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的伤已经开始结痂,加上尤妈妈惦记得紧,不见二爷怕是放心不下。而且军营里的伙食对二爷来说不算顶好,所以还是回家休养恢复快些。”杨宜细心地解释。
听了解释,展鸿涛倒吸一口气,好家伙,这招釜底抽薪,够狠!
回到童家,在尤妈妈jīng心地照顾下,童二爷休养了一个月,伤就已经全好了,可惜脸上的疤犹如一条蜈蚣从嘴角处直至耳际,不可消除。本来二爷的长相就够凶狠的了,此时再加上这道疤,更像那些不要命的亡命之徒。
尤妈妈背着二爷时,不知叹了多少气,抹了多少泪。
二爷养伤期间,尤妈妈对杨宜的教导并未落下。
将养了一个月,二爷便回军营去了。日子又步入了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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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过两天沐休你有什么安排?”展鸿涛涎着脸,讨好地问,一点兄长的样子都没有。
“gān什么?”童二爷随意地问道,眼睛根本就没从沙盘上移开。
“没安排就一起去青山打猎吧,如今正是狍子肥美的时候。”
童二爷抬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以往他不是问都不问自己,直接拉了人就走的吗?
展鸿涛觉得自己很倒霉,竟然收到两封家信,一封来自他娘,一封来自他姐姐。信里都是叫他cao心一下这个外甥的终身大事,争取今年将他这盆水给泼出去。无奈之下,只得听从损友的建议,用了这么个烂主意。
“这回林安夜提议带上家眷,顺便野餐。”
童二爷眉头微拧,“有多少人去?”女人多了就容易吵。
“不多,就以往的几家。”展鸿涛想了想补充,“我知道你的qíng况,这回你像以往那样就好了,我叫你舅妈给你准备好。”
童二爷嘴角微勾,“不用了,我自己准备。”带小丫头出去散散心也不错,她定然欢喜。
展鸿涛微讶,因心里存着事,也没深想。
尤妈妈自然以年纪大走不动为由不去,吩咐她张罗出游之事,张罗完后,和她禀报一声。杨宜明白,这是让她练手的意思。
尤妈妈不去,安大娘自然也知趣地推辞了,说那种野外聚会不适合她这种大婶。最后定下了三人前去,杨宜、安小柔及一个赶车的小厮。
杨宜先去问了青叔往年出游的qíng况以及会用到的物什,最重要的是,会遇上的意外及意外的处理。她还列出了单子,仔细地对比过后,又增减了几样,最后拿去给尤妈妈过目。
尤妈妈夸了她两句,指出了两处小的纰漏叫杨宜补足。
两日很快就要过了。一早,他们便启程了,童二爷骑马,杨宜他们坐在马车里,悠闲地往青山南坡而去。
童二爷先去见了小舅娘,托她照料一下杨宜几个。
“二爷放心吧,你托的事,舅娘我自会办妥。不过,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也该成亲了,家里总得有个女主人拿事才好。”
展鸿涛接嘴,“你舅娘说的是,这事真该抓紧了。”上回他差点没命的事,将两家的老人吓得够呛。他们从军的,本就是个危险的行当,运气不好时保不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jiāo待在战场上了。娶妻生子,延续香火,是他们这些做儿女的应尽的职责。
“这回一起来娶会的几家,你也是知道的,家境不差,若真看上哪个,与你舅娘说,让她给你保媒去。”
二爷这时才回过神来,苦笑,原来此次聚会还有这目的。不过,他如今这样子,哪家的姑娘会看得上他?就算他不破相前,希望也渺茫,更别提现在了。
“小舅舅,小舅娘,你们说的,我听进去了。这事我心里有数,你们且放心吧。”
又聊了两句,童二爷展鸿涛便拍马前往男子的聚集地,准备进山打猎。
“豁然,说真的,你娘和我们都很担心你。一直也不晓得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这些年你过得也不容易,你娘也不愿勉qiáng你娶她中意的女子了,只要合你心意就好。不过有个前提,必须是身家清白之女。”他这个外甥,太不容易了。心疼他之人,都希望他能过得快活些。他大姐经过这回,也真怕了。怕他这样下去,迟早断了香火。
云州所在地理位置偏北,较通州更为四季分明分明一些,此时树叶已huáng,叶子随风片片落下,颇有一番风qíng。他们的马车刚到青山南坡,便有个身着衣着得体的年轻姑娘迎了上来,“可是童府的妹妹到了?”
