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妖娆:王妃要休夫_纳兰无常【完结】(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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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匆匆而来,不日便要匆匆而去。她有她要守护的,cao持的。这西凉波谲云涌的一场折子戏,她只是来打个酱油,所以刻意回避不去探究。对于夜无俦的那场痴妄,经过她昨日回来冷静思虑,觉得甚为不妥。qíng爱之中,最忌讳便是有所求。人一旦有所贪恋便会误了原本紧要的正式,譬如,回归。她决心,要收收心。

  见两个丫头神色稍动,继而又编排了一席话加以慰藉,同时,又何尝不是告诫自己:“镜花水月一场,嫁谁重要吗?若是想给后半生寻个稳妥的托付,我觉着谁也担负不了这任重道远。

  若是本着愉悦身心的原则,你取悦了我,我消遣了你,倒落得自在逍遥,两不相欠!如此说来,我同夜无俦,委实算不得什么剥削与被剥削的敌对阶级。若当真要给这桩婚事寻个什么不妥之处,便是往后很难喝到这青川的桃花酿了。”说起这一憾事,便不免有些惆怅了。

  “阿卿有孕,怎可如此贪杯?”夜无俦这厮招摇过市了进来。手里拿捏着个什么物件……肚兜?!

  见卿君已然注目他手中之物,便大方递上:“原物奉还!”手中握着这么隐私的物件,竟也这般光风霁月,天真有如提孩模样。

  卿君向子衿使了个眼色,子衿红着脸接下王爷手中之物,同子佩急急退下,却听卿君稳坐茶桌旁悠悠道:“涤洗仔细了,同艾糙煮沸,再以伽蓝熏香。”子佩疑惑着何时主子这般讲究,被子衿拽了衣角,匆匆退下了,识趣的为房内二人掩上房门。

  “阿卿如此,是怕脏污还是怕鸩毒?”夜无俦道。

  “倒也不是,那肚兜横竖是要丢弃,涤洗gān净了只因我不喜污染环境。”卿君调整了个舒适的坐姿道。

  “方才阿卿说本王人前的顽劣并做不得数,如此便多承谬赞了!”

  卿君白了眼他,“你听了这许久的墙根,倒也听的理直气壮!王爷这做派委实不似寻常正经男子可比拟。”

  ☆、第九章我退敌进

  “本王劝你收起自己对所谓正经男子的眷恋之心,抬头三尺未必有神明,但本王贞节牌坊可是含糊不得!”毫无征兆的,夜无俦微微愠怒。“唔,忘了提醒你,这平南王府暗卫众多,萧二小姐还是举止稳妥点,莫教人再寻着什么‘人面桃花相映红’的韵事来。”

  西京局势瞬息万变,岂容蹉跎?为质异乡,归期遥遥无际,虽扮演着闲散王爷,可他怎会心甘日日面具覆面?

  若想回归权利中心,他得寻个妥帖的缘由,既不唐突,又不能看似汲汲营营于权位。太子夜无尚是皇帝钦定继任大统的嫡子,地位分毫僭越动摇不得。先时大皇子夜无妄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若公然钻营太子之位,是个什么下场他又怎会不知?

  他这般年岁,唯有婚娶事宜,得以脱身,亦不落口实。而求娶之人,需身家清白,不能同帝都任一势力有染,否则他这夺嫡之心便路人皆知。也不能出自寻常人家,过犹不及,过于清白则此地无银三百两,反倒教人生疑。

  所以,她萧卿君,便是唯一人选。

  经年为质异乡,寄人篱下,惺惺相惜,渐生qíng愫,郎才女貌,gān柴烈火,倒也不失佳话一则。这萧卿君背后的荣国公也是位不可小觑的人物。

  十八年前,北方胡狄攻破经年积弱的西凉,载文帝夜容瑞痛失西凉北部半壁江山,被迫迁都西京。自胡马窥江去后,容瑞皇帝偏安南疆半壁江山,同时已然失去了对各路诸侯中央集权的统治。荣国公便同平南王、西凉皇室势成三足鼎立。

  当年平南王江百里与荣国公萧伯殷同为容瑞皇帝卿士。顿失安全感的平南王提出了“jiāo质”,即西凉皇帝与平南王以及荣国公jiāo换其子作为人质,以保各自相安。帝同意,可见君主的权利早已被蚕食。堂堂天子,为了消除臣子的疑心竟答应jiāo质。

  西凉经年积弱偏安,派生出江百里和萧伯殷这两位脱离皇权控制的危险人物!不若江百里早些年的冒进与莽撞,萧伯殷则礼遇有加,谦逊有理,并且游离于夺嫡纷扰之外,选取这样一股势力,雄厚而纯粹。

  封恬来报,同胞兄长夜无非已然趁太子北上出兵以退边境胡狄滋扰之际,于西京修筑城墙、囤积粮食、煅造兵器、训练步兵。容瑞皇帝想制止却有心无力。如此一来,他势必要结束多年苦练的忍功,主动出击。

