尘的所有,您都错了,因为羽尘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身为白家二少的身份,但是有一件事……您没有说错。”顾影歌微微垂眸,眼底的嘲意说不清是为了白书麓,还是为了自己。
沉默片刻,顾影歌说了下去:“我的确不是白少的青梅竹马。”
白书麓几乎难以掩饰住他眼底的震惊。
顾影歌笑了,笑容里面有说不出的复杂:“我其实早在来之前就想过了,很可能伯父要说的就是这些事qíng,也正是因此,我才来到了这里。因为我希望伯父……至少不要怀疑羽尘,他不喜欢白家,但是我希望,您不要让他失望。”
因为这天下,您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能彻彻底底信任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能够让他温暖的呢?
白书麓久久地沉默,忽然笑了:“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目的?”
“目的?”顾影歌一怔,淡淡笑了:“没有什么目的,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希望羽尘能活的轻松一点吧。伯父,我没有查到当年真相的能力,但是我知道,看到的事qíng未必是真的,人的qíng绪,是很容易受到身边人左右的。”
顾影歌忽然想起来,在白书麓说起过去的事qíng时,白羽卿骤然摔碎的咖啡杯。
咖啡的污渍还在地上,白书麓顺着顾影歌的目光看过去,陡然沉默,
顾影歌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白书麓不可能在这一瞬间相信白羽尘而否认白羽卿,但是至少……自己坐到了自己能够做的事qíng。
站起身来,顾影歌道:“今天我就先告辞了,或许日后我也不会再来到这里了。伯父,保重。”
白书麓沉默片刻,破天荒地站起身:“我送送你。”
“不必劳烦……”顾影歌有点受宠若惊。
白书麓眼底复杂的qíng绪让她说不出下一句拒绝的话来:“我送送你。”
白书麓笃定道。
……
顾影歌回到家里的时候,钟叔正在上上下下地整理东西,看到顾影歌回来就笑了笑,像是以前一样迎了上来:“小姐。”
这样的灯光,这样有人在家等待的温暖让顾影歌的心底一下子暖融起来:“对了钟叔,我也有带东西给您。”
“之前不是说过腿脚不舒服么?这是问过别人以后开的补品。”顾影歌认真道,将一大盒东西递过去。
钟叔看了看行李箱,又看了看顾影歌,忽然叹气:“小姐啊,你给自己带了什么?”
“诶?”顾影歌一怔。
“千里迢迢去了趟美国,小姐给自己带了什么?最近还这么瘦,哎……小姐什么时候能在想着我们的同时想一想自己啊。”钟叔越说越激动,擦了把眼泪。
顾影歌怔住,想想自己……吗?
好像真的很久,没有把自己摆的那么重要了。
如果一定要说自己想要做到的事qíng的话,那么应该就是登上至高无上的舞台,成为真正的影后吧,自己好像一直都是在为这件事而努力着的。曾经心底还有一个白羽尘,可是现在连白羽尘都不能放了,顾影歌就彻彻底底地选择了孤独。
就这样认认真真地一个人过了下去。
不知何时开始,就习惯了。
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习惯了不再等待任何一个人的短信或者电话,习惯了每天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一个人,习惯了每天各种连轴转,习惯了……用面具掩饰自己的真实qíng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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