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紫珠急急喊道,她想说胳膊哪里就能扭得过大腿的?还不如老老实实回去,在大夫人面前好好求一求,说不定大夫人看在四小姐这么些年来一直服侍的份上会……
不想四娘已经忍不住又双手遮了眼睛,“呜呜——”哭了起来。
紫珠不好在说话了,只听到四娘带着哭音,含糊不清道:“凭什么我就是她女儿和儿子的踏脚石?她给她女儿谋了个好去处,却要把我往火坑里推,想要讨好六娘的婆家,好让她以后出了嫁能得了婆母的眼缘。若不是姨娘这一次学了机灵,打发了与她相好的张嬷嬷来暗中告诉我,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紫珠叹气,她也觉得大夫人这一次做的有些太绝qíng了。怎么说四小姐也算是在她身前长大的,平日里也是想尽了办法讨好嫡母和嫡妹。不想金氏竟然一点也没有顾念四娘往日的好处。
紫珠想要上前去开导几句,四娘却是又收了眼泪,变成了恶狠狠的样子:“当年怎么就没有淹死那个小扫把星当时那里若是没有旁人就好了,没了她母亲身边就只有我一个女儿,我再小意殷勤一些,就算是为了给大哥哥找一个助力,她也会给我一个好的去处。”
紫珠闻言一惊,待看到四娘眼中的yīn毒时,她的心“怦怦怦”调的很快,她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
四娘突然朝她看了过来,眼中的yīn狠还没有收敛,紫珠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妥后,才勉qiáng定神qiáng笑道:“四小姐你说的什么?奴婢没有听清楚。”
四娘扯了扯嘴角:“是嘛?听清楚了也没有关系。这些年来你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我若是出嫁自然是会带上你的,到时候让你做了通房丫鬟,咱们两就是一条命了,你又何必紧张。”
紫珠这是第一次听见四娘与自己说起前程的问题,她是王家从外头买来的丫鬟,卖的死契。家人也早在一场饥荒中都理她而去。来京城之前她也曾用多年的积蓄暗中贿赂过林嬷嬷的儿媳妇,想要她在林嬷嬷那里提一提,以后好给自己一个好一些的去处。不想四小姐却是另有打算。
当姑爷的通房,有小姐作为依靠,似乎是一个丫鬟最好的去处了,可是她在四娘身边多年,很是了解四娘的xing子。若是做了通房,恐怕这一生就要完了。
因此,紫珠听了四娘这话心中毫无喜悦。
四娘却是觉得自己给了自己的丫鬟莫大的恩典:“你忠心,我肯定不会亏待你。”
紫珠低头应了一声是,没有再说话。四娘这边她是没有办法的,只能以后肯能不能走别的路子了。紫珠轻叹,不过她知道了四娘的秘密,四娘会这么容易让她离了自己眼前?
“我不能就这么回去,不然连祖母都病了,到时更没有人为我做主了。我只能求婶婶她们了。别傻愣着了,赶紧给我换一身衣裳,补一补脸上的装容。哼也不过是一个丫鬟出身的罢了,只是奈何命好,嫁了我当大官的三叔,尽然敢暗讽我不懂规矩”
紫珠低着头去门口接了水盆回来,给四娘净面。
“小姐你刚刚在门口那么一闹,林婆子肯定是知道了。而且……连三夫人都不知道这件事qíng,你却知道了,会不会连累张嬷嬷?到时候林婆子回去把这件事qíng告诉夫人,夫人再一查下去,会不会把姨娘牵扯进来。”
四娘闻言皱了眉,却也没有太过纠结:“这么些年了,她总算是我给我做了一件事qíng。等我以后有了好的前程,自然是会好好赏她的。”
紫珠看了四娘一眼,yù言又止,却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第三百零九章 四娘的婚事
薛氏与三娘去了后西厢薛氏的房里。
三娘让人将安排在四娘那里的丫鬟找了来,开门见山问道:“刚刚四小姐出来之前谁去找过她?”
那丫鬟忙道:“才从老家过来的两个婆子都去看过四小姐,那个张婆子后来还独独回来过一次。之后那婆子出来了,四小姐房里却传来了茶杯破碎的声音,四小姐身边的紫珠说是她奉茶的时候不小心摔了。再之后,四小姐就跑到了二小姐的房门前敲门,不过二小姐一直没有开,说是已经睡下了。”
张婆子?三娘想起今日一早,金氏身边那两个婆子刚刚进府的时候,那位姓张的婆子就像是无意中向她们吐露过金氏要将四娘嫁出去的话。那张婆子,以前见着也不像是一个不懂规矩,藏不住话的人。这么说她应当是故意的?
