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正想着怎么拒绝,二皇子却已经将身上的佩刀之类的东西解了下来,挽起了袖子,对四皇子道:“来吧,你来进攻,我来防守。”
四皇子只好从侍卫手上接过了球,让侍卫退下,然后自己和二皇子,一人攻一人打。
二皇子自小身体弱,哪怕后面治好了,身体也还是比常人要弱一些,不同于四皇子是摔地滚打长起来的,所以运动一类的游戏二皇子并不擅长。
二皇子对张开手,眼睛肃杀的看着四皇子,全力认真的防守着。
在比赛中,尽全力才是对对方的尊重。所以四皇子也没有客气,认真的全力进攻。他身体灵活的,或挑或踢的带着球转了几下,再来几个假踢,不到半刻钟,就甩开了二皇子的防守,然后踢着球快速的到球门的方向跑去。
而这时候,二皇子刚刚反应过来,等他回过头的时候,四皇子已经将球踢进球门里面去了。
二皇子的眼神再次沉了沉,但也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他又重新露出温和的笑容来,对着四皇子叹道:“四弟球技高超,二哥认输了。”输给小自己四岁的弟弟,而且是输得有些难看的状态,这种心qíng并不是那么好受。
四皇子客气道:“是二哥承让弟弟,何况我今日穿了蹴鞠服,二哥穿着的却是不方便运动的常服,多少影响了二哥的发挥。”
二皇子也像是替自己找到了理由般,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道:“说的也是。”说着又看向四皇子,道:“要不我们约个时间正式比一场,到时候我们各自叫上几个人,分成两队来比赛。”
四皇子有些想扶额,心道,还要来啊。
四皇子有些明白二皇子的想法,他知道他和他单独比,他是比不上他的。到时候各自组队来比,若是他这一队赢了他这一队,也相当于是他赢了他,心里多少算是个安慰。
不过就算组队打,四皇子也是自信自己能赢过二皇子的,何况又是他自己上门求nüè,所以gān脆慡快道:“好啊,二哥定个时间吧,到时候通知我一声就行。”
二皇子笑着道好,又道:“我这就要回皇子所了,四弟要现在一起回去吗?”
四皇子道:“我要先回一趟我母妃宫里。”
二皇子点了点头。
回皇子所和回玉福宫有一段路是相同的,四皇子自然就和二皇子走在了一起。结果走了没多久,却看到皇帝正坐在一个亭子里喝茶,旁边郑恩等人正伺候着。
皇帝看到他们,笑着招了招手将他们叫了过来。四皇子和二皇子一起过去请安,皇帝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让他们坐下,然后才笑着问道:“听说刚才你们在比赛蹴鞠?”
四皇子笑着道:“是二哥陪着我练了一场。”
皇帝点了点头,没有问他们谁赢了。刚才皇帝就听到说四皇子和二皇子正在比赛蹴鞠了,没有过去看,其实也是为了顾全二皇子的面子。若是二皇子在他的面前输给了自己的弟弟,只怕心里会更不好受。
皇帝没有问起输赢,让二皇子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皇帝又接着道:“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尽力。”
里面多少有一些劝慰的意思,二皇子听得却是脸上有些火辣辣的,有种被皇帝看穿自己比不过弟弟的感觉。
也不足出于什么心理,二皇子又突然道:“是呢,刚刚儿臣没有准备好,所以输给了四弟。所以儿臣跟四弟约好了下次再比一场,到时候儿臣一定竭尽全力。”
皇帝心里叹了口气,然后语气淡淡的道:“好,下次谁赢了,父皇给赢的人出彩头。”
二皇子垂了垂眼,感觉自己又像是说错话了一样。
四皇子突然有些同qíng二皇子了,他或是太想在父皇面前表现了,但往往弄巧成拙。
四皇子端起桌面上的茶喝了一口,故意移开话题道:“父皇,你吃独食,这么好的茶,你居然一个人在这里享受。”
皇帝对着这个儿子,总是能从心里高兴起来,眉眼带笑的敲了一下四皇子的脑袋,道:“臭小子,又来搜刮你父皇的东西。”
四皇子笑嘻嘻的道:“父皇舍不得给我,那我问母妃要去,我知道母妃那里一定有,母妃一定不会舍不得给我。”
皇帝看着他道:“你母妃那里也只有一斤,不许问你母妃要,到时候我让郑恩送半斤到你宫里去。”
四皇子道:“父皇,你也太吝啬了,才半斤啊。”
皇帝道:“别那么贪心,这种茶叶今年一共才出产了四斤,全都送到宫里来了。”
四皇子这才不说话了。
二皇子看着皇帝和四皇子,心里却有些艳羡起来。他羡慕四弟可以这么轻松自如,如同平常的父子那样和父皇谈话。而他和父皇相处的时候,父皇总是会给他一种压力,让他无形中紧张敬畏起来。他也想和四弟那样亲近父皇,但对父皇却又总是敬畏大于亲近。
其实他羡慕四弟的还有很多很多,羡慕父皇对他的疼爱,羡慕他的母妃深受父皇的宠爱,羡慕他xing格开放总是能轻易的结jiāo朋友呼朋唤友,而他要去结jiāo一个人,却要付出许多的努力。仿佛许多四弟能轻易做到的事qíng,到了他面前,他却要付出许多的努力才能做到。
这样的四弟让他感到不安,感到惶恐。他带给他的威胁之感,比身为皇长子的大哥和少有天才之名的三弟更大。
正在二皇子出神的时候,皇帝突然转过头来问二皇子道:“昹儿,你喜欢喝这个茶吗?要不要父皇让人也送半斤茶叶到你宫里去?”
