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表姐了,”罗远鹭喜得冲梁紫荆深深一福,“我就知道,求到表姐这儿没有成不了的事儿!”
“有姨母在,就算是再难办的事我也要照办不是?”梁紫荆摆摆手,转头看向姜氏,“素姐儿今年多大了?”
“十一了,过了腊月节就十二,”看罗远鹭所求这么顺利的就得到满足,姜氏也在盘算这个昔日的大嫂能不能在仕途上帮帮自己的丈夫。
既然起了jiāo好武安侯府的心,梁紫荆一改以往对罗家人的冷漠,笑道,“你这个女儿教养的极好,若是如宁,怕是这一会儿都坐不住的,”泰安侯府自己倒还有个二侄子,两人年纪相当,结了姻亲,也算是将几家人绑在了一起。
“公主过奖了,不过这孩子倒是极能沉得住气,话也不多,”看到女儿,姜氏眼中掩不住的全是疼爱,“虽然妾身养的娇,但并没有富贵人家的傲气。”
“是么?那还是三弟妹教的好,”梁紫荆耐下心打量罗纨素,发现这丫头小模样长的还是不错的,“罗家的女儿,真是个顶个的出色,今天你们过来怎么没把府里那两个姑娘也带过来,我也有阵子没见她们了。”
“呃,”罗远鹭gān笑一声,回到罗府一个多月了,可是她和二房的人走动并不亲密,先不说那个张兰粗俗不堪,又没来由的傲气的紧,就是自己那两个侄女,规矩上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成日忙忙碌碌,不知道都在做什么,“表姐不知道,如今府里东来院还住着英国公夫人一家,到底是二姑娘的外家,又是客人,二姑娘三姑娘自然要分神照顾。”
“听闻英国公夫人带着两个女儿进京,我还无缘得见,”想到戴淑妃曾经还打高家女儿的主意,梁紫荆心里冷笑,“依英国公的家世,想来侯府怕是要被踏破门槛了。”
高雪盈的年纪无论是做良王妃还是明王妃都是正相当的,可这良王妃已经定下来了,明王妃,怕是高家不会答应,姜氏掩口笑道,“公主这次可没有猜对,咱们的门槛可是没有人踏,”说罢自己先咯咯笑道,“国公夫人这些日子也忙得很,结识了不少朋友,成日带着女儿到各府做客呢。”
“噢,可看好人家儿了?”英国公到底是永安立国时的勋贵了,虽然远离京城几十年,可要真的攀起来,几辈的老亲京城也为数不少,想来是自己女儿被定为良王妃的消息她已经收到了,自然要忙着给女儿挑人家,难道等着被定给梁元忻不成?“高家的女儿倒是不愁嫁的,倒是轻容,我在宫中见过她几次,好像极得贵妃娘娘看重啊~”
“公主您不知道,母亲已经发话了,说轻容年纪还小,要在身边多留两年呢,”姜氏抿嘴一笑,她和梁紫荆一样,不希望看到罗轻容嫁到宁王府去,“而且妾身也听说,贵妃娘娘更喜欢史家姑娘一些。”
多留两年?多留两年,不正好赶上宁王妃选妃?梁紫荆眉头一动,自己这个曾经的婆婆现在的姨母,还真是好算计,两边都想下注,“原来是这样,咱们都是当娘的人,自然是希望女儿在身边留的越久越好,媳妇不好做啊~”
“可不是,”姜氏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愁生不愁养啊,转眼孩子都长这么大了,有时候真是恨不得她们永远都是一副小小的样子,就留在自己身边。”
“朕今天叫你来,是想问你觉得这次清江的案了,谁去更好些?”至德帝挥手示意梁元忻起来,头也不抬的问道。
问他的意思?梁元忻有些吃惊,但还是一躬身道,“还请父皇给儿子一个机会,儿子定能~”
“朕是问你,是你大哥合适还是你四弟合适?不是问你要不要去,”至德帝将手中的折子摞到御案上,声音中满是不耐,他这个儿子,从来都是这个样子,从没有将他当做过是父亲。
“派谁去查清江案,是国事,父皇自有定夺,儿臣不敢不敢置喙,”梁元忻心中发凉,不论自己怎么做,他见过自己,从来没有好声气,“儿臣只知道,若是jiāo给儿臣,定会给父皇一个满意的答案。”
“满意的答案?你可知道什么样的答案才能让朕满意?”至德帝冷冷一笑,“你觉得你一定会比元慎和元恪更让朕满意?”
梁元忻被父亲一通冷嘲热讽,qíng不自禁的站直身子,“儿臣只知道,找出国蠹,给父皇一个jiāo代,给百姓一个jiāo代,给朝臣一个jiāo代,此次清江溃堤不是天灾实是人祸!”
