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见了一愣,以前在王家的时候她是见过家中厨房里的仆妇,在大太阳的天气拿出往年的陈豆子,用団簸箕装了,放在太阳地下一边晒一边挑出霉坏了的。
可是现在是还是大冷天,哪里能晒什么豆子?何况还是需要夫人亲自动手?
三娘看了宣韶一眼,却是忍着没有问,面上也没有丝毫好奇古怪之色,似乎看到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qíng了。
姜氏听到禀报,开始并没有抬头,只一边捡着红豆,一边在口中暗自数着,直到宣韶和三娘行了礼站在了一旁,她才抬头朝着一旁的huáng衣丫鬟道:“九百九十九,你先帮我记住了。”
那丫鬟忙应下了,还不忘笑着道喜:“这数字真吉利,正好是少爷与少夫人进来呢,这可是吉兆。”
姜氏闻言也有些高兴,点了点头,面带笑容问宣韶和三娘:“进宫可还顺利?太后娘娘有没有jiāo代什么?”
宣韶便简要地提了几句,三娘又拿出了自己从太后和皇后那里得来的玉佩和手串给姜氏看。姜氏看了几眼,点头笑道:“既然是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送给你们的,那就好好收起来。”
宣韶这时候才又突然:“母亲,三日后,我要离京一段日子。”
姜氏一愣,看了看宣韶有看了看三娘:“你才回来半年不到……这次是又是去何处?什么时候回京?”
宣韶想了想,还是道:“我要去一趟北镜,少说三个月多则半年一年。”
姜氏面上一僵,挥手让身边的人都退下了,这才道:“非得要去吗?”
宣韶有些无奈,可是他明白姜氏为何会说出这种话。他的父亲就是因为奉命去了那里,便再也没有回来,当年他与姜氏孤儿寡母一路回京的途中,路上正好遇见了旱灾,灾民蜂拥南下,途中的辛苦自不必说,姜氏对北边没有什么好印象。
姜氏这话一问完,也知道自己是多此一问,自古君命难违,宣韶此去定是奉了皇帝的命令的。又如何能不去?只是她仍是不死心道:“韶儿,你才成亲没有几日,就这么丢下新婚妻子去北边的话又怎么说的过去?皇上就不能派别人去吗?要不我进宫去求一求太后娘娘?”
宣韶没有说话,他总不能告诉姜氏,他之所以会提前成亲就是因为皇帝想要急着用他?且姜氏本就不讨太后的喜欢,若是为了这件事qíng进宫去求太后的话,太后必定会大怒。
“母亲,我会竟快会来的,您不必忧心。”宣韶的语气难得地软,不过其中的坚决也让姜氏听了个一清二楚。
姜氏眉头紧蹙,还想要说什么,在对上宣韶的那双眼睛时,却是将即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姜氏叹气,果然她这个儿子还是像他的父亲的,想起已经过去的夫君,姜氏心中既酸涩又骄傲。罢了,儿子长大了,像他的父亲一样能gān又果敢,她应当欣慰才是,又怎么能学那些没有见识的妇人一般,阻了儿子的前程?
“你去吧。”姜氏的声音里带着低低的叹息,自言自语一般道:“有夫君看着护着,你一定能平安回来的。”
说着姜氏又拿起了桌上的绿玉方斗,一粒一粒地数起了撒了满桌的红豆。
三娘在一边看着,总觉得姜氏这样与佛门中人捻佛珠没有什么两样,这是在求心灵的平静么?三娘似懂非懂。
宣韶也不打扰姜氏,示意三娘跟他出去。
“当年父亲出门的时候,曾经告诉母亲,若是因担心他而心中那个不安就每天都数红豆。父亲说这样能够祈福,且经常数着也能让人以后老了也耳聪目明,头脑清晰。他会在母亲数得厌烦了之前回来。”宣韶的声音淡淡的,却是让三娘心中一紧。
她想她能够猜到这个故事的结果,宣世子那一去再也没有回来,而姜氏便一直数着豆子永远也不会觉得厌烦。
一路上夫妻两人都是沉默的,直到进入自己的院门,三娘方才听到宣韶依旧清冷中带着微微磁xing的声音以比往常低沉的声音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直数红豆的。”说着便当先跨进了院子。
三娘愣了愣,看着宣韶的背影,直到宣韶见他没有跟上,而停了停,放缓了步子,她才赶紧有跟了上去。
第三百四十八章 培养共同爱好
皇帝让宣韶三日后离京,总算还是给了这一对新婚夫妻相处的时间的,虽然短了一些。
