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冷冷一笑,“那你的意思,就是bī着我在今日招婿入赘吗?”
“你若是不选,那便是意图谋害沈家的财产,今日就算你拔剑,我们就不会就此罢休!沈家的家业怎么也不能让你带着给外姓人!”沈平义正言辞的一拍桌子,厉声开口。
周围围着的那些年轻男子也顿时开口你一言,我一语的诋毁云卿。
“你一个整日在男人堆里行走的,还想要怎样的,便是我这样的,你以后想找也找不到了!”
“啊呸,不知道是不是早被人睡过了的,在这装成huáng花闺女,做什么样子给谁看!”
“……”
一句比一句的下流,一句比一句的难听,流翠在一旁听的,站出来就跟着她们对骂了起来,骂着骂着不知怎么,人群里就开始推搡了起来,那些年轻的男子和云卿后边的丫鬟婆子乱做了一团,云卿被他们围在了后方,推搡之间将桌上的茶具和茶杯,还有摆放在周围的东西都打碎了!
似乎觉得闹的太过了一些,沈平突然开口大吼道:“住手!”
那些推搡的年轻人被他吼了一句,终于停下了手来,不甘不愿的站回了原处,而云卿此时脸色已经冰冷的吓人,望着眼前的一gānláng藉状况,她深深的凝视了这些人,凉凉的开口道:“诸位今日到沈府来,便是带着一gān休妻抛家的人,bī着我在他们其中选了吗?若是如此,今日云卿将话说在前头了,你们可以说我抛头露面,可以说我不顾脸面,也可以在背后觊觎沈家,撺掇人来沈家铺子闹事,这些事qíng,你们莫以为我不知道,只是看在是族人的面子上,我并没有说出!可是有句话说的好,狗几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你们若是硬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如此的事qíng来,那么我沈云卿也不是随便任人揉搓的人,既然你们觉得名声不重要,要做此等bī迫女子的事qíng,那么我也不会客气,大不了鱼死网破,咱们谁也别得了好!”
其他人没有想到云卿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既然她上次拔剑,到底还是因为被人bī急了,想要保住沈家的财产,可是这次,她所说的明明白白只有一个意思,那么就是,若他们还要bī迫,她将不管一切的要和沈氏一族脱离关系,将沈家和沈氏一族分离开来!
这么多年,沈氏一族虽然在扬州还算是大族,但是族中人才不多,已经渐渐的在没落了,族人中出息最好的便是沈茂,也是靠着沈家,沈氏一族在扬州才算有一袭地位,毕竟沈家虽然是商人,但是在扬州百年,也算的上是根深蒂固,若是沈家和沈氏一族划清关系,其中很多的牵扯便要断掉,相当于拆掉了沈氏一族的顶梁柱!
闻言,厅中静了下来,族长似乎也有些踌躇了,脱离族宗的做法,在这个时代的人,是轻易不会用的,但是……
他抬头看着站在那不慌不忙的云卿,她的xing子,且烈且刚,说不定真的会如此作为!
沈平似乎也被云卿的一番话吓到了,他静静站了一会,然后转头对着族长道:“族长,也许是我们bī得太紧了,此事再稍微等一等,到时候传出去给人听到,也对我们沈家族人的名声不好,于所有族人都没有利。”
族长看大儿子都这么说,一怔之后,思忖了一会,也点了点头。
沈平见此,便走上前对着云卿拱手道:“今日之事,也是我们cao之过急了,只是最近扬州传言太过难听,我们才会有此一举。”
云卿望着他,并不说话。
沈平丝毫不见尴尬,依旧笑着道:“看孙侄女还在生气,那堂舅姥爷我也只有倒上一杯茶赔罪了!你们去倒两杯茶来!”
沈平吩咐道,但是那些丫鬟没一个人动身的,都在等着云卿的指令。
云卿看着他的样子,当着这么多人面,他给自己赔罪,若是她不接,传出去便是她不尊敬长辈,兀自狂妄,这和之前的事qíng那么就有了本质的区别。
如今沈家的变故才刚平静一点,若是真一下和族里闹翻,必然会掀起第二个巨大的波澜来,此时此刻的沈家再经不得其他风làng。
即便是心内不喜,云卿还是点点头,过了一会,一个小丫鬟端了一个方木的红盘子进来,将茶水端起,给云卿和沈平一人一杯。
沈平举起茶水,笑道:“喝完这杯茶水,希望云卿莫要再生气了。以后我们必当是全力支持沈家,不会再bī迫于你。”
他说完,就以茶代酒的喝了下去,将茶杯对着云卿一举。
云卿微眯了眼,突然盈盈一笑,红唇勾起,“有了族中的支持,我也会更高兴的。”她抬袖掩唇,也一口将茶水喝下。
眼见这和好的茶水都已经喝了下去,族长就是再有想法,也没了想法了,他心痛的看着沈家装饰的富丽堂皇的屋檐,家具,恋恋不舍的带着那一群年轻和两个长老,出了门去。
待送走了他们,流翠便开口道:“这些人真够无耻的,带着一群歪瓜裂枣的人给小姐挑选,竟然还说什么品行高端,也亏得他说的出来!脸皮比西瓜皮还要厚,厚的没救了!”