三娘将那丫鬟打发了回去,与薛氏等了好些时候,四娘才姗姗来迟。
“我来迟了,婶婶。”四娘低头上前,朝薛氏行礼,一副乖巧的样子,其实四娘一直以来对薛氏都不够尊敬,因为在她心中薛氏是填房,以前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在她眼里,薛氏就跟一个突然就发达起来的bào发户似的,她自然是看不起的。
薛氏也感觉到了四娘态度的变化,不过她也没有必要因此而受宠若惊。
“说说吧,你今日是怎么回事?”薛氏点了点头,让四娘坐了。
四娘未语泪先流:“三婶婶,这次你可一定要救救我。我听说,母亲要将我嫁给江苏巡抚周大人的夫人娘家的侄儿。”
“周大人?”薛氏看向三娘。
三娘微微沉吟:“可是之前的河道总督后来调任江苏巡抚的那一位周大人?”
四娘想了想,摇头:“这个我到不清楚,我只知道这位周大人的妻子是山东人。”
三娘对薛氏道:“应该就是前一任的河道总督,因河道衙门设在济宁,里着兖州不远,我去兖州的时候还见到过这位周夫人,因此才会留有印象。”
当年周夫人为了给周雁儿相夫婿,办了游船宴。就是她第一次遇见苏成之的那一次。
那一日发生的事qíng并不怎么愉快。周雁儿嚣张跋扈,下手狠毒,竟设计魏云英落水,可是最后却让沈月娥救了魏云英。
当时她厌恶周雁儿的为人,想要给她个教训,便偷偷用帕子包了一只地上的的蟑螂。在上传的时候,悄悄扔到了周雁儿的身上,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让她也落了水。
因为有这一段cha曲,三娘对周家便有了些注意。后来听魏云英来信说,周雁儿与浙江布政使的儿子定了亲,那个布政使家的公子长了一张又长又瘦的脸。沈月娥小心眼地说那正好是擀面杖配面饼,这个比喻让魏云英笑了好几天,还特特写了信来告诉她,让她也笑笑。
后来又听说这个周大人去了江苏当巡抚。
“周夫人出身山东兖州的望族耿家。上次李大人家二儿子的满月酒,与你挨着坐的那位年轻夫人就是出生兖州耿家的,你回来在马车上还与我说,那位夫人用的玫瑰膏香气好闻颜色也好看,您还记得么?”三娘对薛氏进一步解释引导道。
最近她每次遇到哪家的夫人小姐都会给薛氏说一说那些人的背景,让薛氏有这方面的觉悟。有些她不知道的,就会问一问王筝这个地头蛇,王筝也是个耐xing的,会慢慢给她分析。她再又说给薛氏。
薛氏想了起来了,恍然大悟道:“你这么一说我到是想起来了,当时还没有开席,那位跟夫人年纪不大,xing子活泼,与我说了好些的话呢,听说我夫家也是山东的便给我说起了山东的风物。我瞧她言行活泼又不惹人厌烦,教养也是极好的,便知道她是出身大族的。”
薛氏皱眉看向二娘:“按理说,这样的人家……还是极好的。”薛氏委婉地劝四娘不要要求太高。
四娘却是急了:“三婶婶,这些都表面上的。那位耿公子虽然出生好,但是他幼年的时候因为踏青的时候从山上掉下来过,伤了双腿,所以站不起来了,听说……听说他那双腿自七岁以后就再未长过,一直是当年幼时的模样,极其……极其触目惊心。”
薛氏见四娘这么大喇喇地就提起了男人的腿,心中很是有些不快,当即就沉下了脸道:“都说娶妻娶贤,嫁人也是主要看重的人品,那些外貌上的缺陷又有什么要紧的?再说,婚姻大事向来是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你这小孩子cha嘴的余地?”
四娘辩解道:“我并非是看重他的外貌,而是……而是他自七岁开始就卧病于chuáng,哪里有什么机会念书做学问?这样的人怎么能考出一个功名?即便他是耿家的嫡子,可是却是排行第五,家里到时候什么东西也轮不到他分,他又没有功名在身,以后这日子要怎么过?”
薛氏被他的理直气壮噎住了,半响才叹气道:“这世上多的是那身残志不堕的人,看人怎么能只看这么功利的一面?好了你出去吧,你喜欢京城的话可以多待上两日,到时候随着你祖父祖母一起过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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