这一下午两人都是在书房里过的。
三娘想着,以后要与宣韶在一起几十年,未免相看两厌,还是要找一个共同的爱好才好。一来可以打发时间,二来也有共同语言,不至于夫妻两人在一起除了脱衣服上|chuáng,就是上|chuáng脱衣服。
良好的夫妻关系都是需要好好培养的,如果实在是没有共同爱好那就培养出来一个。
当年她奶奶嫁给爷爷的时候,为了培养出所谓的共同爱好,奶奶可没有少费苦心。奶奶出身良好,她会琴棋书画,懂针黹刺绣,还会钢琴和洋文。爷爷年轻的时候却很是鄙视文人的那一套,觉得男人总是吟风弄月很娘娘腔,他连当时最流行jiāo际舞也不肯学,在当时看来就是一个“土的掉渣的大老粗”(奶奶原话)。
不仅如此,刚刚结婚的爷爷很大男人主义,不肯放下身段来哄自己的妻子。奶奶向来是聪明又识时务的,当即决定山不去就她,她就去就山。于是奶奶开始学骑马,学打枪,甚至学起了军事理论,只为了在面对爷爷的时候有话说,在他愿意与她聊天的时候能听得懂。
奶奶是这么对她和堂姐们说的:“男人啊,在外面如何得呼风唤雨,也总是有累的时候。他也需要倾诉,可是让他们原意打开心扉倾诉的对象,至少是一个会懂他的人。若是你不愿意花费时间走进他的世界,就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别人的世界。”
大堂姐当时顽皮道:“爷爷年轻的时候应该很英俊的,且又位高权重,怎么会没有别的愿意懂他的人呢?”
奶奶似笑非笑:“自然是有的,还不少。”
“真的呀?是怎么一回事?奶奶您说嘛”。
“对呀,对呀,奶奶您快说。”
众姐妹全都瞪圆了眼睛想要听爷爷奶奶的八卦。
奶奶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在回想什么,最后洒然一笑:“太久了,不太记得了。”在孙女们失望的嘘声中,她又缓缓道:“总不过是,那些比我懂还他的,没有我的便利也没有我的名正言顺罢了。你们试想一下,若是你有本事能占据的了你们的夫君除了公事以外的所有的闲暇时间,他做什么还要舍近求远去找别人呢?那些女人想要近身,也得有机会才行。”
三娘至今当时还记得奶奶端着咖啡杯,微微眯着眼睛笑的qíng形,她们姐妹一致认为奶奶当时笑得像只老狐狸。
奶奶确实是老狐狸,她这一辈子看似一直在让步,其实最后总是收获大于付出。刚开始是她迁就爷爷的喜好,后来慢慢地,爷爷开始捡起了多年未曾碰过的毛笔字,偷偷学起了画画还有围棋。奶奶只不过是在爷爷的面前偶尔提起了某某某的字好,谁谁谁的的画好,或者她想要是能跟谁手谈一局就无憾了之类的话。
三娘得出结论,奶奶一开始就是在放饵料和下套。套好了之后,就轮到她为所yù为了。
又想远了,三娘看向挑眉看着她的宣韶,轻咳了一声:“我们来下棋?”
宣韶到是无所谓地点头道:“也好。”
“听说下棋要有赌注才好玩,我们想个什么赌注?”三娘偏头思考道。
宣韶看着三娘笑:“你说什么好罢。”
三娘一边拉着宣韶进左次间,一边道:“这样吧,输了的人答应赢了的人一件事qíng。”她想起了上一次在孙家,那个赌注。若是对象是宣韶的话,到是无所谓。
左次间就是布置成书房样子的,宣韶的这一张紫檀木的棋盘看上去还很新,大理石的黑白棋子也都是新的,没有经年摩挲过后的圆润与光滑。
三娘见此就想着要不要等会儿让一让宣韶,毕竟若是她赢宣韶像是赢王璟一样,很可能就会打击了宣韶以后下棋的积极xing,让宣韶跟王璟一样连看见黑色或者白色的石子儿都会头疼。
不过才下了几步,三娘就发现自己料错了。
宣韶的棋风很稳,一点儿也不像是很少摸棋子儿的人。
“你会下棋?”三娘见自己被bī到了角落,半壁江山已失十之八九,面色古怪道。
宣韶莫名其妙,不会下棋又为何下棋?
想起刚刚开始的时候三娘含蓄地让他执黑,还很隐晦地让了他好几着,宣韶似乎是有些明白了,他有些忍俊不禁:“略会一二。”
三娘气急,狠狠瞪他:“略会?略会能将我bī至此?你明明就是耍诈开始是你故意降低我的防备,再借机攻我一个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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