“人祸?你就不怕人骂你杀戮过重?你还想再弄出个福建来?”至德帝掩去眼中的赞赏,三个儿子,三个品xing,他站的上面看得是一清二楚,可是他们都才是弱冠之年,到底手段如何,他还要再看看,也要想好如何保其他的两个一生平安。
“儿臣杀的是该杀之人,将皇命当做儿戏,将百姓当做儿戏的人死不足惜!”梁元忻对自己在福建掀起的风làng一点都不后悔,江南沿海的海上贸易日益兴盛,也成为国库的一大重要来源,可江南水师只是个摆设,水师将领只知道吃空额,官商勾结走私,甚至福建一带官兵扮做海盗劫掠商船,这样的人,杀再多他都不会手软。
“好了,你大哥朕准备让他接手密云大营,清江的事,就让小四去吧,书中得来终觉浅,他做的好学问,只是历练的少些,”至德帝示意身边的内监给梁元忻看座,自己则打量着这个与他并不亲近的儿子,
梁元忻眸光一闪,心道果然如此,可自己这个父皇什么时候做事跟人商量过?便只是垂了头不接话,反正这个事也他也不是在听自己的意见。
“你也不小了,我原以为华阳和你,”至德帝望着窗边玉盆里的秋海棠,声音里听不出一丝qíng绪,“谁知道,”这个宫里只不他不管的事儿,没有他不知道的事qíng,“良王的事定了,你呢?可看中了哪家闺秀?”
自己的皇后华氏,就是个身量极高的女子,也因为这个,她看起来不像其他女子那样柔弱惹人怜爱,当然,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去得到谁的“怜爱”,她生的儿子,看来也是像极了她,不论心里再苦,再委屈,也从来不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父皇为你做主~”
“父皇,”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根本没有瞒过这个一国之君,梁元忻一躬身,“儿子与华阳郡主只是兄妹之谊,并不其他,”既然她已经做出了选择,他所能做的,是成全,而不是添乱。
“唔,”至德帝凝视自己的儿子,他不肯跟自己jiāo心,这他理解,但这么拱手将自己心爱的女人让人?“婚姻之事虽然说是要父母之命,但若是两qíng相愿,也是一桩美事。”
“父皇说的是,郡主和良王,”梁元忻声音略一停顿才道,“确实是一桩美事,”从听到罗绫锦和梁元慎的婚事已经定了下来,梁元忻发现自己并不像想像中的那么难过,更多的是心疼罗绫锦遇人不淑,将自己嫁给一个làngdàng子。
“你下去吧,”至德帝几不可见的点头,梁元忻的心胸和气量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又或许,自己真的看错了,华阳和自己这个儿子真的只是兄妹之qíng?
九十一、
这次张兰在乡下呆了两天才回来,随着苍笠苏醒,她已经弄清楚了他的来历,他叫宗令安,是沧州宗家的子弟,因被仇家追杀才逃到山下,便逃到了张兰的庄子里躲避。
张兰也知道沧州宗家是大族,而且世代习武,族中也出了不少武将,再看他的谈吐举止也不像是贫寒人家的子弟,也就相信了,便请宗令安在自己的庄子里养伤,她原打算回京城后让罗远鹏派人到沧州送个消息,却被苍笠给阻止了,只说江湖事江湖了,不必让家人知道,他的行踪还请张兰代为隐瞒,他的仇家未必没有守在附近。张兰想想也是,便留了玉露在庄子里照顾苍笠,又跟庄子里的仆妇说苍笠是自己的一个远房亲戚,要在庄子里住上一阵子,便乘车自己回到侯府。
苍笠也没有想到自己说的话张兰竟然相信了,而且还大方的留自己在庄子里养伤。这于他来说,倒是个意外之喜,尤其是在他肯定了这个不显眼的庄子里并没有会武功的人,遂放下心来,盘算着待伤势一好,便回广西复命。
“哎呀二嫂,你可回来了,啧啧,这侯府没有你在,可是快乱了套了,”姜氏远远看到张兰,立马扶了丫头迎了过去,“害得二姑娘一个女儿家,大晚上的都要往外跑。”而更让姜氏狐疑的是,张兰竟然一个丫头没带,只身回来了,“二嫂,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身边连个服侍人都没有?”
女儿将消息送了出去,没想到那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连着追问打铁巷罗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姜氏也试图亲自过去看看,但却被罗老夫人以身子不适需要人服侍的理由,不但将她,连罗远鹭也一同拘在家里,根本找不到机会出去,现在好了,张兰终于回来了,既然说是二房的事,那就从二房下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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