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点了点头,带着白英出了偏厅。
松龄院里人多,三娘带着白英一直往外出了院子,见旁边没有人了才道:“发生了什么事qíng?”
白英左右看了看,才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张纸条递了上去给三娘:“奴婢刚刚去给小姐端茶,一个总角小厮突然将这个放到了奴婢茶盘里面。奴婢吓了一跳,正想问他话呢,他却一溜烟跑了。看他衣裳,应当是外院的小厮。”
三娘将巴掌大的纸条展开,即便是苍劲有力的一行小字,字体有些眼熟:听音阁后角门。
“是宣公子。”三娘惊讶道。
“奴婢是这么猜测的,但是还不敢肯定。真是他奴婢就放心了。”白英松了一口气:“小姐你要去吗?”
听音阁就是今日下午看戏的那个戏楼,宣韶说的后角门应该就是通往东院内院的那一个,今日元娘就是待她们从那里出去的。
三娘点了点头:“自然是要去的,你先去安排一下,若是那边问起我来就说我先回荷风院了,荷风院那边也让沉香回去打声招呼。”
白英匆匆去了,三娘等她jiāo代完了回转,才带着她往东院去了。
来祝寿的夫人小姐们还没走的,都聚集在了松龄院。往东院去的一路上倒是没有什么人,三娘和白英一路走来,只见到了几个提着灯的婆子,还让她们远远的就避开了。
快到角门的时候三娘有些为难,这时候外院人多杂乱,按理说角门处是应该派了人把手的,她要怎么样才能不惊动看门的人跑出去?这样想着她到是有些佩服二娘了,她昨日晚上到底是怎么偷偷跑去见孙金生的?
这么想着,三娘的脚步慢了下来。
“小姐?是不是要奴婢去拿一盏灯来?”白英疑惑地看过来道。
她们为了不引人注意没有提灯笼,因此前面虽然就到角门了,可是这一段路上有些黑,白英以为三娘是没有走惯夜路害怕了。
三娘摇了摇头,她们走的这一条路虽然有些黑,但是还是有月光,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怕白英看不见,三娘正想说话,却看到角门那边有个人影往这边走来了。
那人走快走近的时候就没有刻意放轻脚步了,三娘与白英便不再说话了,只认真地看着那道人影。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果然再近一些的时候,月光洒在了那人的半边脸上,俊秀非常,也清冷非常。
来人不是宣韶还是谁。
三娘朝着宣韶无声一福,宣韶点了点头。
三娘有些好奇地朝着角门那边看去一眼。
“我找人暂时将他们打发了,那里没有人。”宣韶似是明白三娘心中所想,淡淡道。
他又微微偏头听了听:“这附近都没有人。”
三娘想到他是练武之人,听力是很好的。虽说本来不是担心这个的,但是能这样说话而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三娘点了点头:“今日听说礼亲王过来了,就想着你会不会也会来呢,不想你真的来了。”
宣韶闻言清冷的眸子看向了三娘,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正想着要怎么将消息传进来给你,王爷他正好来了青城县。”
三娘这时候心qíng有些放松,便笑道:“王爷怎么突然想到要来王家的?”若说是特意来参加孙氏寿宴的,三娘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孙氏的面子还没有这般大。
宣韶闻言,嘴角微微一勾,轻咳了一声:“王爷他是来找王老太爷的。西南来的那位高僧这次与王爷同行,说是要找王老太爷问一问那一只九色鸟的事qíng。”
三娘默然,上次老太爷回来的时候将人家的鸟顺走了,那只鸟在半路上却跑了。现在人家鸟的主人找上了门来了。
宣韶怕再提起三娘的长辈会冒犯,便转移话题道:“上次你让我去查的事qíng,已经有结果了。”
三娘闻言一喜:“这么快?”
宣韶见三娘高兴,心中也有些喜悦的qíng绪,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调查结果他不由地皱了皱眉。
“你说的原来在你家祠堂当差的那位嬷嬷,我是在郊外的一座破庙里头找到她的。”
三娘闻言立即道:“可还是活着?”
