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好,嗯,没事。”顾影歌轻飘飘地笑了笑。
年渊一怔,有点心疼:“你不用逞qiáng也没事。”
顾影歌摇摇头:“不……我是真的还好。”
太短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事qíng,顾影歌一时之间竟然有点弄不清,最近的一切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太多的事qíng错综复杂地jiāo错在一起,最终钩织成一个巨大的网,顾影歌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网中人,明明知道走不出去,却必须一刻不停地往前走。
因为停下来,就真的陷进去了,而现在顾影歌还不能陷进去,她还有好多事qíng要做。
这几天,林竹音和温城凌源几乎寸步不离地陪在顾影歌身边,林竹音偷偷抹的眼泪比顾影歌都要多。而温城和凌源都是沉默,温城还好反正平时也是存在感很低,凌源倒是彻彻底底不一样了。这次回来以后,凌源总是沉默着,表qíng仿佛是无尽的悲伤。
顾影歌几乎不认识这样的凌源了。
葬礼的那一天来的人并不多,顾影歌只通知了一些很熟悉的朋友,她不希望将顾怀之的最后一程变成记者发布会,这或许算是一点私心,无疑如果这时候趁热打铁发布一些消息对自己很好,但是顾影歌还是不想这样做。就像是最后一点净土,顾影歌希望能够保持下去。
葬礼上,顾影思哭天抢地哭得特别惨,相比之下顾影城和顾影歌都平静许多。
他们平静地看着顾怀之为数不多的朋友一一上前哀悼,说着一些不知道是真心实意还是言不由衷的话。
一整天的时间,林竹音紧紧抓着顾影歌的手,像是怕顾影歌做什么傻事一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宾客都散了,顾影歌轻轻挣开林竹音的手,淡淡笑了笑:“我没事。”
“我帮你。”路骁走过来,静静地看了顾影歌一眼。
顾影歌听话地松开手,看着路骁和钟叔一样一样地将东西收好。
温城和凌源也在那边听着年渊的话帮忙,一时之间,顾影歌竟然什么事qíng都没有了,就在旁边当起了袖手掌柜。
“我其实没什么事,其实……我还没反应过来,原来爸真的没了。”顾影歌垂下眸去,唇角轻轻弯起一丝笑意,就那么轻声道。
林竹音一怔。
顾影歌似乎也不在意林竹音是不是听到了,只是接着说了下去:“嗯,怎么说呢,我现在能想起来挺多事qíng的,好像回到家里,那书房的灯还亮着,爸也会和我说好多事qíng,现在那些都没了。”
这是顾影歌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父亲,什么叫做父亲的谆谆教导。
也许顾怀之的确做过对不起顾影歌的事qíng,比如将自己丢给白羽尘设了一个局,让自己和白羽尘在一起又分开。
可是现在,顾怀之静静地躺下了化成了一堆灰,顾影歌想起来的,却还是关于他的温暖的记忆。
那个顾怀之一笔一划记下的小本子,被顾影歌认认真真地收了起来,顾影歌不知道在未来的日子里自己还会看上多少次,每次看到的时候却还是很难过。
这个人……真的就没了。
一个一心一意为了自己的人,会偷偷看自己的《大明传奇》好多次又不肯说的人,真的就不见了。
顾影歌垂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下来。
她哭的时候特别让人心疼,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哭得直抽。
林竹音手足无措,只能在一旁轻轻拍着顾影歌的后背,不多时也跟着哭成了一团。
……
顾影歌回想起来,自己都不知道那段时间是怎么走过来的。
白天的时候,顾影歌雷厉风行地行走在天谕的公司里,站定在记者的发布会上,淡然自若地宣称着天谕的股份,毫不留qíng地打压着顾影思的一切。她用绝对的手段和铁血政策收复了天谕,将经营权牢牢地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而到了晚上的时候,她最期待的就是由钟叔亮起来的那盏灯。
慢慢地,顾影歌也习惯了林竹音毫不客气地住了进来这件事,和林竹音在一起,总归比四下无人静寂无声来得好。
顾影歌也很少再去顾怀之的书房了,好像那里面任何一本书都承载了关于顾怀之的记忆。顾影歌闭上眼,也会想起顾怀之曾经慈爱的笑容,慢慢地,慢慢地,就愈发确认了,顾怀之对自己这个小女儿,是真心实意地爱着的,也是真心实意地期待着自己的飞huáng腾达。
只是自己到最后,也没有让他看到自己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巅峰。
这将会是永远的遗憾,顾影歌比谁都明白。
可是已经没办法弥补了。
……
顾影歌从来都没有想过,在这种时候,还会接到这样的讯息——
“白少要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顾影歌正在想着一周后的金剧学院赏。
年渊进门的时候带来的便是这样的消息,顾影歌怔了怔,哭笑不得:“我说,年叔你什么时候这么关注白少的事qíng了?他不是娱乐圈的吧?”
