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美貌,就算她xing格再像元后,又有什么用呢。
“那要不要奴婢再到各宫去问问,看有没有人看到究竟是谁做了小动作的?”米儿询问道。
“莫要让人看出来了,小心打糙惊蛇。”虽然觉得查出这个下手人的机会不大,但是章滢也不会放弃,人多眼杂,也许真会有人不小心看到了。
夜深露重,月儿孤冷坠在天空的一角,望着华丽的后宫里,富丽堂皇的宫灯在着重叠繁复的宫殿阁楼照耀的宛若琼楼玉宇,明光灿烂划过一道道的轻纱轩窗,点起无数寂寞的年华。
雕刻着鱼儿戏水的花窗朦胧的印着如水月色,宛若一颗硕大的明珠,清傲的散发着光辉,淡影印窗,章滢靠在美人榻上,痴痴的望着那颗冷月明珠,在一片迷离金玉之中,眼神里的寂寥与这周围极为不协调的。
直到谷儿从门口走了进来,她才回过神来,抚着一抹流苏,问道:“你手上拿的什么?”
“奴婢也不知道,刚才到院子里的时候,突然从墙头有人将这个丢了进来。”谷儿把手中一封纸信递给了章滢,“奴婢问了是谁,外头也没人答应。出去看的时候,也没见着人。所以进来问娘娘如何处理?”
章滢接过来,想了一下,将那纸信打开,只见上面写了一行小字——“今日湖边之事,另有蹊跷,速来明月亭下相见。”
署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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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字落在眼底,章滢猛地坐了起来,安初阳他巡逻的时候难道看到了是谁动的手脚了吗?那时候人多不方便说出来,此时才让人送了信过来,当面将事qíng说清楚吗?
她的心有些不平稳的跳了几跳,白日里那么多人在,连一句正式的谢谢都未曾与他说过。此时手心的信便如同一团火一样灼烧着她,连带全身的血液也热了起来。她站了起来,脚步往外刚走了两步,内室里的水晶折she的光闪过她的眼眸,倒影出残缺的人影,露出那一支别在头上的玉凤簪。凤首衔珠,润泽尊贵。
章滢猛地顿住,奔走的动作停驻,像是被折了翅膀的鸟儿,顿时颓然。她又慢慢的躺了下去,捏着一张纸在手心里揉着。
是啊,她一时冲动,差点就忘记了,自己不是颍川侯府的小姐,而是后宫最受宠爱的珍妃娘娘了。这张纸,蹊跷太多。
依安初阳的xing子,绝对不会半夜三更从墙头丢封信笺出来这种事qíng的,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故意假借这纸条来约她。她冷冷一笑,将纸抓成一团掷到地上,目光森然。这些不安分的人,定然是今日看到安初阳救了她,又想用这法子约她出去,到时候好来个瓮中捉鳖。
抬手抚了一下凃了淡红眼影的眼角,大概是那时候看到安初阳,眼神里还是透露出什么,被人捕捉到了,才会有这一封信的。
谷儿一直在等章滢回话,不到一盏茶功夫,见她神色变幻了好几次,一时激动,一时忧伤,最后又化为了一片冷凝,只看着没有回话,直到见章滢的脸色恢复了寻常,才问道:“娘娘,这上面写了什么?”
章滢想了想,把信递给了谷儿,“你瞧瞧罢。”
谷儿跟在孟夫人身边,是识得字的,一眼看完,心里就有些害怕,“娘娘,这是安公子写来的吗?”