一看那装束与气度,便知是个主子身边得力的大丫环,杨宜可不敢托大,“正是,这位姐姐,是展府的吧?”
那人点头,“你唤我桃花就好,夫人等你们好久了。”
这话杨宜可不敢当真,“劳烦桃花姐姐了,你唤我杨宜便可,我旁边这位叫安小柔。”
桃花笑着点头,“随我来吧。”
拜见了展家展鸿涛的夫人,展夫人看在童府的面子上说了两句客套话,便将他们打发给了桃花。
杨宜挑了个离展家布置处不远的地方开始收拾。青山南坡地势平坦,除了展家,还有另外几家也不远不近地安置下来。杨宜深知自己的身份,为免惹上什么麻烦,还是紧靠着展着才好,至少两家是亲戚不是吗?
“刚才那个脸上有疤的人是谁?看着好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就到这了,明天再更。
☆、第二十二章
“刚才那个脸上有疤的人是谁?看着好可怕!”沈含玉一脸嫌恶地抱怨,“表哥也真是的,这样的人也请来,没得吓坏人。”
林芳蕙皱眉,她这表妹,真是太没礼貌了,“嘘,表妹,你快别说了。那人是正六品的营千总童大人,听说脸上那疤是为救总兵大人留下的。”她qiáng调正六品,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让你随意糟蹋。
叫外人听见,他们林家的面子也不用要了。
“呀——他就是童家二爷?传闻克妻的那位?果然,这人本来就长得丑了,现在脸上再添一道疤,更丑了。”
“表妹!”林芳蕙微恼。
“哎呀,表姐,一个营千总而已,怕他做什么?表哥还是正五品的守备呢。”沈含玉不以为然。
“就算只是个从九品的额外外委,也不是你能随意议论的!”
“好啦,不说就不说。板着个脸训人做什么。”
两人的声音不小,但因杨宜他们隔着远,只隐约听到一些。
杨宜听得脸色一沉。
“杨姐姐?”安小柔迟疑地问。显然,她也听到了。
杨宜看了展家所在处一眼,发现那些丫环婆子神色如常,没道理自个儿听见了,他们听不见吧?
“别理她们,一会我和你去附近拾点柴禾回来。”杨宜心里叹了口气,即使自己听了那话再愤怒再难受,自己人微言轻的,又能做什么?冒冒然上前与人理论争个口舌之快?这样一来,不过是给二爷增加麻烦罢了。况且,对这些不相gān之人的话,二爷也未必在意就是了。
青山南坡周围都是树木,没多大一会,两人就捡回许多柴禾。
杨宜看着累得满脸通红的安小柔道,“小柔,你留下歇一会,顺便看好行囊,我去取些水。包家哥哥再去拾点柴禾吧。”包家小哥正是赶车的小厮。
包六儿对此没有异议。
“杨姐姐,我陪你去吧,我不累,只是有点热而已。”
“听话,这些行囊虽然不值什么钱,却也得叫人看着才好。而且你娘托我好好照顾你的,一会要是中暑了回去我可没法jiāo待。”
“好吧。”
小溪离这有一段距离,杨宜刚才看到挺多人从那边汲水而回的。她不想与人挤,就往上走了一小段,找了个好站的地儿净了手,洗了把脸,打算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歇一会,再提水回去。
看着清澈的小溪,她不知怎的就想起老家的亲人,也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她到云州满打满算,都快两年了。本来去年过年的时候,她是可以跟着回去的,可不巧的是,临行前她恰好染上风寒,不得不留了下来。最后拿出两张皮毛托青叔卖了,然后把银子送到杨家去。来云州的第一年,除了给家里的那些皮毛,她自己就留下了一张成色上好的银狐皮。她不知道,二爷扣下了那两张皮子,叫青叔拿了二十两银子去杨家。
不久,杨宜回过神,叹了口气,不管家里过得如何,她已经尽了力了,想得再多也没用,还不如将眼前的事办好呢。
突然,啪的一声,装着水的木桶掉地上了。杨宜脸色煞白地捂着肚子蹲了下去。她的小腹一抽一抽地疼,每抽一下都叫她倒吸一口气,疼得她就差没跪在地上了。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肚子才平复下来。杨宜试着站起来,感觉下面还有点异物感,黏黏的。这种感觉太熟悉了,杨宜暗叫不好。这分明是葵水来cháo前的征兆。上辈子她初cháo是在十三岁,这会怎么提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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