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呢?”沈惟随口问道。
私下里,沈惟面对皇后的时候,没有在人前的恭敬。
皇后却是没有答话,只是紧紧地盯着沈惟瞧着。
沈惟发现了皇后今日的不对劲,皱眉淡淡道:“可是出了什么事qíng?”声音却是带着他与生俱来的温柔与柔软。
“你一开始就知道?”皇后声音里带着些压抑的嘶哑。
沈惟盯了皇后良久,才耐着xing子柔声道:“一开始就知道什么?”
皇后眼睛赤红,一下子从榻上站直了身子,往前行了一步,站到了沈惟面前:“我的孩儿是不是就是今天的这一伙人害死的?你既然知道这么一伙人的存在,当初在我的孩子出事之前怎么就不把他们揪出来?非要等到他药石无医的时候才与我说他养不活了,还要我利用他来博取太后和皇上的同qíng。他是我的孩子,我怀胎十月,倾注了无限希望的孩子,而你是他的亲舅舅,你怎么能如此的冷血”
沈惟面色未变,仿佛没有看到一脸悲痛yù绝的皇后,只轻声提醒道:“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快将眼泪擦gān了,别让人看见。你贵为皇后,怎么能流泪?”
沈惟的声音里带了些不以为然,但是温柔依旧。
“什么皇后?还不就是你和父亲的一颗棋子还不是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你不是从来就算无遗策么?不是连父亲都听你的么?你怎么就不能算出我和我的孩子有这么一劫?”皇后哭出了声音。
失去了孩子,她不是不悲恸的,只是她的父亲她的弟弟都告诉她为大事者不能被这么一点打击击败,而是要想办法将这些利用起来。她以为这样是对的,可是当她知道这样的事qíng有可能避免的时候,她再也支撑不住了。
她是皇后,是沈家的女儿,可是她也是一个母亲。
沈惟轻叹一声,带着些无奈地拿出一方帕子,轻轻为皇后擦拭眼泪,看他的表qíng似乎是面对着一个在他面前无理取闹的孩子,需要他轻声哄着。
他声音温柔,甚至是宠溺:“好了,不要再哭了,嗯?你要知道,我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那件事qíng……是无可避免的,我若是能阻止的话,怎么会看着你的孩子死?”
皇后哭了一会儿,终于抬头,有些不信道:“真的?你真的不是事先就知道?”
沈惟目光柔和,带着些无奈:“自然是真的,你的孩子是我的外甥,他死了于我有何好处?若真的能救,我岂能不救?你想多了。”
见皇后终于安静下来,沈惟笑道:“不哭就好了。我希望以后你急急招我进来不是为了这么无理取闹的事qíng,你也不是孩子了,嗯?”他的笑声带着些鼻音,很好听,语调也是很柔软。
可是皇后知道,沈惟这是不高兴了。
第三百零一章 杀与不杀
沈莺虽然贵为皇后,但是不知道为何,她对沈惟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惧怕与服从。
沈莺记得,小的时候并非是如此的。沈惟比她年纪小,是她的弟弟,又因为他沈怀中唯一的儿子,母亲自小也对他格外娇宠,她这个当姐姐的自然也是疼爱这个温柔又乖巧的弟弟的。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之间的角色开始对换了过来。
沈惟再不是那个扯着她的裙裾,娇娇糯糯地唤她姐姐的沈惟了,他成为了沈家实际上的当家人,成为了像她的保护者一样的角色,连父亲沈怀中对于沈惟的决定都很少反驳。
沈莺也觉得自己今日的qíng绪太失控了,一点点的风chuī糙动就让她如此的疑神疑鬼,甚至怀疑自己的弟弟会对自己的孩子见死不救。这怎么可能?沈家盼望一个皇子已经盼望了很多年了,若是自己有孩子,将来能继承大统的话,那沈惟就是皇帝的舅舅,沈家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
想到这里,沈莺有些歉疚道:“皇儿的事qíng过后不久,又要忙选秀的事。我最近有些太累了,所以……对不起,阿惟,我不该连你都怀疑的。”
沈惟闻言,安慰地朝着沈莺一笑:“我并不是责备你怀疑我,我只是担忧你身在这个位置,却是不能好好控制自己的言行,给自己惹麻烦。这里是内宫,而我一个男子,终究是不好总是出入的,所以以后若是没有重要的事qíng,你捎话与我就是了。”
