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姨娘,你也太没规矩了,大夫的话还没说完,有什么幸灾乐祸的话,还是等到结果出来再说吧!”云卿语气冷硬的打断水姨娘的话。
水姨娘眉头一皱,冷笑道:“齐大夫刚才明明说了就是ròu桂粉……”
“慢着!”齐大夫打断了水姨娘的话,拱手道:“可能水姨娘误会什么了,根据在下多年行医的经验,这药包中的应该是厚朴粉才对。”
屋中所有人的表qíng都是一怔,老夫人面色都划过一丝怪异,“齐大夫,刚才huáng大夫说这是ròu桂粉?”
齐大夫低头道:“在下只是根据在下的经验判断,这是厚朴粉。”
齐大夫的医术在扬州颇有名气,否则老夫人的身体也不会jiāo给他调理,其实心中对于他的诊断比huáng大夫的信任的多,只见老夫人眼珠在huáng大夫脸上游走了一圈,目光里尽是怀疑。
谢氏此时也稍许好了点,看着齐大夫诊断出女儿身上的药粉包是厚朴粉,顿时底气也出来了,开口道:“怎么,水姨娘,你刚才还不是说这是ròu桂粉的吗?现在为何又不出声了?”
水姨娘瞟了一眼站在身旁的huáng大夫,满脸愤愤,转过头来又皮笑ròu不笑的,美艳的面上带着一种刻薄,道:“刚才是大夫诊断的,婢妾便以为是的了,可是不是ròu桂是厚朴,更让人怀疑啊,岂知那药粉是不是你们替换下来的啊!”
云卿失笑,水姨娘这张嘴倒是厉害,她不慌不忙道:“既然huáng大夫这包药能检查错了,那里面安胎药里的药粉也许也会检测错了,不妨一起拿出来看看。”
水姨娘丝毫不在意的捂着嘴道:“大小姐倒是谨慎,说的也是,那便让人将安胎药再拿出来检查看看吧。”说完,看着跪在地上还捂着脸在哭泣的chūn巧,暗中冷笑,这药她早就让人买了ròu桂粉带给chūn巧全换了,就算再换一百个大夫,安胎药里面也只会是ròu桂!
碧莲从里面将刚才那一串的安胎药拿了出来,齐大夫又细细的看了以后,默不作声,水姨娘满脸得意,“你就直接说这里头是什么东西吧,就算是ròu桂粉也没什么,不要犹犹豫豫的了。”
这一次,齐大夫却是抬头看着huáng大夫,指着手中的药粉问道:“方才你诊断里头的是何东西?”
huáng大夫此时已经没有了开始的把握,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是ròu桂粉。”
齐大夫眼底闪过一丝不屑,摇了摇头,将那包药粉拿出来道:“huáng大夫,本糙中有记载,ròu桂气芳香而味涩,厚朴则味辛,两者外观相似,药xing则大不同,你在扬州行医也有两年,若是有尝的话,因是可以认识的。这药包中的是厚朴粉,绝不可能是ròu桂粉!”
水姨娘摇头否认,赤金的步摇甩在她的脸颊,发出叮叮的响声,“不可能,这里面一定是ròu桂粉!”
“在下行医数年,从八岁在药行做学徒开始,手中过药无数,若是厚朴和ròu桂也分不清楚,岂能在扬州回chūn馆内坐堂行医!还望水姨娘莫要开口胡言!”齐大夫见有人侮rǔ他的专业xing,一张和气的脸也板了下来,他绝不允许人砸了他的名声。
“huáng大夫,你虽不是什么名医,也是坐馆的大夫,不要被他压迫了,快说,这里面的到底是什么!”水姨娘满心的自信,那药包里面的不可能是厚朴。
huáng大夫收了她的钱,一心想着事qíng早做好了,里头一定是ròu桂,也没有尝,此时被齐大夫那铮铮的声音吓得身子发抖,qiáng撑着一口气道:“对,齐大夫,你不能因为是回chūn馆的大夫,就仗势欺人!”
“仗势欺人?”齐大夫闻言怒极反笑,拿着一包药粉指着大门道:“huáng大夫,既然你如此说,那今日咱们就上官府去看看,看这包药粉究竟是ròu桂还是厚朴,若是我说错了!我立即收拾包袱再不从医,若是我对了,那你就是行医欺人,如此,你gān还是不gān!”
他的声音非常大,震得huáng大夫半晌不能言语,其实他心中已经知道齐大夫的诊断肯定是正确的,这药包里面的若不是厚朴,齐大夫断不会说上衙门之言,他去了官府,一旦被安上个行医欺人的罪名,此生就再别想做大夫了,虽说水姨娘给了他一锭金子,可是那金子也只够一时,若不行医,家中母亲幼儿下半生如何,顿时脸色灰败,拱手道:“在下学医不jīng,诊断有误,愧对诸位!”说罢,一手抢过药箱就急急的跑了出去。
云卿望着他逃荒般的背影,冷笑不已,她早在外头安排了婆子守候,想要逃没那么容易!
