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再谈什么爱与不爱,于飞天狐他倒是亵渎了。
追月看着她迷惑的眸子恨恨地叹了口气:“一对儿,怄死个人。只是听我的,莫走。”
留下?简珠儿唇边现了淡淡地笑,理由呢?
“哥哥定然发了疯,不对。”追月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里有了心疼,喃喃地道:“傻哥哥。”
简珠儿自然听不懂她话外之音,看着她,诚心诚意地道:“追月,我知道说声谢谢不足以表达你对我的做的一切,可是,我真不知该如何回报于你,还有飞天狐,你们所做的一切,珠儿怕是只有来世才能报答了。”
说着,眸中现了氤氲的雾气,她当真动了qíng,想起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一切,没有他们兄妹,自己怕已是不存在了。
追月好像在想什么,她的话却吱唔应着,然后摇头:“珠儿,莫说此话,我们的缘分不会就止于此,我去找哥哥,让他给你道歉。”说完她也不等简珠儿的反应,自己推门风一阵的跑了。
简珠儿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雨洗高梧,秋风起,竹槛见寒,此刻望之,不禁让人心生秋意。
边关吃紧
来了这么久了。
初来时还繁花似锦,此刻倒秋意萧瑟。
心里不禁生了灰败之意,较之听闻东方夜离风光大葬“自己”时,更凄然。
许是习惯了,习惯了这里忙碌的日子,习惯了同追月整日的为生计奔波。
简珠儿叹了口气。
将目光落在遥远的虚无。
天宇一片澄清,秋日的天空倒格外的高远。
此番离去,自己倒是何去何从?
回纳兰府吗?
自己不属于那里。
倒正是愁倚窗,凝眸无语,郁郁悲红颜。
简珠儿挽着一个简单的包袱走出屋门的时候,纳兰英吉同琴儿画儿已等在外面,看门外,白马嘶鸣,显然已备好了车马。
真不知飞天狐怎么同他们讲的,巴巴的让他们赶来,一口饭都没吃到,却又赶人家走。
然而看纳兰兄妹,脸上并无介意之色,追月也从外面赶回来,看着简珠儿,yù言又止,只是转身也进了屋。
须臾,她也挽了个包袱出来,近前一笑:“走,我同你一起走。”
简珠儿感动,但摇摇头:“追月,这是你家,我同纳兰,哦,是同哥哥一起回家,不会有什么危险,你若成亲,派人通知我,我定来参加你的婚礼。”
追月却一笑,头头地跳上一辆马车:“你休想赶走我,快些上来才是正主意。”
简珠儿想了想,一笑,轻扯裙裾,上了车来。
放下绣帘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不远处白衣的飞天狐,那眼神看向她,很是复杂,待她再细瞧时,他却转身走了,那背影清冷冷地,似拒人千里之外。
他同追月待自己的恩qíng,怕是此世无法回报。
他为什么赶自己走?
现在冷静下来,简珠儿细细一想,好像不那么简单,他和追月定有什么事qíng瞒着自己。简珠儿看着追月道:“说吧。”
“什么?”
“你哥哥为何赶我走,你为何又陪我来?”简珠儿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追月沉吟片刻:“边关吃紧。”
简珠儿没眸子低垂片刻然后道:“飞天狐去了边关?帮忙?他不是同王爷……不合吗?”
追月哂然一笑,再不说话。
简珠儿瞧她的样子,知道多问无益,但心中疑顿生,但回忆起一幕幕的往事,飞天狐第一次的相遇,又数次jiāo手,他与东方夜离之间难道在做戏不成?
不过,他去边关,东方夜离倒会少些危险。
简珠儿心里是相信飞天狐的。
虽然搞不懂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她相信他的正义,更相信他的头脑和功夫。
不过,不管怎么样,相见或是不见,自己从现在起,便更要为今后打算。
成家?
不急,更无心绪。
立业?
好像纳兰府里不愁吃穿。
làng迹江湖?
