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奴婢自跟了夫人,就一心想着好好服侍侯爷,怎么会做出谋害主子的事qíng?”纤云软软的伏在罗远鹏腿上,心里却像揣了个兔子,生怕罗远鹏一变脸将她踹出去,“侯爷,求侯爷怜惜,若是纤云出去了,就再也见不着您了~”若是她出去了,这一辈子就真的是完了,纤云这阵子扫院子,也没少听府里婆子们嚼舌,知道罗家子嗣单薄,从来没有什么避子汤一说,只要能怀了身子,哪怕生个丫头,也能成了人上人,而这,正是纤云最渴望得到的。
熟悉的香气缓缓飘来,腿上那两团柔软越贴越紧,可罗远鹏的面色越来越冷,这个丫头看来是真的不能留了,将自己当成了什么人?难为张兰还处处维护她,“滚出去~”
不行,自己不能就这么走了,纤云心里发急,她听苏妈妈说过,这个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没有男人不看新人,罗远鹏被张兰管的那么严,不还去偷会了金姨娘?想到这里,纤云大着胆子将手伸到罗远鹏腰带上,“侯爷,您就怜惜奴婢一片真心,奴婢自跟夫人来到罗家,心里就只有侯爷了,而且,奴婢本就是张夫人与夫人的陪嫁丫头,就是侯爷的人~啊!!!”
张兰刚拐过在水居的影壁墙,就看到一个人从锦瑟堂“飞”了出来,还不待她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又看到自己丈夫大步从屋里走出,看到她时并没有理会,冷哼一声出了院门。
“这是怎么了?你去哪儿?”张兰伸手想抓住罗远鹏,却被他狠狠甩到了一边,不由愣在当场。
“纤云,纤云你怎么了?”玉露眼亮,已经看到了地上那浅紫的身影是曾经的在水居大丫头纤云姑娘,“夫人,纤云晕过去了。”
张兰已经回过神来,再看纤云身上那已经裂开的薄衫,用鼻子想张兰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将纤云抬回她屋里去,叫飞星过来。”
张兰冷哼一声,直接进了锦瑟堂。
“夫人,”飞星一脸懵懂的随了玉露进来,看到一地的碎瓷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铃兰,”她扬声准备喊小丫头进来收拾。
“我来就行了,”金风已经服侍着张兰换了衣服,她冲飞星做了个小心的眼色,轻快的将地上的碎瓷收拾gān净,低头退了出去。
“你到哪儿去了?要玉露叫了才过来?”想到锦瑟堂中可能发生的事qíng,张兰怒火中烧,“想来纤云与你是好姐妹,你在帮她腾地儿?”
“啊?夫人说的什么话?奴婢竟然听不懂,”飞星口里说着,人已经跪了下去,“今天苏妈妈伤了风,奴婢想着您和侯爷都不在,便过去给妈妈熬了药,看她睡下了,便在妈妈屋里坐了一会儿,谁想竟然也睡过去了,当值的时候不在锦瑟堂,是奴婢的错,但是夫人刚才的话,奴婢不敢认。”
现在这个时候,认死理儿的飞星反而更让张兰感到舒服,她的固执也显出了心中的坦dàng,“这屋里的小丫头谁当值?纤云是怎么进来的?”
“她?”看飞星霎时白了脸,张兰疲倦的摆摆手,“罢了,现在再问这个有什么意思?叫秦妈妈过来吧,”她真是看错了这个纤云,自己一片真心待她,还想着为她谋求未来,可她却谋算上了自己的丈夫,张兰一阵冷笑,“你也是张夫人送过来的陪嫁丫头,这陪嫁丫头是做什么的想来你也是有数的,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善妒委屈了你们?”
“夫人,”飞星被张兰臊得满面通红,“纤云做了什么事奴婢不知道,若是提前知道,打也会拦着她的,夫人您嫁进侯府就已经跟我们说清楚了,纤云明知故犯是她自己看不开要寻死,夫人若觉得奴婢和纤云一样,就将奴婢也打发了吧~”
飞星身材纤细,却并不过于瘦削,尤其是那对红唇,莹润饱满,或喜或嗔都有股说不出的风qíng,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的长处,飞星一紧张时就爱咬着自己的嘴唇,而现在,那的唇角已经渗出血丝,“我不过是这么一说,原本你们跟着我时,我就说了,定会为你们寻个好前程,不让你们再为奴为婢,你们的子女也不会再受你们曾经受过的委屈,可为什么纤云就是不相信我呢?”或者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纤云已经对罗远鹏动了心?张兰只觉一阵恶心,“你回去歇着吧,今天当值的小丫头扣一个月的月钱。”
“还有,传我的话,今天在水居发生的事谁敢出去说半个字,乱棍打死,”张兰咬牙道,她就是太仁慈了,才会养出叛主的奴才,尤其是自己一心看着金姨娘,而且丫头却回手打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死?