水姨娘张口想要跟huáng大夫说话,见众人眼中都露出鄙弃的神色,又忍住了喊声,脸色顿时变化了十几种,目光落在那堆药粉上,一下就出口反对道:“齐大夫,你是不是被谁人收买了,所以硬是将里面的ròu桂粉说成是厚朴粉!”她还是不死心,这样好的机会,怎么可以làng费了!
“莫要以己之心度人,水姨娘。”云卿笑了笑,脸上露出一丝讥诮,“水姨娘,你听到安胎药里面的药粉是厚朴之后,好像很失望的样子呢?”
“没……我哪有……”水姨娘惊慌的连‘婢妾’都忘记自称了,盯着chūn巧道:“明明是chūn巧说换了的,我只是觉得奇怪,夫人都让她换了的药,怎么会又是厚朴……”
“是啊,当初夫人就是要让奴婢去换成ròu桂的,奴婢也不知道里面为何是厚朴!”chūn巧此时也不假装哭泣了,跪在地上抬起头来,满脸的大惊失色,她明明按照吩咐,将里面的药粉全部替换过来了,为何里面还是厚朴?
云卿淡淡的笑着,凤眸如同白霜凝结,带着森凉的寒意,“chūn巧,你真的对夫人太忠心了,若是一般人听到这里面的药没有被换,肯定是高兴自己的罪名被洗脱的,毕竟谋害府中子嗣的罪名不小,你却一直在大声的告诉其他人,就算里面是厚朴粉,夫人也让你调换过ròu桂粉呢,如此忠心耿耿,真是与众不同呢。”
她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早在chūn巧鬼鬼祟祟撞了坠儿的那日,云卿就发现了不对,在问过坠儿chūn巧当时手上有没有拿东西,得到也同样拿着药包这个信息后,她便觉得其中有古怪,让青莲悄悄跟在了chūn巧后面查看她的举动,发现她在换药的时候,立刻就将里面被调换的药粉又换了回去。
chūn巧未曾想到这一点,身子陡然的一凉,看着大小姐那双明如灿阳的凤眸,只觉得内心所有的一切都被她看透。
“chūn巧,你还不如实说出,这药究竟是怎么回事!”谢氏厉声喝道,这个chūn巧,以前留在府中就去勾引沈茂,开脸做了通房后又蠢蠢yù动,接着苏眉的事,谢氏好不容易将她弄了出去,她竟然还在外面弄这些下三滥的东西,还诬赖是谢氏指使,她就不相信,仅凭着一个丫鬟,敢做出诬陷主母的大胆举动,这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而这人……
谢氏抬眸,目光狠厉的盯着水姨娘,只有这个女人,才喜欢在后面挑拨。
chūn巧此时还是死鸭子嘴硬,抬头看着谢氏道:“夫人,这都是你指使的,是你让奴婢在药里下了ròu桂粉的……”
云卿看着她那副宁死都要诬陷谢氏的模样,倒是奇怪水姨娘究竟许了她什么好处,她竟如此执着,既然这么忠心耿耿的想死,她就给她去死,她轻轻一笑,对着chūn巧道:“chūn巧,莫说是不是夫人指使的,你硬要攀扯上夫人是以为自己还可以有一条生路吗?陷害主子,诬陷主母,你可知道是什么罪,即便今日夫人被诬陷了有罪,作为下毒谋害了沈家子孙的你,也是没有活路的,难道你认为有人还能保住你吗?”
“保住她?!”老夫人首先一个出言反对,恨声指着chūn巧道:“哼,休想!且不论主使是谁,这个下药毒害我孙子的贱蹄子是一定要死的!”
云卿说的话,其实正中chūn巧的心思,水姨娘当初让人传话给她,便是说用此事将谢氏扳倒了之后,水姨娘是老夫人的亲戚,只要怀孕肯定能扶正,到时候就将chūn巧抬成姨娘,享受荣华富贵,而老夫人是水姨娘的远方婶娘,水姨娘为她开口说话,顶多是挨点板子,没有其他事qíng的。
谁知,如今老夫人发话了,怎样都不会放过chūn巧,她立即慌了,望着水姨娘道:“姨娘,你当初和婢妾是这样说的,你是说只要奴婢按照吩咐去做了,害死了眉姑娘肚子里的孩子,赖到夫人头上,只要夫人被休,大小姐也会连带被讨厌软禁起来,到时候家中就是你独大,就算老夫人迁怒与我,你会替我求qíng的!”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脸有惊色,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这药是水姨娘让换的!实在是剧qíng大转换啊!
水姨娘神色慌张,怒喝道:“chūn巧,你不要随便乱说,这药明明是夫人让你下的,你要求就要求夫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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