“你和白少的关系现在被媒体发布地沸沸扬扬的,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顾总的葬礼白少并没有来,也正是因此,流言甚嚣尘上,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事qíng就是稳住流言,不能让这些话继续说下去了。”年渊正色道。
顾影歌点点头:“分手其实……也不算什么吧。”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目光毫无落点。
“听着影歌,只要你觉得没什么,那就什么事qíng都没有,其他的事有叔呢,你怕什么?”年渊笑了笑,伸手拍了拍顾影歌的肩膀。
他的语声那么冷静,冷静而霸气。
可是那一瞬间,收去了所有的戏谑神qíng的年渊,呈现出一种无以伦比的可靠。
顾影歌眼眶一红,点点头:“好。”
终于到了做决定的一刻了,顾影歌在心底对自己说着。
可是真的放得下吗?顾影歌第一次如此地怀疑自己的决断力。
☆、第一百五十三章 如往事沉淀
有些时候顾影歌看到旁边若无其事走来走去的凌源,就有点无奈。
好像曾经的一切都被凌源彻彻底底地看在眼里,而现在自己和白羽尘分开了,凌源却还在自己的身旁,陪伴着自己最艰难的时光,像是曾经的白羽尘一样。
有时候顾影歌也会问凌源:“我说,你怎么还不回去找白少?”
顾影歌记得曾经凌源对白羽尘那简直是无比崇拜,可是现在时过境迁,他很少在自己面前提起白羽尘的名字,一切好像真的就过去了,什么都不剩了。
凌源蹙蹙眉:“影歌姐,你怎么还总是提白少啊?”
顾影歌失笑:“你曾经不是最喜欢他吗?”
凌源摇摇头:“现在我只喜欢影歌姐一个!”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嘴巴扁着像是在赌气一样,顾影歌不知道他在和谁赌气,可是总觉得……凌源心底是不甘心的。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凌源也开始学会了隐藏自己的qíng绪,彻彻底底地隐藏起来。他脸上总是挂着没心没肺的笑,再也没有在顾影歌面前说起过和白羽尘有关的事qíng。
倒是凌源和温城走得越来越近了,有些时候凌源就会和温城说上一些关于顾影歌和白羽尘从前的事qíng,似乎是在期待着温城的回应。可是温城到底还是个不会回应的人,他只是沉默地听着,偶尔笑一笑当做是反应。
顾影歌看到过几次,也就装着没看到,毕竟凌源他这个人……其实只是太需要倾诉了而已。
不想太多的话就压在自己的心底,不希望就这么让这段往事沉淀下去。
召开新闻发布会的那天,顾影歌穿得很平常,出门的时候年渊看了她一会儿,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从他的眼神里,顾影歌明白年渊本来想说的话——
在这种被渣男抛弃的时候,单方面开发布会最好穿得稍微单薄一点,再尽量素颜出镜,显示出自己的难过和悲伤,这样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封住媒体的嘴巴,将所有的问题都归结在白羽尘一个人身上。
可是顾影歌没有,她就那么平平静静地坐在台上,全然没有风雨yù来的感觉。
公开了自己最近的行程,说了说天谕易主以后的安排,年蔓抢到了第一个提问的机会——
“我想请问顾总一个问题。”
“请。”顾影歌温和地笑笑:“不用叫得这么生疏,我都没意识到这是在叫我。”
年蔓也笑了:“那么,影歌最近有没有和白少联络过?”
她的问法非常温和,也是因为与白羽尘和顾影歌的jiāoqíng,年蔓这种深谙问问题之道的人都没有问出什么带爆点的问题。显然,旁边的刘记非常不满,已经露出了轻蔑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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