二皇子连忙摇摇头,恭敬的笑着道:“回父皇话,儿臣不敢夺父皇所好,何况儿臣宫里还有其他的好茶叶。”
皇帝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父子三人在亭中坐了一会,然后才起身离开。
二皇子是知道皇帝要去玉福宫的,所以先拱手行礼道:“父皇,那儿臣先回皇子所了。”
皇帝点了点头。
而四皇子则抱着皇帝的手臂,笑嘻嘻的对皇帝道:“我陪父皇一起回去看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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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在玉福宫里。
四岁的六皇子身体笔直的站在墙根上。晶莹的一对眼睛闪闪发亮,黑亮黑亮的眼珠子时不时的咕噜转几下,悄悄的去看正严肃脸看着他的徐莺,然后露出讨好的笑来。
徐莺瞪了他一眼,六皇子马上收敛起笑容来不敢放肆,贴紧了墙根,然后低下头去。
小 小的一个人儿,穿着一身银红色的衣裳,头上扎了两个小揪揪,眉心点了一颗朱砂,皮肤白皙,皓齿明眸,糯糯的如同一颗糯米团子,是个十分漂亮的孩子。而再配 合他此时装出来的一副十分可怜的小模样,一眼看了便要心生怜惜,恨不得将他抱在怀里疼爱着,哪里舍得责骂他教训他。
徐莺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被他那副可怜的模样骗过去,作出严肃的表qíng来,问他道:“知道错了没有?”
六皇子认错认得很快,马上抬起头来道:“知道了。”清脆中而带着软糯的声音,直撞到人的心里里,让人心里也跟着发软。
徐莺又问道:“错在哪里?”
六皇子道:“我不该跟芮哥儿打赌。”芮哥儿是宁昌公主和颖国公世子傅锺的儿子,比六皇子年长了一岁。
宁昌公主时常会带着芮哥儿进宫来探望佟太妃,宫里没有跟六皇子同龄的孩子,一来二去的,六皇子便跟时常进宫的芮哥儿玩得好。
徐莺再次警告般的瞪了他一眼,六皇子马上又接着道:“我不该跟芮哥儿打赌,然后将漱玉宫那个姐姐的头发割了。”
漱玉宫里住着今年新进宫的秀女,被六皇子割掉头发的那一个秀女姓丁,徐莺以丁秀女称呼之。
徐莺又问他道:“下次还敢不敢了?”
六皇子摇摇头道:“不敢了。”顶多下次不割她们的头发,把她们的眉毛刮了就是。
徐莺却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一样,道:“看来还没长记xing。”说完转头将桌子上的戒尺拿了起来,又对着六皇子道:“把手伸出来。”
六皇子听得顿时哭丧起脸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徐莺,露出犹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的表qíng。
梨香心疼六皇子,笑着劝徐莺道:“娘娘,六皇子已经知道错了,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我看这惩罚就免了吧。”说完正想给六皇子使一使眼色,让他主动认个错。
结果六皇子十分上道,不等她使眼色,便倏地一声扑了上来,抱着徐莺的大腿,做出一副受惊的模样,语气惊怕的道:“母妃,母妃,儿臣知道错了,儿臣下次再也不敢了,你不要打儿臣,呜呜……”
徐莺心中清楚他是故意装出这样可怜的样子来更多,只是看到他这样,徐莺心里立刻就软了九分,哪里还打得下手,只是低头看着六皇子,露出一脸的无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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