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正用小火炉子煮着茶的季儿看了一眼关上的车帘子,皱眉道:“少爷,礼亲王世子与宣将军关系这么好,两人又同得皇帝的信任,今后怕是……”
沈惟正闭目靠在车壁上,闻言没有说话。
“不过,好在少爷您早有准备。只要这两人今后有了矛盾,必定会针锋相对。”说道这里,季儿不得不又一次佩服起自己主子的神机妙算起来。
沈惟的马车并未进宫。只在宫门口等着二娘出来。不多久,二娘果然从宫中出来了。
如今她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在沈夫人的每日盯稍之下,补品不断。自然也丰腴了许多。
季儿下了马车,帮二娘打帘子,并扶了她上来。她自己却没有再进去与沈惟夫妻两人同坐,而是坐在了车辕上。只是扶着二娘上车的时候,她觉得今日的少夫人有些奇怪,似乎是心qíng很好的样子。
二娘子怀孕以来,脾气一日比一日古怪。有时候会无端端的发脾气,教训自己房里的丫鬟。原本还是偷偷地教训,自有一次被沈夫人发现之后,沈夫人反而还很高兴,说她当年怀着沈惟的时候,xingqíng也是大变,二娘这次怀的一定是男胎。于是二娘便越发有恃无恐起来。
她qíng绪非常不好,若是不发泄出去。她觉得自己可能会疯掉。
马车回了沈家之后,二娘被丫鬟们扶着往自己院子去了,沈惟带着季儿去了书房。
路上。季儿道:“少夫人今日瞧着好像有些不对。且她原本因为孕吐厉害,已经许久不曾进宫了,今日却非要去,连夫人也拦不住她。不知道是因为何事。”
沈惟闻言,倒是不在意的笑了笑:“她们女人之间的小把戏罢了。”他倒是希望她能折腾点什么事儿出来,只是不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给他添乱,最后还要他给收拾烂摊子就好。
二娘今日却是是比往日高兴,所以在面对一屋子的丫鬟的时候也似乎恢复了她刚进府之时的和颜悦色。
今日她之所以会坚持进宫,是因为皇后派人来告诉她。上次派人去山东寻的那一株植物已经寻到,并让人运进京城了。上次皇后刚将这件事qíng吩咐下去,三皇子那边就出了状况,之后她便没有记在心上,只是如今已经不需要再对荣妃下手,皇后问她要怎么处置那玩意儿。
二娘今日进宫便是想要从皇后手中将这害人之物接手。还让皇后借了几个人与她。
皇后因为三皇子的死,好几个月都打不起什么jīng神来,对这些小事也不在意,便任由二娘去处置了。
二娘怀孕之后,原本有些bào躁却被她压抑住的qíng绪突然放大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怀孕之故还是因为那件事qíng对她的打击太大。
她觉得她需要一件事qíng来转移自己的注意。
正处于怀孕狂躁期的二娘,又开始琢磨起了她的算计。
没过几日,是礼亲王妃的生辰。
一般而言,古人是要五十岁才会开始给自己做寿的,五十岁之前只能算是过生日,因此很少有人在五十大寿之前给自己大摆宴席的,因为这个时候上头还有长辈们在。
礼亲王妃才四十不到,加上她这些年来素来低调,即便她身份特殊,也从未在自己生辰之时大张旗鼓。
不过今年总还是有些不同的。
礼亲王妃今年在自己生辰之日,给各家都送了帖子,邀请各府的夫人小姐去礼亲王府参加暖炉会。每年冬初的时候,许多人家都会办这种或大型或者小型的暖炉会。上流社会的夫人小姐们其实也挺忙的,忙着jiāo际应酬。
礼亲王府以前倒是很少办,所以大家都在猜测,这次礼亲王妃这么大张旗鼓,是不是与传说中的那位未来的礼亲王世子妃有关。
礼亲王世子与姚悦容的赐婚圣旨还未下来,不过一些知qíng之人心里已经清楚,这件事qíng怕是不离十了。
于是一些没有目睹过姚悦容风采的人也都十分兴奋的接受了邀请,毕竟礼亲王世子这一刻闪亮亮的钻石王老五在京中贵族圈子里的知名度还是很高的,众人都想知道最后是一位什么样的女子能与这位世子爷走到一起。
早上三娘去给老王妃请安的时候,老王妃将礼亲王府的帖子拿了出来,三娘其实早就知道了,帖子是先到了她手中的。
老王妃笑眯眯地对姚悦容道:“虽然礼亲王妃没有说是生辰宴,但是你们去了也还是备一份贺礼的好。不用多贵重,重要的是心意。”
姚悦容微微低头,脸上有些红晕,轻轻的应了一声是。
这几日姚悦容与惠兰县主倒是很少凑在一起,姚悦容每日都在自己的院子里做绣活。,娴静又乖巧。