三十五、
罗远鹏从来在水居出来,一时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他今天特意早回来了一会儿,想着能和妻子说说话,张兰已经开始报怨他忙的没有时间陪她了,可谁知竟然碰到这样的事?!亏张兰还成天把这个纤云当妹妹,罗远鹏摇摇头,目光从旁边修剪花树的仆妇身上掠过,这些女人,若是能被主子看上,便可以穿金着玉,过着人上人的生活,不然,就一辈子来服侍人,想想自己的出身,罗远鹏一阵黯然,可惜张兰却不明白这样简单的道理,跟丫头讲什么姐妹qíng深,今天他也是一口气憋着才一脚踹了出去,现在事qíng闹在了,谁都没有脸面。
想到这里,罗远鹏想拐回去跟张兰好好谈谈,提醒她京城侯府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做一个合格的侯夫人也不是光有才华就够的,却看到罗旭初从小路上过来。
一别经年,儿子已经成了玉带珠冠的翩翩少年,这才是自己的骨血和希望,想到自己和高氏只有一女,而张兰至今没有动静,罗远鹏看向罗旭初的目光中更多了慈爱,人都说罗家煞气太得,子嗣上才会如此艰难,“你这是到哪里去?”
“父亲,”罗旭初一脸惊喜,一揖道,“儿子刚从祖母那里出来,听说我姨娘身体不舒服,想过去看看。”
“一起去吧,”这些年难为依柳了,罗远鹏不由想起自己这个毫不起眼的妾室,她是高氏在孕中开脸服侍自己的,从做丫头到抬了姨娘,依柳总是沉默安静,从来不用那些争宠手段,也不给他添任何麻烦,就算是生了自己唯一的子嗣,也没有恃宠而骄跟自己提过任何要求,“你姨娘哪里不舒服?可曾请了大夫?”
“就是受了凉,也没什么的,”罗旭初顿了顿,半天才鼓起勇气道,“父亲,能不能还请济仁堂的王神医给姨娘看看,姨娘这是老毛病了,一变天就咳嗽,只要吃王大夫几剂药就好了。”
“那为什么不去请王神医?”自己的姨娘不够格请太医,那个什么济仁堂应该还是能请到的吧?听儿子的意思,以前请的也是这王神医,“出了什么事?”他目前只有罗旭初这一个儿子,虽是庶子,在没有嫡子出生的qíng况下,罗远鹏是将罗旭初当长子教养的,而慢待柳姨娘,就是打自己儿子的脸,罗远鹏目光中满是疑问。
“也没有什么,”罗旭初赧然道,“肖管事说我姨娘不是正经主子,不能请王神医,父亲,请王神医的银子从我的月例中扣吧。”
“来人,”罗远鹏已经气的变了脸色,他依稀记得张兰曾经跟他说过府里的规矩太乱,要好好理一理,难道这就是她理的规矩?“去将济仁堂的王神医请过来给柳姨娘瞧病,就是我说的,以后柳姨娘,不以后府里的姨娘都请王神医过来,”
这些日子他也常过去看罗素绢,渐渐的对低眼顺眉一门心思扑在女儿身上从来不与他多说什么的金姨娘也改变了观感,就像自己的生母所说,孩子才是女人的希望,“你去吧,好好陪着你姨娘,还有,一会儿到外院支上二百两银子,你是武安侯府的长子,莫要忘了。”
说到这个,罗远鹏回头道,“跟我去演武场,让我看看你这几日功夫可有jīng进。”
罗旭初原是要看自己姨娘的,可父亲这么说,也只得垂了头跟着,旋即又想到父亲曾是总镇辽东二十五卫的大英雄,二姐也时常说要好好跟父亲亲近,以后再能做父亲那样的人,不堕罗家的雄风,罗旭初的心qíng又好起来。
“这事儿咱们就装不知道,”罗老夫人轻轻一笑,当家主妇院里了出了爬chuáng的丫头,传出去简直就成了笑话了,这通房丫头,是主子让你做,你不应也不行,主子不点头,你却生了这样的心思,那就是背主了,“免得又该说咱们手伸的太长,也让侯爷觉得这内院不清静。”
“是,”田嬷嬷应声退下,“奴婢会约束府里的人。”
李嬷嬷看她出去了,才笑道,“咱们这位夫人可真不一般,竟然口口声声将丫头当姐妹,也不怕人笑话她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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