宣韶点了点头:“还活着。只是我找到她之时她已如惊弓之鸟,等她冷静下来我盘问过一番了。说是你们府上三房的柳夫人派人来让她离开王家的,出了府后又来了两个人说是奉了夫人的命令送她回去,但是在路上的时候她却不小心听到送她走的两人说要将她扔进河里溺死她,再造成失足落水的假象。”
“她当时听了心中害怕,就趁着那两人不备,逃走了,然后也不敢去她女儿那里,只是找了地方躲了起来。”若不是他专门有一套寻人的法子,也不能这么快就找到那嬷嬷的下落。
三娘闻言却是心中暗惊,难道柳氏母女还有帮手不成?
这次跟着柳氏回来的人她都暗中打探过,除了从府中出去的那些,无非就是一些她在大同那边雇来的丫鬟婆子,都是极为普通的,并没有需要特别注意之人。可是能这样在府外自由行动,还能做这暗下杀手之事的又怎么会是普通人?
在加上王柏落马的那件事,虽然她直觉这件事与二娘脱不了关系,可是二娘一个闺阁女子即便是再狠辣,她又是有什么神通能做到这一步?
这一切都让三娘有些困扰。也因为有这这些没有解开的疑惑,三娘才一直没有摸透柳氏母女的底子。也更加不敢明面上与柳氏和二娘硬碰硬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柳氏母女的真正实力似乎有些让人琢磨不透。这也是三娘会下决心让宣韶这个外人cha手帮忙的原因。因为如果对方的势力已经不仅仅是在内宅里这么简单的话,那么事qíng就要复杂了。
“你可是问过那两人是什么模样?可是府中之人?”三娘沉吟道。
宣韶点了点头:“她说是两个四五十岁年纪的妇人,说是奉了府上柳夫人的命令去的,但是她在府中却没有见过那两人,所以一路上她才会对那两人才暗中防备。”
果然不是府中之人,三娘蹙眉。
月光下,宣韶看见三娘面上带着些忧容,突然觉得这样的表qíng不应该出现在那一张脸上。这世上的人本就是苦多乐少,可是宣韶却觉得三娘应该面上总是带着或是温和或是调侃的笑意,所以他也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尖。
十五六岁的少年,平日里再怎么坚韧果决,于感qíng一道上终究是欠缺了经验,尤其是像宣韶这样的没有亲近的姐妹,平日里很少与女子接触,三娘可以说是他除了自己的母亲以外最为亲近的女子了。
所以他虽然觉得自己的心qíng有些奇怪,却是不能将这种心qíng剖析开来,只是有了些懵懂的快乐和挂念,仅此而已。
若是时间足够,这种青涩的感qíng自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发酵成熟,或是收获酸甜的美满,或是结出苦涩的遗憾。
就看上天肯不肯给机会了。
“那位嬷嬷现在在何处?”三娘抬头道,因为宣韶背着月光站的,所以她只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似乎是投注在她的周围,却看不清他看的是什么。
宣韶却不知怎么的有些不自在:“我将她带到了一个安全的去处。”
三娘点了点头:“如果不麻烦的话,就暂时麻烦你帮我看好了她了。”
宣韶点了点头:“另外,你大伯父落马受伤的那件事qíng我也查过了。那只马被随后赶来的差役当场she杀,之后便被抬到了衙门里。我去检查过马尸,发现马背被马鞍遮住的地方被毒蝎子蜇过一下。”
第一百六十七章 朦胧的美好
“马背上面怎么会有蝎子?”三娘惊讶道。
宣韶道:“后来我发现那蝎子应当是被人藏在了马鞍之下,应当是马奔跑起来的时候将蝎子惊动了,所以才会蜇了马。”
三娘闻言更是觉得不可思议:“我大伯父说他从那位嬷嬷女儿家出来之后惊的马,这么说那匹马是在那嬷嬷女儿家的门外被人动的手脚?什么人能有这个本事?”
宣韶想了想说道:“那动手之人可能事先就藏身在门外,要么就是你大伯父近身伺候的随从。”
“若是事先就藏身在门口,那么就是暗中守在那里等那祠堂嬷嬷回来之人,可是她那一日应当是在去来了松龄院回来之后临时决定动手的,怎么可能事先知道大伯父的行程?如果是身边随侍之人的话,那……”三娘轻声猜测。
那柳氏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一些,且这些年她一直在大同,怎么会事先在王柏身边安cha人?有这个必要吗?三娘很是有些怀疑。
她觉得查过之后,这中间的谜团反而更加让人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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