突然的风平làng静倒是让三娘不习惯起来,她原本还以为这两人会趁机又大gān一场的。现在看着姚悦容这平和柔顺的模样,三娘总是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多心冤枉了好人。只能时刻提醒自己不能被表象所骗。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其实之后三娘也曾让白英暗中调查姚悦容,按理说姚悦容与她以前从未见过,又不存在利益冲突,怎么说姚悦容也不应该针对她才是。
最后三娘只得出了两个结论,姚悦容不是脑子有毛病就是被人给掉包了。
想起她这次进京比原来估计的晚了两日,且身边还只有两个近身伺候的大丫鬟。三娘让白兰暗中调查了这次姚悦容进京路上所发生的事qíng,又打发白果去从那些这次跟着姚悦容进京的成国公府的小丫鬟和婆子那里打听。
若是这次进京路上。真正的姚小姐被人换了,这个假的姚悦容总会露出一些小破绽出来。
只是结果却是大大出乎三娘的意料之外。
姚悦容这次在路上耽搁了两日,确实是因为带路的仆从想要抄近路,结果却在山道上迷了方向,多走了许多的冤枉路。向人问路,却又因为穷乡僻壤没有人会讲官话而出了些岔子,最后还是找到了一个教书先生给指了路才赶到京城。
而白果那里打听过来的消息是姚悦容在家中的时候也一直是不喜欢太多的人在身边伺候,两个用惯了的大丫鬟因为已经跟了她很多年。在她还在寺里住着的时候就已经在她身边了,所以姚悦容才会只习惯她们两人的伺候。
身边其他的那些丫鬟婆子们,都是姚悦容回家之后。她母亲给她安排的。一般也只在外围伺候,不过在她们眼里,姚悦容在家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xing子了。
三娘想着,若姚悦容不是这次进京才给人掉包了的话难不成还是几年前进寺的时候就已经出了状况?可是这样似乎也说不过去。
因为成国公自从归隐之后,他的子孙也只是与安阳当地的望族,或者安阳附近几个府的大户联姻,还未有与京中之人有过婚约。
而三娘自出生至今只在山东和京城两个地方待过,会针对她的人也只会是这两个地方的人,又怎么可能几年前就在安阳布上这么一着棋等着她?
这简直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qíng,除非做这件事qíng的人神机妙算。知道姚悦容会嫁入京城。进入礼亲王府,所以一早就埋下了这么一颗重要的棋子。
可是这可能吗?就连皇帝,太后,礼亲王妃还有宣云他自己都不可能事先就知道姚悦容会嫁进京吧?
三娘不停的假设,又不停的否决自己的假设。因为无论怎么样,都好像是不合理的。
直到宣韶见三娘这几日总是心不在焉。连在某些重要的时刻都神游天外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她了。
三娘便把自己对姚悦容的怀疑说给了宣韶听,宣韶虽然也觉得这种qíng况有些诡异,不过听三娘说姚悦容似乎对她有敌意的时候他还是重视了这个问题。
“我派人去安阳查。”宣韶道。
三娘闻言一喜,虽然她也有想过要请宣韶帮忙,不过宣韶最近很忙,三娘原本是不想要他分心的。
“还是算了吧,说不定就是我自己胡思乱想,你最近有许多事qíng要忙……”三娘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像还是有些小题大作了。
宣韶也不反驳,而是点头道:“嗯,我是很忙。不过有人不忙,而且他应该很乐意去做这件事qíng才对。”
三娘眨了眨眼,想了想,突然“噗哧”一笑,斜睨着宣韶道:“你是说宣云世子?”
宣韶眼中带笑,三娘却是觉得这似乎还带着一些孩子气的顽皮的算计的笑意的宣韶很可爱。
“嗯,既然是他的未婚妻,自然是由他自己去查。”就冲着宣云不想成亲的qiáng烈愿望,怕是姚家小姐没有问题都会被他查出问题来。
三娘抚了抚宣韶的脸,点头笑道:“嗯,相公你说的没有错。”
宣韶低头亲在了三娘的唇上,低声喃喃道:“那我们继续?”
“……”
“三娘?”老王妃的声音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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