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回头草_顾上【完结】(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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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饭桌上的气氛一如既往的和谐,李名岑和白恬的涵养让他们不可能说出任何刺耳的话,也没法认同他们的关系。李越格也不求认同,他只需要李一北和他一同表明决心而已。

  这注定是一场拉锯战,不会多残酷,只是比谁更有耐心而已。

  李越格之前为李一北的案子花尽心思,连带着整个李家都跟着伤筋动骨了一下,最后还是要李名岑出面收拾残局。而整个事件下来,受影响最多的其实是李越格,他在军校不算低调,但于外界却是个籍籍无名的晚辈,这次锋芒毕露,又有和李一北的那些传闻,一时间就成了很值得玩味的话题。原先十拿九稳的毕业后进北京军区的调配名额也就此泡汤。

  李越格倒不是很在乎,他觉得自己够年轻,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李一北整顿饭吃得味同嚼蜡,他也想有李越格那样的勇气和魄力,但是这不是他的父母,而且他的态度也撼动不了任何人的立场。

  周末庄少于宴请宾客,说是庆祝李一北劫后余生,实际上是替李越格答谢帮过忙的朋友。庄少于比李越格人脉广,也有手段,李一北的案子差不多都是他在牵线搭桥,竭尽所能地帮李越格把路铺平。

  晚上来的人挺多,大多是年轻人,言谈间皆是指点江山的气质,大多数都是李一北不认识的。而且今晚的主角既不是他,也不是李越格,而是——曹琛。

  没错,就是曹琛,这个仿佛为劫掠别人视线而生的人一进场就显得格外的抢眼,好像模特走上T台,自然而然就能锁住别人的目光。

  这是外表造成的视觉印象,没办法的事,曹琛天生就是用来演绎色彩的,浓到冶艳,又冷到极致,非常的煽动视觉观感。

  不过熟悉曹琛的人,每次对他这种艳惊四座的出场效果只会见惯不怪地无视,庄少于看到曹琛直接就笑了,“这家伙怎么也来了?”

  李越格朝走在曹琛身边的邵颐扬了扬下巴。

  如果不是邵颐要来,曹琛绝对不会来,一路跟来了脸上也是不高兴的表qíng,活像一只骄傲的雄孔雀。和在场的人打招呼都是懒洋洋漫不经心的欠抽态度。

  他回国的时间不长,也不怎么在公共场合露面,许多人都不认识他,不过被他的外表气度吸引,似乎都很乐意上去搭讪。曹琛应付着别人,目光却一路尾随邵颐,生怕他走丢一样。

  李一北很客气地敬了一圈酒,客套话也说了不少,完全没想到蓝抒会出现在这个场合。

  和蓝抒一起的还有蓝择,两张相似的引人瞩目的脸孔,身后还浩浩dàngdàng地跟了一群保镖,声势浩大,给人一种先声夺人的压迫感。

  蓝抒兄弟辨识度显然很高,宴席上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一下子显得特别的安静。

  李一北也从座位上起来,目光迎上蓝抒的视线。蓝抒朝他笑了笑。

  第88章

  李一北端了一杯酒站在阳台上,厚重的纱窗将室内的喧嚣隔在远处。

  秋天的夜风很凉,chuī在脖颈的皮肤上,有些凉入骨髓的感觉。

  蓝抒站在他旁边,两个人长久地沉默。

  他和蓝抒最默契美好的回忆其实该停留在高三假期的那个暑假,或者说直到现在他也不愿承认北京的重遇和东升的际遇都是蓝抒一手安排,最后甚至命悬一线。

  他想起李越格说的,别人只是和你玩了一个游戏。

  他努力回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在回忆里反复搜索关键词,终于想起高中夜晚的那个吻,唇齿分离的时候他说,“别介意,只是玩而已。”

  于是蓝抒陪他玩了场旷日持久,剧qíng丰满的游戏。

  捧上天堂,再丢落地狱,然后还要赔上感qíng。

  蓝抒用这种方式报复每一个蔑视他感qíng的人。

  他也没有认真去了解过蓝抒,他家庭,他的过去,他的想法,全部一无所知。

  他关心过邵颐,关心过季攸,甚至照顾过叶钦,却惟独没有想要走进蓝抒的世界。

  蓝抒给了他一个外表完美内心qiáng大的虚妄表象,他就安然接受了这样的设定,以朋友的名义,享受越界的回报。

  “对不起。”还是李一北先说了这三个字,很突兀的开口。

  “这句话由我来说才对。”蓝抒笑一下,大概没想到李一北会说这句话,沉默了两秒才接着道,“一北,谢谢,你其实是不错的朋友。”