“是我疏忽了,你说的对。”皇后收了眼泪,又平静了心绪,此刻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高贵与端庄。她坐直了身子,整理好了自己的衣饰与表qíng,与刚刚绝望哭泣的那个女子判若两人。
沈惟看着,眼中闪过满意,面上的神色便更加柔软温和。
“对了,你真的要娶王家的二小姐?”皇后一旦恢复正常,便开始与沈惟谈正事,“虽说她也是王家的女儿,可是毕竟是庶出的。若是王筝的话,因为她是王显的独女,到也还算般配,可是二娘……而且这一次,虽说她身上的毒是我们自己下的,有蒋太医在要解不难,可是她的手是真的经脉全断,已经废了……”
皇后yù言又止地看着沈惟,她的意思很明显,这样一个身份不显的残疾女子实在是配不上他。
沈惟垂眸漫不经心地听着,直到皇后说完,他才一笑:“我原本也只是试一试她,不想她到真算是个人物,一只手说废就废,眼也不眨,连毒药也喝得痛快,让我到是欣赏起她来了。”
“你是说她是故意让自己的手断掉的?”皇后不敢置信道。
沈惟挂着浅笑偏头想了想:“我只是让她受些伤,至于怎么让自己伤就是她自己的事qíng了,是不是故意的也已经不重要了。她如此舍得,自然是因为有所求,只要她有所求就好。说不定满京城的名门千金也就是她与我合适了。”
他的婚姻,需要的只是一枚可以掌控的棋子,而不是对他抱有妄想的,容易感qíng用事的妻子。王二娘这样的人,识时务,懂取舍,必要时狠得下心,这才是他目前所需要的。
皇后还是对二娘当自己的弟媳有些不满意,不过沈惟既然决定了她也没有办法,只道:“你开始说要娶王家三小姐,我瞧着那到是个不错的,可惜太后她终究还是先顾着宣家……算了,都已经定下了,现在再说什么也是没有用了。”
“王家三小姐么……”沈惟若有所思,眼中的qíng绪却是让皇后有些看不懂,只听他低婉的声音说道:“那到是个特别的女子,我当初想要娶她也不过是想要看看能不能改变……”
说到这里,沈惟却是突然回神打住了,朝着皇后淡淡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qíng要去与父亲商量,先走了。”
皇后虽然好奇,但是也不追究,点头道:“这桩婚事,我会处理好的,你回去让母亲准备好纳娶之事就好。”
沈惟朝着皇后笑着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二娘这边发起了低烧,这边伺候的宫女忙去报到皇后的宫中,可是皇后宫里的嬷嬷却说皇后暂时不见人。这边的掌殿嬷嬷只有自己派宫女先去太医院那边去寻太医来。来的却是蒋太医。
三娘看到个信得过的熟人,自认是心中高兴的。
蒋太医摆起了架子,说自己诊脉不要人在一旁伺候着,要将宫女们都赶出去,可是他又说了,碍着骨ròu亲qíng他可以大发慈悲让三娘留下来照看。
三娘在一边看着蒋太医装腔作势地糊弄一gān小宫女,啼笑皆非。但是蒋太医是在太后面前也说的上话的人,连皇后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这里又暂时没有一个正经的主子在,加上人人都知道蒋太医治病有许多怪毛病,因此竟然无一人敢违抗,劝都乖乖地退了出去。
见人都走完了,蒋太医也不看三娘,只摸着胡子走到二娘的身边一番望闻问切之后,从自己的随身药箱子里拿出一个针灸包,从一排银针当中挑出了三根又长又粗的,眼疾手快地对着三娘头上的几个xué位就刺了进去。
三娘忍不住别开了眼,太bào力了。
见蒋太医记下就施完了针,二娘全身抽搐了几下,头一偏,似乎是昏厥了过去,不过三娘也不知道二娘开始是不是醒着的,所以也不敢断定。
只是见蒋太医已经施施然地起了身,三娘有些好奇道:“太医,这就能退热了么?这是什么针法?”
不想蒋太医白眼一翻,嘶哑的声音一如既往:“老夫是什么段数的?发个热还用的找我?杀jī用牛刀老夫只是想要她晕过去而已”
“……”
见三娘一脸古怪,蒋太医不以为然道:“这丫头命硬着呢,发个热而已,暂时还死不了人,你不必担心她死在你面前。她身上的毒,也是好解的,算不得什么。”
“她中毒了?”三娘惊讶地转头看躺着一动不动的二娘,她头上cha着三根粗长的银针,三娘头皮有些发麻,针拔了会留下血窟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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