没有功夫,且太凶险。
其实她更喜欢同追月一起生活的这段日子。
很充实。
很平和。
看了一眼轻松自在的追月,她便也学着她,靠在软垫上,撩起车帘,看车外的风光。
一路,风光旖旎,因近秋,层峦叠嶂已现了五彩斑斓,褐huáng烟红点点片片,简珠儿心qíng倒慢慢地好了。
纳兰府
一日后,终于到了纳兰府。
简珠儿放眼望去,这府弟于青风镇上是首屈一指,再无别个能超过半分。
便是一人多高的红墙,便足以让人却步了。
墙上琉璃瓦泛着灼目的光华,高高的门匾,纳兰府三个字很飘逸,像是出自女子之手。
简珠儿想,不会是纳兰珠儿的笔体吧。
随着一群丫环入府,移步换景,水榭花台,珠帘画槛,建筑又jīng巧又奇美,比之王府倒有过之而无不及,更有不知是什么奇花异葩,临秋了,仍开得热闹繁华。
简珠儿心里想,这红楼里的大观园可能大致如此吧,这生活在画中,该是什么感受。
追月显然也是头一次来,同简珠儿的表qíng差不多。
随着纳兰英吉,简珠儿同追月来到一个雕栏玉砌的粉楼前,花窗绿瓦,jīng小的院落,修竹摇曳,花架亦有不知名的花开蝶绕。
总之一句,她喜欢。
不过,看到簇新的一切,以及不远处围缦遮挡,似乎正在施工中,简珠儿淡然开了口:“哥哥,如此大兴土木,小心招惹事端才是。”
纳兰英吉脸上有赧然:“妹妹,爹娘仙逝得早,此后有哥哥,定不要人再欺负于你。你若是不嫌弃,哥哥一直养你,若你嫁人,那王爷给的金银,待你出嫁之日,哥哥与你做嫁妆。虽花了一些修整府弟,剩下的还够你花上十世不止。”
简珠儿有些惊讶,她想到了他是用东方夜离的钱新修的府宅,但没想到,东方夜离给了他们这么多钱。
是内疚吗?
他定然知道自己未死,却风光大葬了自己,又是何道理?
简珠儿吐了口气,一笑:“哥哥,我喜欢这里。至于那些钱财,便是有一日我当真嫁人,也不必用来做嫁妆,我希望用来支撑纳兰府里的人吃穿用度,也不算我在这里白吃白住,给你丢脸。”
“妹妹,且莫如此说,只是可惜,狐少侠侠说,不能让人知道你还活着,若不是,哥哥定然安排给你找夫媚,非贵非富非风流不可。”纳兰英吉瞧着简珠儿心疼地道。
风流?这可不是什么好词,但看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估计在古代这倒是个好词。
琴儿和画儿这时也寻过来,打断了他们继续的jiāo谈。
晚宴,简珠儿看见了自己的两位“嫂子。”纳兰英吉娶了两位平妻,还有三个妾,两个小侄子一个侄女。
简珠儿一晚上吃的很少,都用来记人物了。
还包括管家还有丫环,让她头变得挺大。
追月回到屋内时不解为何她对家人不亲热。
巴巴地问了她几句。
简珠儿只笑笑,她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少没有谁对她当面提出置疑。
关于追月和飞天狐的姓氏,简珠儿问过,但追月没有正面回答,飞天狐倒是回答了,但她没有相信,因为他说他姓胡。
姓胡倒不如姓飞天好听些。简珠儿很无聊八卦地想。
几天下来,明显感到,琴儿画儿与她不是很亲。
后来一天,她一个‘嫂子’无意中说走了嘴,才知因为她们不是同母的,纳兰珠儿倒与纳兰英吉是亲兄妹。
星北辰
自是闲来无事,在自己的秋水苑中,半个月的时间,简珠儿看遍了花花糙糙,再找不出一些丝新鲜的地方来。
她便同追月满府的乱逛。时尔钓鱼,时尔扑蝶,倒也过得自在。
时秋霜渐起,她嫂子何氏便组织给众人做秋衣冬衣,因纳兰英吉出门多日,众人都散漫了些,是以家中女眷十数人,竟被召于前堂,选布选样式。
简珠儿正摸着丝滑柔顺地冰蚕丝锦时,外面一阵喧哗,竟是纳兰英吉回府,不知这里女眷正挑着衣料,带着几个朋友有说有笑地迈进了庭院,姑娘们妾们笑声嘎然而止,众人打了个照面,三妾以袖掩面,简珠儿倒未慌乱,只是大方地看向来人时,却惊呆了。
同纳兰英吉走在一起的男子白衣长发,飘飘然,随风而舞,星眸玉面,丰肌清骨,清美出尘!
是星北辰!
此刻他看着简珠儿,淡然一笑,天地俱静:“珠儿,你还好?”
简珠儿微微点头,从诧异中醒过神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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