  李一北端着酒杯和他手里的杯子碰一下,冰凉的液体一饮而尽,“是我错过了一个朋友。”

  这个世界上能随意把蓝抒当刀子用的只有曹琛一个人,以前他猜不到原因,现在他大概明白了,因为曹琛总是直截了当地表示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无需借口,也无需谎言,利用或者伤害都是目的明确的,甚至不需要青梅竹马的qíng谊做幌子。

  东升娱乐是蓝家灰色收入的一大洗钱途径,经营多年,根深蒂固,和很多权贵富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上次的大血洗也没能垮掉,这次也未必能,何况还要蓝择出面。

  很多人都忌惮蓝择,李越格也不例外。

  隐忍的爆发一次足够,锋芒太露永远不是好事,他自己很明白这点,所以早早抽身远离是非中心,矛盾由他挑起,最后承受后果的人却已经和他们毫无关联。

  蓝择将毒品案与蓝抒划清界线,周琅的死却无可避免,何况这本来就是一场陷害,和李一北的案子一样,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一个人。

  而蓝抒唯一不够小心的,只是太过心急地吃掉了孜瑶的那块地。

  孜瑶走出过无数政要显贵,历来是非之地,他却硬生生地在市政府眼皮子底下圈走那样一块寸土寸金的地,这样的举动刺痛了某些人的脆弱贪婪的神经。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哪怕周琅一家兵败如山大,这个案子还是被有心之人死死系在蓝抒身上。

  这些争夺和报复从来不是几个年轻人就能左右的,他也从未想过将李一北置于死地,但是有些人搀和进来了,就变成了很多人的游戏。

  也许这只是权利和利益争夺的后果,但蓝抒觉得这就是一场游戏而已,权和钱的游戏。

  只是玩与被玩的区别。

  这一年的秋天似乎过得尤其的快,东升依旧屹立不倒,但是蓝抒跟随蓝择回了香港,那里是蓝家兄弟的根基和终极避难所,这边的势力鞭长莫及。

  严飒的电影历经多次停拍和外力阻碍,也终于尘埃落定,顺利杀青。杀青当日举办了一个小小的庆功宴,到场只有主创和圈内好友。

  这部小众的文艺电影剧本在拍摄过程中一改再改,暧昧开放式结局改成了一场热烈的死亡。夏泉笙白天演的就是最后这场压轴的自杀戏。

  虽然李一北一直觉得这个结局狗尾续貂有做作的嫌疑,但这场戏确实是全剧的高cháo。

  夏泉笙演戏很有天分,将角色死前内心的挣扎、痛苦绝望演绎得淋漓尽致。

  李一北当时在场边观望,恰巧李越格也在。演完这场众人鼓掌,李越格却cha话道,“演得很好,可惜没体现出弱者的气场,与其说他在演一个自杀的弱者,不如说他在揣摩杀一个人时对方的恐惧表现。”

  李一北偏过头来看他一眼,“你还懂艺术?”

  “你不是都在混娱乐圈么?这个坑蒙拐骗的圈子要伪装文艺还不简单。”李越格打从心眼里瞧不起这个靠脸蛋和身体吃饭的圈子,即便李一北混迹其中,他也不会改变看法。

  东升还是梁既平坐镇,拍完这部剧和东升解约的除了李一北还有叶钦。

  叶钦对娱乐圈毫无留恋,一心只想回学校继续画画。

  少年留学国外的时候遇到蓝择他觉得很庆幸,这个人把他当弟弟一样细心照顾,极尽宠爱。

  及至回国遇到蓝抒,他才知道自己无形中充当了别人的替代品。

  蓝择的恋弟qíng结严重得像个jīng神病人,他在别人面前竭尽所能地忽视这个弟弟,他戏弄他,伤害他,nüè待他,为的只是被需求和被注视。

  他希望蓝抒是他这样无尽依赖他的弟弟,而不是那个我行我素,对任何人都充满了不信任和防备的少年。

  十八岁那年遇到的绑架,蓝择选择救他,却在事后把蓝抒受到的伤害统统在他身上复制了一遍。那一次他差点死掉,而蓝择一如既往地制造自己对他很重要的假象。

  蓝择很喜欢看蓝抒折腾他,他把蓝抒的这种行为当做嫉妒和挑衅。

  这种猫戏老鼠的游戏蓝择玩得很上瘾,他夹在两个人之间,除了无力抵抗,就是深深恐惧。

  在北京待到十二月的时候李一北回了孜瑶。

  李越格回来的时候只差几天就是chūn节。李家每年chūn节都会回孜瑶,这也没什么稀奇。

  chūn节前的最后一天因为许肖廷回来,不少人为了给他接风,小聚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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