云卿被她说的一笑,“你这可不是冤枉人家西瓜了,咱们刚吃的那个西瓜,可是薄皮瓜。”
流翠捂着嘴,顿时又好笑又好气道:“小姐,就你还有心开玩笑,你是心胸宽广不在意,可是你看看他们刚才那样子,开始就气势汹汹的要bī着你选个人,一看没办法了,立即就说要喝茶和好,真是做鬼也是他们,做人也是他们,反复无常最小人了!”
流翠相当不忿的说道,云卿侧过头,望着她道:“好了,既然知道他们是那样的人,你又何苦再生气,气到的还不是自己,反正知道他们是这样的人就好了,以后他们要是再来,也知道怎么应付。”
“不过小姐啊,这外头的人如今说的的确也很难听,就是府里的下人都偷偷议论,奴婢都听见过两回了,这老爷也不知道如今在哪了,还不早点回来!”流翠撇了撇嘴,很是替云卿着急。
“好了,别想了,去准备下,我们按照计划,今日是要去商行的。”云卿吩咐完,思绪却是在想另外一件事,今日族长他们一行人来势汹汹,带着一大群人,看起来是不会随便罢休的模样,可是为什么到后来,却一下子收了手,又带着人回去了呢。
她不会认为族长他们真的是突然来了感悟,觉得对沈家有愧了,所以才走了的。
她觉得事qíng没有这么简单,既然出动了这么多人,安排了这么一大出戏,也许这背后有她不知道的什么事qíng,他们都在暗中进行见不得人的勾当。
云卿突然觉得,有这么一群人做族人,简直是在明处给自己安排了一大堆刺刀,等着随时扎上去。
马车在轻轻晃动,外面的光线明明灭灭的从抖动的窗帘中投了出来,云卿望着那在yīn影中透出来的一条金色的阳光,眯着眼细细想道:族长他们究竟有什么yīn谋?
048 他回来了
翌日,天色稍暗,云朵集在天空中,漂浮不定,阳光透过云层投在地上,留下大朵棉花般的yīn影。
秦氏和韦沉渊两人也到了沈府来,之前他们也曾经来看望过谢氏,后来见府中事务多而繁忙,便没有再上门。
谢氏请他们坐下之后,韦沉渊先给谢氏行了礼,然后坐在一旁。
秦氏脸色已经好了许多,如今站着也无需人扶,就连韦沉渊脱去了原本的菜色,如今面目清朗,俊俏的容貌配着清瘦的身姿,好一个翩翩公子。
几句平日里的客套话后,秦氏端着茶盏,便开口道:“不知夫人可有帮云卿挑好入赘的女婿?”
闻言,谢氏一怔,眉头蹙了起来,秦氏前来问此话的意图是什么,难道说……谢氏狐疑的看了一眼韦沉渊。
秦氏将她的神色收于眼底,她将茶盏放下来,又接着道:“昨日沈氏族长带人大闹沈府的事我也已经听闻了,你家老爷已经是一个多月失踪不见人影,如此大的家业亏得云卿慧敏果断在支撑着,当初你们母女对我和小渊恩重如山,如今也是我们报答你们的时候了。”
云卿闻言一愣,秦氏这一番话究竟要说什么,谢氏问道:“报答?”
秦氏转头看了一眼韦沉渊,眼底透露出一点不舍,却定了定眸,转头道:“我家虽然贫困了些许,可到底你对我家都是知根知底的,这些人趁着这事bī着云卿随意找一个入赘,不如就让我家小渊入赘了,虽其他不好,可小渊这人是我儿子,他其他不成,还是个有责任感的。”
听了这话,谢氏是明白了,原来秦氏是知道昨日族长上门bī亲的事,今儿个带着韦沉渊来,就是要让韦沉渊上门入赘报答恩qíng了。
云卿在一旁听的倒是没有半点儿女孩的娇羞,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这……这是什么事啊?她抬头望着韦沉渊,只见他穿着一身天青色的长布袍,脸色不喜不悲,眼神很平静,与一年前的样子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但是她同样也看得出,韦沉渊对于上门入赘此事,虽然没有表示反对,也没有什么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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