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过法子来躲避她的药。可惜最后总是被她的三言两语哄的妥协,这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一妥协一妥协的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再以后,追捕他的人找了过来。他这次的任务虽然是奉了圣命,却因为牵涉甚大而隐瞒了身份。所以来追捕他的人借用的官府的名
义。
他以为她会介意,她却是依旧不放在心上。甚至阻止了他独自突围的决定,并想了法子冒险帮他渡过了危机。
最后看见她顶着一张满脸红疹。几乎看不出来本来面目的脸站到了他面前,他十分不厚道地撇过了头去,忍笑不语。
她微微眯眼,斜睨了他一眼悠然道:“原来宣公子也是这般看重容貌的庸俗之人,三娘之前倒是没有发觉。”
话里的意思虽然是指责,语气却是十分轻松,还隐隐带着些恶作剧的意味。
不知怎么的,他就想起了上次在滋阳城的时候。她偷偷往别人身上扔蟑螂的事qíng。
于是他转过头来,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对上她清亮的眸子。摇头道:“虽只是中等之姿,但韶从未觉得你容貌不堪。”
他忍着笑意看着她脸上完美的笑颜僵硬住了,正等着她反唇相讥,她却是突然笑了,然后不搭理他的调侃。
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子……
之后他伤口开裂,她给他换药。
他却是尴尬了起来。
如今清醒着,让他在她面前脱衣裳,他实在是难为qíng。
“我,我自己来。”他抑制住红脸的冲动,垂眸道。
她却是朝他微微一笑。然后慡快的将药递了过来:“好,你上给我看。”
“……”
他伤在背后,自己是无法上药的。
于是还是她动的手。
拆纱布,上药的过程谁也没有说话,淡淡的幽香却是一直萦绕在他鼻端,似兰似麝。让他感觉鼻间有些发痒。
虽是提醒自己要放松,但不知怎么他是觉得自己的血液流动得比往日的速度要快一些。
之后,为了怕那群人发现不对劲去而复返牵连到她,他悄悄的离开了别院。
只是从那以后,他的梦境中总是会出现那日她为他包扎伤口的qíng形。
两人离得极近,他甚至能看清楚她额上的细汗以及微微抖动如蝶翅的睫毛。
纤长的眼睫扑闪扑闪的,让他的心也跟着悸动不已。
他后来回想起,在他少年时期青涩的梦境里,也只出现过她一个人的身影。甚至连这身影也是模模糊糊的,之后那份悸动的感觉从
未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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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小宣宣qíng路的历程中,某人忍不住厚着脸皮喊冤:谁说男主戏份少了!!!
这小小少年的青涩初恋,不是十分的清楚明了,感人肺腑嘛???
(翘着兰花指指控)你们乱讲了啦!
番外之共君尘与土
离开肥城之后,他找到了自己的部下,并在鹰卫的据点养好了伤。
想到上次答应她不会让让她的手指留下伤疤,他在处理好了手中事物之后去了济南府青城县。
那日是中元节,时人有中元节放河灯的习惯。他正想着要怎么给她将药送过去,却是遇见了王家女眷的马车。
终于找到机会与她会面之时,他竟有些紧张。
不过等到两人隔着帘子说话的时候,那种紧张感就消失不见了。
那一日两人说了什么他已经忘了,只记得灯笼灯下那细密的雨滴打在身上的感觉,以及最后她掀开帘子往外看时,那静谧柔和的眼
波。
她的马车离开之后,他听见路上有行人在说王家有女子落水之事,他忍不住想,锦绣胭脂堆里也是杀气弥漫,不知道她此生能否平
安顺遂。
他jiāo代她有事qíng就让人去悬壶医馆寻他。
然后第二日他就接到了她的信,也知道了王家祠堂被烧之事。
他派人找到了他信中提及的那个嬷嬷,若非他及时将人找到,那位嬷嬷被人抓住灭口是迟早的事qíng。他还查到连她大伯父惊马之事
都是被人做了手脚。
之后他在她祖母寿宴那一日与礼亲王一起去了王家,并意外发现她竟然在多年之前曾经中过毒,且体内尚有毒素残留。好在服用的
量少,并非不能化解。
只是他从来没有哪一刻能那么深切的感受到内院争斗的残酷。
他想起了他父亲在世之时说过的那句话“内院对女人来说就是一山不容二虎,再温柔的女人都是有虎xing的。所以你以后若是遇上了
自己心爱的女人,对她最好的保护就是确立她在内宅独一无二的地位。相信我,这是你爹的血泪之言!”