“不会。就凭安初阳那xing子,怎么可能会来月下送信这一套,这定然是有人故意送进来的,想引我出去的。”章滢摸着左手长长的金色缕空护甲,脸上的笑意微凉。
米儿从外间收拾了进来,听完两人的对话,走到谷儿的旁边看了一眼那信,忽然皱眉道:“娘娘这里送了信,也不知道安公子那里是不是也让人送了。”
刚躺下去的章滢又立刻坐了起来,双眸震惊的望着米儿,“我怎么忘记了,她们要陷害的话,就必须要有男人才可以!”安初阳在御花园救了她,如果那个下手的人也以她的名义写一封要求求见的信笺引安初阳过去,到时候那些人到了明月亭,虽然她没在,可安初阳在那,搜出什么东西来,比如那冒名的信笺,到时候两人也会被拖下水。
“米儿,你赶紧去明月亭外面守着,若是看到安公子,就让他不要再进去了。”章滢吩咐道。
米儿却是拧眉不动,看着章滢虽然震惊却泄露出浅浅惊惶的面容,斟酌的开口道:“娘娘,奴婢若是去到的时候,正巧遇见埋伏在明月亭周围的人,岂不是更说不清楚了。”
如同一阵冷风拂面,将章滢头脑中一团烦乱chuī了个gān净,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又犯了冲动这个老错误。她只顾着不要让安初阳陷入这一门的危机之中,却忽略了米儿原本就是她身边的人,要是让人抓住了,那就等于人赃俱获,更是洗不gān净了。可若不去让人拦下安初阳,到时候事qíng的结果还是会对她不利。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站到了轩窗前,推开窗户之后,秋日的寒风迎面灌人的肌肤毛孔之中,章滢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米儿赶紧拿了披风给她披上,“娘娘,秋夜森寒,你还是莫要站在窗前,着了冷风可就不好了。”
章滢摇了摇头,chuī一下冷风也好,将刚才那浑身流动的灼热焦虑chuī去。她看着窗前的大树上掉落了一片枯叶,飘飘dàngdàng的垂落到了窗台上。又是一年秋,花糙树木都在萧瑟之中枯huáng死去,埋在了泥土之中,等待着明年chūn又来……
忽然,她的眼眸里划过了一道明亮的光线,面上露出一抹从容的笑意,转头对着米儿道:“帮我梳妆,我要亲自去明月亭。”
虽然章滢没有明说过对安初阳如何倾心,然而米儿却是知道自己这位娘娘对安公子的不同,刚才她便是怕章滢关心则乱,才会提醒她,此时见她chuī了一阵凉风后,所说的话比开始还要让她惊讶,“娘娘,你怎么能去啊,你都识穿了送信之人的yīn谋了,再去岂不是让人抓住你的把柄。还请娘娘三思啊!”
“米儿,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今日这局,就算我识穿了,不去赴约,最后也还是会牵扯到身上来。”她一面说着,一面站到等身高的水银紫檀包边镜架前,挑选合适的衣裳。
谷儿依旧是满脸的犹疑,苦心道:“娘娘,安公子被人抓住,搜出那封假的信笺,只要娘娘没有写过,没有做过,没有确凿的证据,依陛下对娘娘的宠爱,不会对娘娘怎样的。”
见她玉手指着一件水色云烟裙,谷儿忙捧了出来,和米儿两人展了开来,章滢转过身来,伸开两臂,含笑道:“你们听过一个”疑邻偷斧“的故事吗?说的是有一个人丢失了一把斧子,便怀疑是邻居的孩子偷了,他看那邻居孩子走路的样子、说话的神态等一举一动都像是偷斧子的。你知道吗?这后宫之中,有时候让一个人冷落的,并不一定要实际上的证据。只要让陛下怀疑了,日后就算我再小心翼翼,也会惹得一身脏。”
她说的如此详尽,米儿,谷儿两人自然是听的明白,“娘娘,那你亲自去,陛下看到你和安公子在那,岂不是比疑心还要严重?”那可是叫亲眼所见啊。
章滢微眯了眼一笑,侧过来望着两人,细嫩的肌肤在夜明珠照耀下,莹莹生辉,“所以啊,我们就要做一点准备了。”
停云轩中。
萝叶从外头走了进来,对着正坐在桌前的玉嫔行了个礼后,面带喜色道:“娘娘,奴婢已经看到珍妃从未央宫里出去了。”
玉嫔拈了一块蜜饯李子在口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自然会去的,在御花园里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她和那安初阳之间绝对不是同乡那么简单。”
“娘娘目光jīng准,一下就看出了珍妃不安份,有了陛下还和个侍卫不清不楚的。”萝叶细细的嗓子带着巴结,眼前这个玉嫔可是四皇子送进宫的,又是陛下最近的新宠,她可要好好的巴结,以后就可以仗着主子在宫中耀武扬威了。
“安初阳那边呢,怎样?”玉嫔拿起帕子擦了下手,那侍卫生的倒是不错,男人味十足,出身也挺好的,父亲还是户部尚书,只可惜啊,偏偏还跟珍妃搞在一起,也由不得她不下手了。
“回娘娘,据回报,他收到信后,没多久也出来了,像是朝着明月亭那方向去了。”萝叶眼底带着一抹jīng明,轻声地说道,“他们两人都依照娘娘的神算现在去赴约了,娘娘,咱们是不是也要动作了?”
玉嫔挑眉一笑,她是中州的官员家中的歌姬,从小就从众多女孩之中挑出出类拔萃,容姿出色,根骨上佳之人,然后让师傅来教她们琴曲歌艺,根绝每个人不同的气质,培养出各种各样不同xing格,不同才艺的美人,再献给其他高级的官员,或者是赏给下面得力的帮手,用来收买,笼络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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