  前来她的住所,设计支开了她的两个婢女,却瞥见她出浴风韵。因着焚琴的缘故,他对这位传说中倾国倾城的纯良女子本能的疏离。近水楼台的距离,他却不曾造访,这有悖于他一贯风流纨绔形象。

  烛光绰约中,初初一见。目光从容,没有敌意没有恭维没有畏惧,不似自己一贯见识的脸色。眼神,清澈狡黠。清浅莞尔,便教人沉醉在她左颊的酒窝里。那眉间朱砂,确为萧家二小姐不假,但似乎,又不尽相同。

  她同他讨价还价,倒也利落慡朗,毫无矫揉造作,如此,也省却他坑蒙拐骗的闲暇。

  而后,花园假山处,他同智囊幕僚的商议被她撞见,他命封恬向她腿部投掷一枚石子,致其失横崴脚,他得以对其有所制约。当看见她那副láng狈相,他便肯定,她对于他们的密会全无知晓。将她抱进他住所,她羞怯似醉,煞是可掬。

  她听闻煮鹤的名讳之后,竟笑问谁是焚琴?他料想,她定然只是玩笑一句。焚琴,是他隐藏至深的秘密,除却一gān誓死相随的幕僚,旁人无从得知。焚琴,不会这般不分尊卑、连名带姓叫他“夜无俦”;焚琴,同他相识十数载,为他深入虎xué、不辞水火亦从未皱眉;焚琴,同她一般是他浩dàng棋局上的一颗子。

  而后接到暗卫密报,她确为同江浸月约会过后,信马由缰行至这等偏僻之处。按常理,他即便不放过她,也该有所释怀——她并非居心窃听。但却在听闻暗卫所说,桃林之中她同江浸月的种种之后,却莫名愤慨。

  他不是没有听闻过这位萧家二小姐同江浸月的过往。江浸月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他自是明了,他未必有qíng。先时去卿君房中求婚,瞧她的谈吐,也无甚眷恋旧qíng。他同她,原本便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书房之中听闻暗卫描述桃林韵事,却怒火中烧,随即便将煮鹤研制的独门慢xing毒药加入那碗祛除她臂上守宫砂的汤药之中。何以解释这反常的怒意?他本能的闪躲这一问题。

  她倒也不设防,仿佛对这身体并不同常人一般珍而视之。一饮而尽,他却端的是在一旁生出一番恻隐之心——她便总是这么迷糊吗?

  她听闻这汤药有毒之后,倒也没有吵闹,安静的像只乖巧小猫。将她送到了自己住所,用膳这种事宜她自会自己料理,本犯不着他cao心。他却想起她趴在杂乱果壳之中熟睡之时腹中咕咕的叫声,心生不忍,向她的丫鬟们吩咐了句:“她尚未用膳。”

  之后听见内厅她在向婢女耐心询问一盏茶是多久。手执书卷,心却怎么也收不回于这诗书上。

  茶气氤氲中她恍若翩翩yù飞的蝴蝶,他惊若天人,却不动神色饮茶。伪装,如同呼吸一般成为了他的本能。于是,他像逃离她似的快步离去,这个妖孽女子,本是扰乱对手人心的,现在,却堪堪乱了自己的心。

  他听得她在身后,清浅唤着:“喂,夜无俦,这曲水流觞之上,是否你负责吟诗作画,我负责貌美如花?”他便知道,万劫不复,他已然无从逃离。

  她随口吟的一句他从前闻所未闻的“天姥连天向天横”诗倒是颇有才气。

  曲水流觞之上,她大放异彩,须臾之间便作出一首如此惊艳之作,他承认,自己着实为这个古怪女子所折服。

  之后见江浸月望向她的神色,同为男人,他觉得甚为不妥。拈酸吃醋替了吟诗作画。她的肚兜确实在那日在他房中更换侍女服饰时被她迷糊的落下,他却没有必要当众提及。

  然而,江浸月向她遥遥敬酒,她娇羞莞尔,他觉得更为不妥。终于,他说了那句孟làng的言语。终于,看见江浸月颓败下来。他甚满意。

  今日,他来她房中奉还肚兜,本没有必要亲力亲为。门口听得她的丫鬟在说什么,“七王爷这般顽劣”。若在平时,他定要破门而入,掌嘴伺候那长舌丫鬟,可今日,他却甚为在意她的看法。他听见她说,人前的虚幻并作不得数。他的韬光养晦,她竟然一语道破。她懂他。

  他听见她不识货的叫婢女将偌大南海珍珠磨成粉,又将他jīng挑细选的首饰珠宝做顺水人qíng一律分散了个gān净,真是气不打一出来。荣国府这些年定然也成了些气候,怎的这荣国公幺女竟然这般鄙夷?

  她说什么“一生一代一双人”倒是新鲜。又说着什么“你取悦了我,我消遣了你”这等不似闺中女子一般见识的言辞,他狐疑,先前她对于他,分明有些许眷恋柔qíng,并非如此纯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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