那一晚,在过了很多年之后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尴尬。
他与她站在门外,屋里的男女却是yín词làng语不断,他恨不得转身就走,她却是听得十分入神。这种诡异的qíng形,让他当时心中充满
了激烈的矛盾:要不要先把人打晕了带走再说?
事后她一脸天真的问他:“宣公子,你说那和尚为什么要与那管事娘子打架?可是看着又不像是真打的样子!我刚觉得很奇怪。所
以在那里听了很久。只是最后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宣公子你听明白了没有?”
那一刻他真的是尴尬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很多年后,两人提起当年的事qíng,她气呼呼的职责他:“当年你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不马上把我拉走?结果还让个什么也不
懂的孩子听那种事qíng,相公你真的是太无耻了!”
“……”
分别之后,他将为她诊脉的qíng形告知了蒋太医。并请求蒋太医为她配药。蒋太医这次倒是答应的十分慡快,除了脸上的笑容有些令
人发毛之外。
他这次去南疆面上虽然是为了帮蒋太医寻药,实际上却去暗中调查几位驻守南疆的将领被接二连三暗杀之事。
原本以为最迟不过半年就能回来,不想南疆的事qíng比预料中的还要复杂。最后他接到皇帝密令,让他暗中接管南疆防务并与新上任
的将领一同扶植南疆首领禾钺秀。
当时“圣女”一派的南疆众人还十分活跃对抗手段是异常残bào狠辣,有一次他为了救回被困的镇南将军捣毁那些人的“巢xué”深入
了毒瘴深处。
在带人进瘴林之前属下问他有没有事qíng需要事先jiāo代的。
他想了想,给范姨娘和蒋太医分别写了一封信。
那位属下是从前跟随他父亲的老人了,还不忘打趣他道:“公子不给未婚妻或者相好的写一封么?”
他没有未婚妻属下都知道的,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
不过那个时候他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张笑脸,那笑容柔美温和。
不知道她的毒解得如何了
最后他还是将自己随身带着的那把匕首一同留了下来。
进入瘴林后他凭着范姨娘曾经教给他的法子平安脱险。只是外头的人却都以为他已经葬身瘴地。
因接下来要做的事qíng需要隐藏身份,他将错就错隐姓埋名潜伏在了南疆首领身边。
那时候的南疆首领禾钺秀还是个不爱说话的九岁孩子,说是首领,其实与朝廷的傀儡无异,南疆的大小事务大多是他在做决策。
在南疆一待四年,等局势渐渐稳定下来之后他便要回京了。
临走之前,禾钺秀曾经派自己的贴身侍女去找过他,约他私下见面。他以为是要与他商议南疆内务,便派了要接替他留在南疆的属
下前去。自己连夜启程了。
回京之后,处理好了鹰卫的事qíng后从蒋太医哪里得知她的病已经治愈了,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之后又从悬壶医馆的掌柜那里得知
她和兄长已经进京来了,且在他失踪的这四年里,每隔一阵子王璟就会去医馆探听他的消息,并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愣了许久,忍不住猜测王璟是不是为她去问的。
很快他们就又见面了,却是在那样一个惊险的时刻。
他什么也来不及想就跳上了他的马车,手才将缰绳拉住。就听到了后背有破风声。他下意识的空出来一只手去。夺过了来袭的利器
。
“还给我!”女子惊呼。
这个声音却是让他身体不由得一顿,他低头去看自己刚刚夺来的武器。那是一把十分不显眼的匕首。可是这把匕首却让他熟悉到像
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这把匕首是他父亲送给他的,他曾带在身边多年。
“坐稳了,别乱动。”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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